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苏清欢微微点了下头,“有你在,怎么都好。”她望着他,笑颜如花。
晚膳之后,澹台源就回去了,秋芍和秋慧侍候苏清欢洗漱更衣。
放好热水,苏清欢就让她们去外面等着了,知道澹台源在骗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们再碰她了。
自己脱衣,走进浴桶中,坐下,水刚好到肩膀处,温热的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闭上眼睛,靠着桶壁上,沉思。
她如今的处境,暂时是安全的,如果澹台源要对她不利,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去骗她。
她大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至少是在澹台源要和她同房之前。
她如今最首要的是要知道她自己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失忆。
澹台源说,她的头受了重创,可这几天她自己检查了一下,半点伤痕都没有,看来她失忆的原因也有待考证。
“王妃,你洗好了吗?奴婢可以进去了吗?”屋外传来秋芍担忧的声音。
“等一下。”苏清欢缓缓睁开眼睛,一伸手从衣架上拽下一条长巾,她从水里站了起来,只听滴玲玲一声,她停住,低头。
纤细的脚踝系着一个黑色的铜铃,小而精致。
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开始摆弄脚踝上的铃铛。
看似稀松平常的结筘,她却怎么都解不开,她又试图用力拽了拽,依旧无果。
她看着铜铃,开始纠结,这铜铃是她以前就带着的,还是澹台源给她系上的,不得而知。
指腹轻轻摸索着铃铛的表面,她似乎并不讨厌这个东西。
“王妃,我们可以进来了吗?”外面,又传来了秋芍急切的声音。
苏清欢放下裤腿,遮住了脚踝,这才叫她们进来。
秋慧收拾着东西,而秋芍则走到了苏清欢的面前,“王妃明早想吃什么,奴婢明天让御膳房准备出来。”
“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苏清欢也是楞了一下。
“粥也分很多种,王妃想吃什么粥?”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吃粥。”
“这样吧,奴婢让御膳房多准备几种,王妃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如果王妃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秋慧把屋子收拾干净就离开了,秋芍也紧接着退下了。
只不过,她们一个回了自己的住处,另一个则是去了御书房。
“奴婢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她说明天想吃什么。”澹台源连眼皮都没抬,专心地看着手里的奏折。
秋芍起身,头却一直低着,“王妃说想吃粥。”
“只是粥?没有别的了。”
“没有,王妃只是说了粥,奴婢已经吩咐御膳房把他们所会的粥都准备出来,王妃想吃哪个都可以。”
“她很喜欢吃甜食,记得在粥里放糖。”
“奴婢明白。”
“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
“是。”
秋芍走了之后,澹台源把手里的奏折收到一边,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夜色降临,万籁俱寂,皎华宫里,澹台洁被绑在椅子上,她嘴里也被塞了一块丝帕。
她头剧烈的摆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一头乌发散落,头饰掉了一地。
“公主,你再忍耐一下,阿源已经回来了。”
澹台洁痛苦不堪,她除了撕心裂肺的痛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吧。
殿门徐徐打开,听到声音,澹台毅转过身去,看清来人,他赶紧俯身行礼:“老臣给王子请安。”
“皇叔何时变得这样客气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阿源。”他笑的温良无害,伸出手和善地把他扶了起来,“洁儿最近怎么样了。”
“公主不太好,夜夜被蛊毒折磨,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澹台源走过去,站在澹台洁的面前,她痛苦的双目禁闭,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她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一阵阵颤抖,一阵阵抽搐。
澹台源神色未动,依旧温和地笑着。
他稍稍俯身,两只手撑在椅把上,把澹台洁圈在了当中。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是听话,我怎么会这样对你,看你这么痛苦的样子,哥哥心里也是会疼的。”
伸出手,把她额前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他掏出丝帕,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汗水。
“阿源,公主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她这一次吧。”澹台毅在一旁为澹台洁说话。
澹台源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给她拭汗。
他温和地说着:“是不是很痛,知道痛,以后就不要再犯了,只要你听话,不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你想嫁给沈东随,哥哥都可以为你办到。”
“沈东随”三个字,刺激着澹台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使劲地摇头。
“洁儿乖,只要你听话,哥哥是不会伤害他的。”
澹台洁使劲地点头,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泪水不断的从眼里溢出来,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这样就乖了,这才是哥哥的好妹妹。”说话间,他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点在澹台洁的檀中穴上,另一只手顺势拽出堵在她嘴里的丝帕,捏住她的脸颊,让她的嘴保持张开,他口中吹出一段极怪的音调。
没过多久,一只黑漆漆的虫子,从澹台洁的嘴里爬了出来。
他把蛊虫收进盒子里,两只手拖住澹台洁憔悴的脸颊,笑着说,“明天我会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要不该做的事也不要做,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澹台源起身,转头对澹台毅吩咐道:“派人给公主洗漱,一国公主狼狈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
“老臣知道了。”
“有些事情,提起和她说清楚,这次要是再犯了错,不只是她,连你都要受罚。”
温柔的背后是刺骨的凉意。
澹台毅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是,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