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旦知道了澹台源在骗她,她就不可能坐以待毙。
高景行庆幸道:“还好我跟来了,一眼看不到,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不说,苏清欢还没有意识到,她和澹台源明明目送着他的马车走远了,才回来的,可他现在就眼睁睁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尾随我!”
“我更喜欢把这个叫做暗中保护你。”
什么暗中保护,害她吓了一身冷汗不说,还差点从墙头掉下去,她心里埋怨着,却隐隐生出了一丝小甜蜜。
他明明知道他自己在南江国的处境也是危机四伏,还为了她只身前来,这个男人,真是想叫她不喜欢都难。
“可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岐阳殿守备森严,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清欢,你未免也太小瞧自己的武功了吧,这点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话音刚落,高景行突然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入院中,脚尖点地,又是一个纵身,他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殿顶之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眨眼之间他就到了对面的殿顶上,无声无息,好像一道风。
高景行对着她招了招手,苏清欢有些嘀咕,不过天下人谁都会害她,唯独高景行不会,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趁着守卫们拐过殿角的时候,学着高景行的样子,先落入院中,然后一个纵身跳上了殿顶。
等她站稳之后,才发觉到,她以前的顾虑真的是太多余了。
就如高景行说的那样,这点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原来我的武功这样高啊……”她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不只是武功,你的毒术和医术都很高。”
“有多高?”
“有黑蛊铃的你,天下间毒术无人能敌,至于医术,除了你爹薛青,你的医术恐怕是江湖中最厉害的了。”
“我原来这么厉害啊……”苏清欢完全没有想到,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腕,“你说的黑蛊铃就是我脚上带的这个吗?这个要怎么用?”
“用内力催动,黑蛊铃响,可驱使天下间所有毒物。”
苏清欢眼睛一亮,“这么厉害?”
“当然。”
“我既然这么厉害,你上次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是早知道,早就潜入岐阳殿了。”
高景行万幸啊,幸亏没有没有提前告诉她,就算厉害,潜入岐阳殿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一个人,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她要是再有个什么万一,他可真要疯了。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嘴上说的却是另个一样子,“是,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好吗?”
苏清欢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我又没怪你,怎么会生气。”
“嗯,我的清欢最大度了。”
两个人闲扯了两句,很快就严肃了起来,他们蹲下,小心翼翼的移开殿顶的瓦片,等能容一人通过的时候,高景行率先跳了进去,等确定四周安全,他才把苏清欢也招呼了下来。
岐阳殿内和殿外完全是两个光景,殿外守备森严,殿内却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漆黑一片,荒凉的真不像一个帝君住的宫殿。
即使如此,他们两个人还是一路小心的往里摸索。等走到内殿,他们才见到了些许的光亮。
几盏寥寥的烛台,在这偌大的宫殿里,简直就是萤火之光,根本无法照亮整个内殿。
高景行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安静得有些不正常,澹台源应该会派人看守澹台政才是。”
“我听人说,澹台政病入膏肓,随时都会一命呜呼,他这么虚弱,就算没人看着,也无所谓吧。”
“以我了解的澹台源,只有澹台政咽气,他才可能不派人盯着他,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计划都一丝错漏的。”
苏清欢想想,却是是这个样子,“那以你的意思,这里还有别人?”
她小心的警惕着四周,以她和高景行的武功,如果身边有人,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感觉不到,她除了能听到澹台政微弱的呼吸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已经到了这里,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要见到澹台政,至于其他的,就看我们的运气吧,景行,这么多风浪我们都闯过来了,我们绝不可能输在澹台源这个小人的手里。”
“好。你去找澹台政,我在这里守着。”
“没问题。”
“你自己要小心。”
“你放心吧。”苏清欢说着,直接进了内殿当中,她径直来到床旁。
借着昏暗的光,苏清欢看得还算是清楚,床上躺着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头发花白,满脸的褶子,皮肤是灰一样的白,他双眼内凹,乌青的两个眼袋坠在下眼睑,澹台政不过是四十出头,怎么会苍老成这幅鬼样子。
“澹台政……”她试着叫了他两声,他却半点回应都没有。
“澹台政,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澹台源已经登基称帝了,这真的是你的旨意吗?”
苏清欢的刺激果然奏效了,澹台政动了,虽然只是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至少证明,他的意识还在,他还能听到别人在说什么。
苏清欢扣在他的脉门上,仔细探着,多年纵欲过度,再加上毫不节制的服用催情之药,他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不过,似乎有人故意用药吊着他,不然以他这种身体情况,早就一命呜呼了。
苏清欢来找澹台政,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她从怀里掏出之前在檀墨楼无意发现的银针,凭着记忆里的医术,精准的在澹台政的几处大穴上施针。
最后一针入穴,澹台政突然睁开了眼睛,“你……你是谁?”虽然有气无力,可眼里却有了一丝生气。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为你一句,你想活,还是想死。”
“朕当然要活!你救救朕,只要你治好朕,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陛下的话,我能信吗?”
“当然,朕发誓,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发誓就不必了,只要陛下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自然会医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