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澈看到妧熙被萧庆林紧紧拥入怀中,他不觉脑中一片空白,手心微颤,薄薄的瓦片徒然掉了下来。
.更新好快。屋子内,妧熙不自在地拉开她与萧庆林的距离,脸‘色’绯红地道:“你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我扶你回到‘床’上歇息吧。”淳于澈的手缓缓伸向那块瓦片,他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样的事实,他想看清楚,再看清楚一些,或许刚才是个误会。
手指还没有触及瓦片,这个时候院子里的护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对着屋大声道:“谁?是谁在上面?”淳于澈受惊,利索地飞身离去。
下人将屋有人的情况禀告给萧庆林,萧庆林咬着牙道:“古人有云宁得罪君子,莫得罪人,靖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
“你拒赠宝剑的事情,我也听了,军中事务牵扯到前朝后宫之争,你自己还是要多加心。”妧熙有些担忧地道。
“怎么,你原来有这么关心我的?”萧庆林原本沉郁又严肃的脸‘色’,看到妧熙担忧的表情,倏然变得愉悦开心起来。
“你是母后的至亲,也就是我的哥哥,妧熙自然会关心你。”她的‘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她知道他给不了他所期待的东西,所以就不可以给他半希望与错觉。
“我可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皇姑母的‘女’儿,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半血缘关系,不过你若是做了我的夫人,倒是可以亲上加亲的。”萧庆林一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
“既然你已经会开玩笑了,想必这伤势也是不需要我在调理了,明日我会离开侯爷府的,到时候若是时间匆忙,就不亲自来与你道别了。”妧熙淡淡地道。
“我的伤还没有好,你怎么就要离开,皇姑母不是了,我什么时候完全好了,你才可以离开的。闪舞.”萧庆林忽然间像是个孩童般,与妧熙耍起了脾气。
“宫里那边传来消息,是父皇的咳疾厉害,就连卞太医也素手无策,妧熙的医术虽然不及卞太医,可是-⑤-⑤-⑤-⑤,m.▼.心下十分着急,所以才会想早日回宫。”妧熙惦念皇上的病情是一方面,可是她的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明日是六月十五,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她要去个很重要的地方。
淳于澈只是看到萧庆林将妧熙紧紧拥在怀里的情景,他的心里成了一团‘乱’麻,他不停地回忆那些令他心痛的画面。
妧熙与萧庆林在一起的所有情景一一浮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呆滞,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
“如今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侯爷,倒也是般配,我是什么?我只是个陪伴了她十一年的主子,或许在她的眼睛里,我只是她的主子,她对我的所有,也只是报恩而已,我竟然自作多情了那么久。”淳于澈喃喃自语,一颗心像是被撕扯开那么痛。
他来到一家酒楼,坐在那里要了两壶酒,不停地喝了起来。两壶酒,很快就喝光了,他接着又要了三壶,不大一会的功夫,这桌子上就摆满了空酒壶。
“这位公子,我们这打烊了,你去别处吧。”二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淳于澈摇摇晃晃地出了酒楼,还没走几步路,他就晕倒在了路边,这时候,一袭红‘色’的长裙飘来,在空气里弥漫着‘女’子的香气。
“把他带到我那里。”‘女’子对着随从吩咐道。两三个男子七手八脚地过来,将淳于澈抬到了马车上。
翌日清晨,妧熙从侯爷府出来,她刚要上马车,这个时候府里的丫鬟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公主,我们侯爷了,这个让您路上吃。”丫鬟将食盒递到采薇的手中,然后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闪舞.马车上,妧熙将食盒打开,盘子里放着一张信笺,还有一盘‘精’致的糕。
妧熙将信笺打开,是王维的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簪‘花’楷写得十分秀气,看上去完全猜不出是出自沙场男子的手笔。
“前日里,侯爷还问奴婢公主最喜欢什么字体,我告诉他公主最喜欢的是簪‘花’楷,想必这几日侯爷不能下‘床’,却在‘床’上坐着无聊,便练起字来了。”采薇猜测道。
妧熙将那糕拿在手上,轻轻咬了一口,红豆便‘露’了出来。
“这是红豆饼。”妧熙低声道。
“公主,侯爷在病中还想着怎么让您欢心,侯爷对您的这份心思,奴婢看着都感动呢。”采薇抿了抿‘唇’道。
妧熙的心微微一动,她与他是在错的时间相遇的,所以他不可能是她生命里那个对的人。
她的感情已经随着那个人,一起葬身悬崖了。妧熙有种心口发闷的感觉,她轻轻撩开车窗布,靖王府三个字映入眼帘。
“停一下,我要进去拜访靖王。”采薇并不知道妧熙之前与靖王已经相识,有些奇怪地道:“公主,这靖王是淑夫人的亲子,皇后与淑夫人素来不合,我们何苦去招惹他呢?”
“他,始终都是我的皇兄。”妧熙在这话的时候,‘胸’口涌上来莫名的伤感,仿佛世事变迁得让人难以承受。
妧熙走进裴岩凌的书房,裴岩凌正在欣赏一幅水墨画,见妧熙走进来,将手里的画置在一边。
“妧熙,,拜见皇兄。”妧熙对着裴岩凌行了个礼,脸‘色’平静地道、
“你上天为何这般喜欢耍‘弄’人,你第一次来我这里的时候,身份是淳于府的丫鬟。后来,你再次来到府上的时候,就变成了我心心念念想留住的人。可是这一次,你变成了我的皇妹。我恨上天这样的安排,不过我也很感‘激’上天,原来你是我的皇妹,你也是安王的皇妹。”裴岩凌在得知妧熙是皇室遗失的公主之后,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她,甚至是刻意回避与她相见,因为他们没有办法面对,他曾经深爱过的‘女’子竟然是他的皇妹这样的事实。
“妧熙倒是感‘激’上苍,能忽然就多了这么多的亲人,所有的相遇都是上苍的眷顾,我不怨恨任何的安排。”妧熙语重心长地道。
“你来我这,应该不是要告诉我这些的吧?”裴岩凌薄‘唇’轻启,淡淡问道。
“皇兄,萧侯爷在军营中受伤,昨天又差被黑衣人袭击。我希望皇兄能够适可而止,毕竟这件事情若是父皇真的追究起来,恐怕会牵连甚广。”妧熙直言道。
“怎么,我听最近你跟那个萧庆林走得很近,原本我还不相信这样的传闻,现下看来你能为了他找到我这里,这件事就应该是真的了。只是淳于澈刚刚死,你就移情别恋,看来你对淳于澈的感情并不深。”裴岩凌完全转移了话题,他的心很难过,所以他也不希望任何人好过,他希望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受尽折磨。
“皇兄,我来不仅是为侯爷,还是为你。淳于澈为什么会坠落悬崖?我已经知道当初赶马车的人就是你的心腹,我想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伤害别人,多最后自己一定也不得善报。妧熙不希望,你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你自己好自为之。”妧熙的眸子里喊着泪水,她对眼前的人感情太复杂,她曾经是有恩于她,如今他是她的皇兄,可是他又最可能是害死自己心上人的仇人。
“淳于澈,萧庆林,他们两个都没有资格得到你,他们两个都该死。”裴岩凌怒目圆睁,他握着拳头重重捶打在桌案上,在他的心里恐怕只有自己与妧熙最般配,可是他又是最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人。
“你若再伤害侯爷,妧熙此生便与你恩断义绝。”妧熙完转身离去,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对她来无比重要的地方。
淳于澈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粉红‘色’的罗帐,屋子里弥散着胭脂香气。
淳于澈从‘床’榻上起来,‘门’
“吱呀”一声被推开,红衣‘女’子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少将军,昨夜你喝了太多酒,我一早便吩咐下人做了粥,是养胃的,还是趁热喝吧。”‘女’子柔情似水的道。
“红冉,竟然是你。”淳于澈震惊地道,他竟然在她的闺房之中。
“少将军,现下我是京城最有钱的‘女’子,这一切的一切还要感谢你。是你把我嫁了个好人家,那岳公子有病,是家族遗传的。我嫁过来没多久他就死了,我的公公也是因为痛失爱子一病不起。这么大的家业,就靠我一个‘女’子来撑着了。”红冉‘唇’边挂着苦笑,眼睛里是不清的复杂。
“当日,岳家求亲,我只知道岳公子相貌平平,却不知他是有病的。昨天的事,多谢你。”淳于澈完,转身要离开房间。
红冉却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少将军,你的所有事我都听了。那日在刑场之上,我就在人群里,但是我知道裴妧熙她都没有去看你一眼。你为了他这样做值得吗?红冉现在有数不清的金银,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留下来好不好。我哪里不如裴妧熙,我改好不好?”淳于澈将她的手掰开,极其冷淡的声音道:“你在我的眼里,从来就只是个奴婢而已,妧熙是我心尖上的人,你怎么改,都不会是她。”
“公主我们这是去哪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马车上,采薇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