故意的,薛青就是故意的,他以为他用这种手段,就能挑拨他和苏清欢的关系了吗?
澹台源眼里尽是嘲讽,他扬起手,“刀。”
苏清欢先一步夺去了秋芍递过来的匕首,她牢牢的握在手心里,紧张的看着他,“阿源,你要干什么?”
“离忧,把刀给我。”
“我不给,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伤害你自己。”
她退后,他前进,“离忧,把刀给我。”
他再一次重复,而她依旧坚定的拒绝,“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药引,他一定是故意骗我们的,阿源,你别信他。”
“只要能治好你,别说是这一点点血了,就算割我的肉,我也在所不惜。”他逼近,直接从苏清欢的手里把匕首夺了过来,他一把拦住欲上前抢夺的苏清欢,“秋芍,秋慧,看住皇后。”
“奴婢遵命。”
秋芍秋慧两人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苏清欢。
澹台源走到桌边,匕首划破手掌,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掌缝落下,“滴答滴答”融在杯子当中,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血,缓缓抬头,唇边溢出一缕淡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漆黑的瞳孔一下转暗变得森冷起来,他一字一字说的轻缓,却字字锥心,“血已经给你了,薛神医,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薛青拿起那被盛满血的茶杯,微微一笑,“陛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的,我就算不治天下人,就不会不治他的。”
说话间,苏清欢已经挣脱开了秋芍和秋慧,她赶紧跑到澹台源的身边,拿出锦帕赶紧给他受伤的手包扎,“疼不疼。”
能让她如此紧张他,别说这区区一点血了,就算真的割了他的肉,他也是愿意的,他温和的笑着,摇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我看着都疼死了。”
“真的不疼。”
拿到了澹台源的血,目的达成,薛青也假模假式的给苏清欢治疗了一下,在宫里磨叽了四天,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瓶药,“每晚睡前服用,一个月,她的病就会好的。”
苏清欢拿过来,放在鼻子下面一闻,原来是安胎的药丸,真亏他想得出来。
现在,血已经到手了,就差阴蛊了,也不知道高景行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
薛青被澹台源突然找进宫,高景行就猜到了,应该是苏清欢想到了办法如何取得澹台源的血,那他也该行动了。
没了薛青,只要有焦尤在,就足够了。
等到夜深人静之后,高景行和焦尤直奔禁地而去,人贵精而不在多,未免引起澹台源的注意,高景行把凌封留了。
皇宫禁地,是一片漆黑不见底的深林,没有任何的看守,直立着一块“禁地”的石碑。
无人看管,澹台源能这么放心,看哪里这深林当中的蛊虫非同一般。
“焦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前途未知,高景行不得不小心谨慎。
焦尤往里面望了一眼,变得严肃起来,“这里的蛊虫绝不一般,不过王爷不必担心,有老朽在,不管什么样的蛊虫,都不在话下。”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这是金蚕蛊的粉末,金蚕蛊是白蛊之首,你带上这个,一般的蛊虫就不敢近你的身了,这里的蛊虫虽然不凡,可却比不上金蚕蛊。”
高景行弄了一点带在身上,“是不是有了这个,任何人都能进这禁地了。”
焦尤忍不住大笑,“王爷真是能开玩笑,先不说这金蚕蛊有多么的稀少,就算他真的养成了,又有几个人像我这样,舍得把金蚕蛊碾成粉末,这办法是我多年潜心研究蛊虫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办法,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若是人人都知道,澹台源也不会傻到让这里无人看守了吧。”
焦尤在前,高景行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禁地。
月色明亮,可禁地里却是一片漆黑,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树的轮廓,这里面静的渗人,连树叶婆娑的声音都没有,他们只能听见自己踩在碎叶枯枝上的声音。
“咔嚓……咔嚓……”
仿佛除了他们以外,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他们摩挲着往里走,焦尤越走越觉得奇怪,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树林,这里的一切都是蛊,树是空的,里面养的都是树蛊虫,你看,”他指向上面,“这里遮天蔽日的,根本不是什么树叶,这也都是蛊虫,真是想不到,澹台源居然把这里变成了一个蛊林,怪不得他不怕任何人进来,一踏进来,一定会被万蛊所噬,最后恐怕连渣子都不剩了,好在我们带了金蚕蛊的粉末,不然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得死在这里。”
高景行听完,强大如他,也不由得觉得胆战心惊。
走到蛊林的尽头,迎面一股阴风袭来,寒冷刺骨。
“看来前面就是寒池了。”
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出了蛊林,眼前一片豁朗,金色的月光映在这洁白的寒池上,如一层薄纱,美轮美奂。
寒池水清澈见底,高景行走到池边,仔细探查着,可他将寒池看了个彻底,都没有发现半点阴蛊的踪迹。
“难道阴蛊不在这里吗?”
“不可能。”焦尤思索道,“阴蛊这么重要的东西,澹台源不可能放在明面上,万一有人像我们一样也进到了这寒池中,这么珍贵的蛊虫,岂不是要落到旁人之手了。”
焦尤说的没错,像澹台源这种决不允许事情出一丝纰漏的人,他安排事情肯定是尽善尽美。
阴蛊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单摆浮搁的放在那里。
“我们仔细找一找,一定能找到的。”
高景行这边仔细的找着,苏清欢也没有闲着,她答应了澹台政帮他治病,这些日子忙于取血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再去过岐阳殿,她如今“身体好转”,澹台源又把重心放在了前朝上面,她也该借着这个机会去给澹台政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