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他们探讨过这个话题的第二天,古屋花衣便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白兰式的办事效率’。
此时此刻,她正和白兰两人站在一片偌大的森林边缘,头顶刚刚送他们来的直升机正呼啸着离开,巨大的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刮得她有些惶然……
古屋花衣指着面前幽深不见尽头的小路:“这就是你所谓的……做客?”
“对哟~”
带着*波浪线的‘哟’字一出,她顿时一个没忍住,直接把后者踹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树叶扑扑索索的掉了白兰满头满脸,古屋花衣终于心满意足地收回脚:“你要去森林里看什么人?狼外婆还是小红帽?”
“不是我,是我们。”白兰一边拍掉身上的树叶,一边纠正道:“也不是小红帽,不过说起来,勉强算是小白帽吧……挺萌的一个小姑娘。”
“没想到啊没想到。”古屋花衣咂咂嘴:“白兰你居然是萝莉控。”
“……”
“我应该说人不可貌相吗?”
“……”
古屋花衣的嘲笑也就仅限于现在了。
等她亲眼看到白兰口中的拜访对象,那个所谓的小白帽——哦不,人家有名字,叫尤尼——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点了点头。
的确,是很萌。
够阳光够治愈,就是比她家血滴子差了点。
一想到血滴子,古屋花衣一直噙在嘴角的笑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紧接着,这个给了她无限好感的软妹纸,只一句话就彻底抹消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好感度。
她说:“你的灵魂,少了一半。”
灵魂?
少了一半?
喂喂这是在讲什么鬼故事吗?
还是说……
古屋花衣了看她眼角那个橘黄色,像花朵一样的纹身,然后又扭头去看白兰的眼角:“在眼底下纹身是你们这流行的时尚吗?”
“……”
“还是说,这年头神棍都是类似的装配?”
“……”
眼看着白兰那原本一副了然的表情顿时像吃了翔一般难看,古屋花衣顿时了然,原来这就是他一定要来此的目的。
“另一半在哪儿?”虽然古屋少女更倾向于自己找答案,但既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线索,她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
结果尤尼少女却十分乖巧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
是谁说不费吹灰之力的?你站出来,我一定让你好好去吹灰!
“不过按理说,灵魂分裂之后是很难保持清醒的。”出乎意料的是,尤尼的话并没有说完:“你的另一半灵魂,应该距离不远才对。”
“距离不会太远。”古屋花衣轻轻重复了一边,忽然像是理解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眼前这个少女鞠了一躬:“多谢。”
“诶?不用……那个……我……”尤尼顿时手忙脚乱地想要扶她起来。
古屋花衣倒是没用她扶,自己直起身,拉起一旁正悠哉悠哉喝茶的白兰:“喂,你不是首领么?回去干活了。”
随即,不待对方说话,便率先走了出去。
从基里奥内罗家族出来之后,古屋花衣根本没有要等白兰的意思,自顾自运起瞬步,开足马力狂奔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本来还以为能在白兰身边多待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老天似乎并不打算让自己如愿呢。
血匙。
她的血匙。
她的……血滴子小姐……
一个小时之后,等到白兰终于在距离基里奥内罗家族最近的小镇上找到古屋花衣的时候,后者正坐在路边随处可见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自己的斩魄刀。
看见他走过来,少女头也没抬,继续该干嘛干嘛,而白兰也没有丝毫想要打招呼的意思,反而像是另一个走累了的路人,就这么随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到了她旁边。
这个镇很小,并没有几个路人,两人就这么互相无视了许久,古屋花衣终于收起了斩魄刀,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总能找到我在哪儿?”
她本来还想着一会儿直接回密鲁菲奥雷呢。
“嗯?对哦?为什么呢?”白兰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棉花糖,顾左而言他:“说不定是心有灵犀?”
“我觉得你跟棉花糖心有灵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后者身份不见外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袋子,顺便吐槽道。
“……”
然后两人又是相顾无言地在马路边,就着西北风吃了一袋棉花糖。
最终,还是古屋花衣先开了口:“不是说出来散心的吗?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嗯?”白兰愣了一样,看来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随口编的‘借口’。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听说这附近刚好有一个嘉年华,小花有没有兴趣?”
“嘉年华?”古屋花衣木然地看向他,强调道:“我成年了。”
“……亲爱的,你就算再挺胸,也是没用的。”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
最后还是白兰以一句‘情侣去嘉年华不是最合适不过了吗’,成功的浇灭了古屋花衣所有的怒气。
只不过,嘉年华……他们最终也还是没去成。
因为有人拦在了他们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从远处望去倒像是一窝紧急出动的黑蚂蚁。
而在这群黑蚂蚁眼里的面包渣,就是站在她旁边的白兰杰索。
“再这么下去我铁定要得密集恐惧症。”古屋花衣一个破道过去,直接轰飞了十几个。
“亲爱的,你这个形容就有问题。”白兰的语调依旧十分轻松。
很显然即使面对这么多人,他还是足够游刃有余。
“那你倒是来形容一下?”
“棉花糖渣怎么样?”
“…………别跟我说话!”
他们的脑电波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身为吸血鬼的古屋花衣,这段时间可一直出于‘素食斋戒’的状态,此时骤然被大量的食物包围,她渐渐开始有些把持不住了。
“没有救兵吗?怎么每次跟你在一块儿,都要被围殴呢?你敢不敢经常去神社拜一拜洗洗霉运啊?”到最后,古屋花衣干脆收起了斩魄刀,只用鬼道轰飞一切想要近身的敌人:“桔梗呢?你那帮手下呢?”
“大概……”
“大概?”后面的话古屋花衣没有听清,不过看到白兰的苦笑后,她顿时明白了:“你被算计了?还是被手下背叛了?”
“被自己,算不算?”
“哈?”古屋花衣没听懂,而现在的局势却也没时间让她去仔细想了。
这样一个一个的打,就算是一群乌合之众,搞定了他们也绝对会累死自己。
除非是用大招。
大招的话……
“白兰,你有没有办法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定的范围里?”
“可以试试,小花想到好办法了?”
“可以试试。”古屋花衣回以相同的话。
她其实希望是不能成功的。
因为即使这个办法不行,他们也还可以想别的招儿。但如果成功了,就说明古屋花衣的猜测没有错……
而那个答案,也并不是她想见到的。
之前被她收起来的斩魄刀又再度抽出,双手托住平举于身前,无悲无喜,静默于天地之间。
已经把翅膀招出来,正按照她的吩咐努力聚怪的神t白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倏地扭头看向了少女的方向。
古屋花衣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十分清亮地穿破所有的喊杀声,一字一顿,带着无边的气势与锋芒——
“卍解,黯狱血匙。”
这不是她第一次使用卍解,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原本通体漆黑的斩魄刀忽然自刀尖开始碎裂,一片一片直至刀柄。
随着这一诡异的现象发生,阳光散去了,天空像是被一层巨大的幕布遮住,瞬间从白昼转入黑夜模式。
至于古屋花衣,她原本的衣服已经被一身漆黑色的蕾丝长裙所取代。明明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却散发着如同夜风一般凌冽冻人的气息。
这下子,就算她不想离开,似乎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