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花衣发誓,她想换脖子只是因为那里的大动脉喝起来比较爽。
但对方却似乎误会到了另一个层面上去。
“我没有随便让人咬脖子的兴趣。”后者仰躺着直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也不是谁的脖子都随便咬的。”古屋花衣不甘示弱地回瞪:“你应该感到荣幸。”
“没兴趣。”后者不屑地撇嘴,直接将伸出的胳膊收了回去:“不要算了。”
“脖子为什么不行?”某少女依旧不死心:“反正也死不了,哪里不一样?”
周防尊直接闭上了眼睛。
“……”
古屋花衣接触多了的人都知道,她是那种明显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如果周防尊随便说出个理由,哪怕是他脖子怕痒这种借口,她都能勉强接受。但巧就巧在,吠舞罗的赤王陛下也是那种‘我愿干嘛就干嘛,不愿意你也管不了我’的唯我独尊性格。
于是,刚刚建立起没有五分钟的合作关心,就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岌岌可危。
“非暴力不合作是吗?”
已经充分了解到对付这种闷骚的人,行动比语言更管用的古屋花衣直接欺身上前,冷冷地注视着身下的男人。完全不觉得两人此时的动作究竟有多么的……难以直视。
“知道了我的秘密还不合作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下场。”
“哦?”后者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古屋花衣薄唇轻启,蹦出一个字:“死。”
“另一个呢?”
“生不如死。”
“……”
“不过大部分人没坚持到第二个选项。”顿了顿,古屋花衣又十分认真的加了一句:“恭喜你,成为了历史的开拓者。”
“真是,不胜荣幸的啊……”周防尊拖长了腔,与其说是感叹,不如说更像是在讽刺。
“你讽刺我?”向来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的某少女直接不悦地问道。
“没有。”对方咂咂嘴,继而若无其事地说道:“通常惹了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很好,不是讽刺,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是么。”她将一缕垂下的发丝别到脑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如何。”
“烧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明亮炽盛的火焰扑面而来。
热浪滚滚,诚如周防尊说的那样,任何生物面对这样的高温,都只有被烧了的下场。
只是,无论是死神还是吸血鬼,都实在不能算是一般的‘生物’。
已经从对方手里吃过亏的古屋花衣,及时发扬了吃一堑长一智的优良美德。在周防尊开口的同时,她就已经用一层厚厚的灵压包裹住了全身。
一时间,两个人身上的气势变得不相上下。即便如此,灼热的火舌还是透过灵压壁传来,舔舐着皮肤,令古屋花衣这个冷血动物,忽然有种面对天敌的焦躁。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真是太令人不爽了。
“老师没教过你在房子里玩火会造成火灾么?”古屋花衣加大了灵压的输出,气势不够,用别的来抵也是一样。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水系的鬼道呢?!
不然,将这个讨厌的家伙浇成落汤鸡的感觉一定特别不错。
“不过,既然你这么愿意玩火,我就成全你。”
一边说着,古屋花衣一边抬起右手:“破道之……唔唔!!”
一般来说,抵挡破道的方式有这么几种——瞬步躲避,断空防御,打断吟唱。
打断吟唱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但无论是哪种,也都没有像周防尊这样直接一把捂上对方的嘴来搞定的。
在‘通常’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像古屋花衣这样近距离的使用破道,因为被波及的概率太大了,所以也就没有人想到还可以用这种方式破解掉鬼道。
由于这个定向思维的误区,从而导致了古屋花衣的悲剧。
但她的反应也算快,直接张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了对方的掌心。
周防尊的手心里还残留着些许热度,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尖锐的獠牙刺透皮肤。感受着腥甜的气息冲进口腔,古屋花衣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真是久违的……幸福啊~
周防尊在感受到血液流逝的第一时间,便下意识地握住对方的脸颊。却不曾想银发少女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直接将目光扫向他的脖颈处。
眼神里透出的讯息不言而喻:各退一步,合作继续。
看着她依旧自顾自地吞咽,周防尊咧了咧嘴,彻底放松了对她的禁锢。来不及咽下的鲜血就这么顺着少女的下颌滴下,落在他的白色T恤上,晕开一团团妖异夺目的形状。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姿势,直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尊哥,我找到……”
八田美咲兴奋的声音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戛然而止。
相较于他的震惊,在场的两位当事人却是无与伦比的从容淡定。古屋花衣甚至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旁若无人地起身,抱着不浪费一滴粮食的想法,顺道舔干净了对方手掌心里残留的血迹。
“我,我是打扰到什么了吗?”八田小哥的脸骤然涨的通红,喏喏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古屋花衣想也不想,直接点头。
她的本意是他打扰到了自己进食,但这个回答落在八田美咲的耳朵里,就直接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对不起,尊哥!”
于是,还没等后知后觉的周防尊开口,八田就直接带上门,飞速地跑下楼了。
古屋花衣和周防尊目送着他的离开,又互相不解地对视了几眼后,前者颇为懊恼地开口:“没吃饱。”
“下次再说。”
周防尊坐起来,看了眼自己被弄脏的上衣,轻轻咂了下嘴。随即走到衣柜前,就这么当着古屋花衣的面,换起衣服来。
即使只能看到个后背,也绝对难掩他健硕的身材。没有一点赘肉的腰腹,古铜色的诱人皮肤,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上那几处大大小小的疤痕。
不像是利器所致,倒像是……火焰的灼伤。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古屋花衣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十分真挚地建议道:“下次改脖子怎么样?”
“……”后者套上一件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T恤。
“真的,考虑一下。”她继续淳淳善诱:“手伤了打架很不方便。”
“……”
“玩火儿的时候也会很疼的。”
周防尊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没下次了。”
古屋花衣:“……”
酒吧的夜晚,是跟白天截然相反的热闹。
等到古屋花衣跟在周防尊的身后下来的时候,吠舞罗众人正聚在一角。如火如荼地商量着什么。看见两人的身影,他们先是毕恭毕敬地向他们的王问了好,继而看向古屋少女的眼神……变得十分为妙。
不明就里的某人以为自己嘴角还残留着血液,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嘴角。
殊不知,这一举动不负众望的……加深了误会。
就连安娜都跑到古屋花衣的身边,拽了拽她的手,瞪大了眼睛问道:“花衣,你和尊是一对吗?”
同样想问却不敢问的吠舞罗众人,默默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安娜GoodJob!
古屋花衣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这事儿跟自己无关。
她挑了挑眉,收回视线,牵起小萝莉的手,轻声问道:“谁跟你说,我跟……咳是一对的?”
“是尊,不是咳。”安娜纠正道。
“……好吧,周防君。”某人不情不愿地改口:“是谁说的?”
安娜的手不偏不倚地指上了躲在角落里八田美咲。
其实不用她说,古屋花衣也已经猜到了。
无视掉某个做贼心虚的人,她抬手揉了揉小萝莉的头发:“安娜你一定是听错了,八田君他说的不是我们。”
安娜迷惑地仰头看她。
“因为一对这个量词,是形容虾的。”某人面不改色地总结:“他只是想吃虾了。”
“……”
“安娜不要嘲笑他哦~”
“古屋花衣!”吠舞罗突击队队长暴走:“我要把你烧成灰!!”
“啊~”面对他的挑衅,古屋少女面不改色地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男人:“你们威胁人的话还真是千篇一律。”
出乎意料的是,周防尊居然破天荒地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更好建议么?”
古屋花衣眨巴眨巴眼睛:“比如——我要把你烤成对虾!”
“……”
“再挤上点柠檬的话,味道肯定更好。”
周防尊:“……”
他果然不应该跟古屋花衣说话。
一番吵闹下来,众人这才想起了正事。
“尊哥,我们发现无色的踪迹了。跟夜刀神狗朗在一起。”
听到这个名字,古屋花衣基本是下意识地就将它跟那个将伊佐那社掳走的黑发青年连在了一起。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八田说的无色之王……估计就是那个笑起来各种无辜的伊佐那少年了。
“这个夜刀神狗朗,是干嘛的?”古屋花衣歪头,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前无色之王的家臣。”胖胖的镰本立夫好心地解释道。
“前任王的家臣和现任王……”闻言她摸了摸下巴:“怎么听都是相爱相杀的关系。”
“想这么多干嘛。”周防尊直接起身往外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在草薙出云已经准备关店打烊的时候,忽然收到了负责监视的吠舞罗众的电话。
“是么,好,我知道了。”他面色阴沉地挂断,然后有些苦恼地对周防尊说:“Sceptre4出动了,目标想来跟我们一样。”
看着热情骤然变得更高涨的吠舞罗众,古屋花衣发现她越来越搞不懂这帮人之间的关系了。
夜晚的东京,淅淅沥沥地开始飘起了小雨。
众人都没有打伞,而是以他们的王为中心,撑起了一个淡红色的防护罩。古屋花衣和安娜一左一右站在周防尊的旁边,虽然古屋花衣对这个位置颇有微词,但抱着有人免费给撑伞不用白不用的想法,她还是可耻地保持了沉默。
一路走来,古屋花衣多多少少知道了吠舞罗和Sceptre4之间的孽缘。什么青色氏族赤色氏族,名号是挺好听,其实就是一黄金时间段的警匪剧!
……自古红蓝出CP这话,果然是没错的。
“说来,为什么一定要用数字四?”
“或许是因为……”草薙想了想:“他们的头儿是第四王权者?”
“真没上进心。”
“……”
“Sceptre0多好。”
“……”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或许即将谋面的青王,古屋花衣面无表情地对其做出了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