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兰杰索的装傻充愣,古屋花衣的本来打算的其实是:不认识没关系,揍你一顿估计你就想起来咱们认识了。但她转念一想,觉得这事儿应该属于家丑不可外扬的范畴,反正她已经回来了,要揍也可以等没人的时候战个痛,凭什么白白让别人看了热闹。
更何况,有现成的好戏摆在眼前,她何苦非得自己上阵?
想通此点后,古屋花衣便十分自觉地带入了围观群众的角色,自行找了个视野极佳的地方,等着好戏开场——顺手还拉上了在她看来毫无武力值,估计也是来当拉拉队一员的入江正一。
毕竟有尤尼那个不靠谱的导游作为前车之鉴,为避免出现什么难以掌控的幺蛾子事件,她觉得在看戏之前,还是有必要把剧情的前景提要了解一下的。
起因正如之前尤尼所说的那样,白兰为了达成‘集齐七的三次方’成就,出手毁掉了除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之外所有的平行世界。
先不说这个所谓‘七的三次方’究竟是个什么坑爹玩意,单说为了完成这么一个成就,就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除了白兰估计也没谁能这么无聊了。
至于他达成了这个成就之后想干嘛,入江正一也说不清楚。
但根据古屋花衣的猜测,以白兰的尿性,也无非就是想当个新世界的卡密sama之类的,过过角色扮演的瘾。
反正类似的中二想法早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有了,现在付诸于行动她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倒是这最后一个世界的失败,令古屋花衣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白兰收集失败的原因说来也挺奇葩,居然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干脆果决地把七三的一部分——彭格列指环给人道毁灭了。
听到这,古屋花衣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可以,这很彭格列。
一般人绝对干不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她敬沢田纲吉是条汉子。
白兰当然也不是只靠吃棉花糖就混成反派boss的,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然后他就想出了一个更绝的办法——直接釜底抽薪,把十年前的彭格列连带着彭格列指环给打包弄了过来。
而且他还特别总裁地表示:我也不欺负你们弱鸡,咱们就来个公正公平公开的比赛,谁赢了谁说话。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古屋花衣表示:开眼界了,长见识了,刷三观了,以及……
这里边究竟有她什么事?!
古屋花衣很严肃地思索了一下自己的立场,不论是按照亲疏远近,还是按照性格作风来分,她都应该会被划分在白兰那一方……吧?
可为什么尤尼却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把她划进了彭格列的阵营里?
古屋花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真的长了一张正气凌然义薄云天救苦救世的脸吗?
……该隐亚当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要哭死在坟墓里了好嘛?!
古屋花衣吐槽得正开心,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袭来。她下意识地侧身,避过了冲到眼前的黑影。凭借吸血鬼良好的动态视力,没等黑影停下,她已经看清了对方的身份。
——reborn。
如果说彭格列这帮人里有哪个是她最不想与之打交道的,那妥妥是这个自称是世界一流杀手的鬼畜小婴儿。
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他能用一句话就把你轻易地坑进沟里,而在于你都已经被填土埋实了,却连对方究竟是哪句话把你坑进去的都还没搞清楚。
至于reborn,他大概得是第三类,那就是他只用一句话,就能让你自己乖乖挖坑,然后乖乖跳进去,最后还得自己乖乖把土填上……
总而言之一句话,谁碰谁倒霉。
已经在这个坑里栽过一次,古屋花衣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所以她自始至终就没敢跟彭格列的人说哪怕一句话,生怕reborn借着机会跟自己搭上茬——狱寺隼人那种非得往她枪口撞的二百五不算。
不曾想,她都低调(有吗?)到如此地步,对方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古屋花衣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抖擞抖擞精神,决定见招拆招。
虽说这世界上能够躲过reborn攻击的人,估计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但刚刚那一击未成,却也没见他露出什么太惊讶的表情,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十年后我们很熟。”reborn落在狱寺隼人的肩头,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着本应是疑问的话。
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
古屋花衣想也没想,异常干脆地否认:“没有的事,你的错觉。”
“……”
事实证明,只要古屋花衣愿意,她总能有办法将话题终结在自己手里。
但事实也同样证明,如果对方就这么遂了古屋花衣的心愿闭嘴,那她也用不着对其如此戒备了。
“是吗?”对于她的措辞,reborn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反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们站在一起?”
言下之意,你不怕被白兰当成一伙儿从而一起干掉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能有恃无恐的倚仗?
“这还用问吗?”古屋花衣指了指正在跟沢田纲吉谈判的白兰,回答的特别理直气壮:“难不成你要让我跟不认识的人站一起?”
她收回手,耸了耸肩:“怪尴尬的。”
“恕我直言。”reborn眨了眨他那双硕大的黑眼睛:“其实我们现在也不认识。”
刚刚还伶牙俐齿的古屋花衣顿时语塞,不过随即又特别镇定自若地开口:“没关系,互相介绍一下就认识了。我叫古屋花衣,很高兴再认识你一遍。”
说着,她露出一个诚意十足的灿烂笑容:“现在我们可以愉快的做好朋友了吗?”
“……”
这下,就连reborn都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刷起了屏——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许是终于发现了跟她交流的困难性,秉承着‘有困难徒弟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让徒弟上’的教学理念,reborn果断把这个名叫古屋花衣的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的好徒弟:“我说了不算,蠢纲才是家族boss。”
两人的谈话声不小,再加上所有人都古屋花衣抱有一定的好奇心。因此从reborn出手突袭她开始,有心人便一直关注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于是乎,原本就被白兰的话绕的有些晕的沢田·被点到名·纲吉,这下彻底懵逼了。
只见他顶着那张标志性无辜的脸,看了看reborn,又扭脸看了看古屋花衣。如果他有胆量冲reborn咆哮,那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关我啥事!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装傻充愣甩锅给我!
可悲的是并没有这样的如果,所以半晌之后,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吐出一个音节:“……啊?”
何其无辜。
好在他还有一个忠犬左右手,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家boss解围挽尊。
狱寺隼人:“十代目,不要相信她的话,你刚刚也看到了,她跟白兰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
……
然后这围就会被他解到更尴尬的境界。
你赢了,真的。
眼里只有十代目的狱寺隼人并没有看到,另一边,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白兰杰索先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的笑容饱含深意。
尽管他并没有表现出要加入这个话题的打算,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在考虑怎么弄死狱寺隼人才能解恨了。
由此对照,另外一位当事人的反应则直接多了。
古屋花衣双手抱胸,露出一副‘你真没见识’的表情:“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跟你家十代目在十年后的关系也很不可告人啊?”
“……什什什么?!!”
当头一棒袭来,狱寺隼人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尽心尽力替自家老大反驳:“十代目才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他喜欢的是……唔唔唔。”
这一次,沢田纲吉眼疾手快,蹦起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终于成功将后面的话尽数堵回了他的嘴里。
这边好不容易搞定了狱寺隼人这个一粉顶十黑的家伙,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兰忽然凉凉的开口:“不可告人的关系,嗯?”
那一声嗯的尾音少说拐了三个弯,每拐一次就冷一份,字字凌冽。
古屋花衣本想反驳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结果话到嘴边,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底瞬间弥漫起一层朦胧,一直表现得十分强势的少女抬手揉了揉眼睛,难得露出了一丝疲态。而也正是这一瞬的虚弱,令她那有些暴躁的心情瞬间冷静的下来。
……真没意思。
她费尽心思,百般努力,结果得来的就是互相冷嘲热讽和这种冷漠的试探吗?
真的,挺没意思的。
“对啊,彭格列曾经有邀请我加入。”古屋花衣垂眸躲开了对方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好似刚刚那个吃了火药一般的人不是她一样:“这种行业机密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很讲原则的。”
说完,她这才抬起头,嘴角重新挂上了若有似无笑容,口气一如既往的嘲讽:“满脑子都是【哔——】思想,男人的世界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