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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冲上来就给了沈初一个熊抱,沈初顿觉一口气没喘上来,刚要表示下抗议,老人家已经自顾自开口了,“我苦命的儿啊,从小你就离了我身边,在什么劳子的山窝窝里长大,还被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垃圾杂碎欺负。可怜你辛苦努力终于出了那个鬼地方,又去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才华被埋没了不说,还被人整天欺负。为父听了真是恨不得把那群不知好歹的都修理了,我儿天纵英才,岂是他们那种乡下破烂户看得准的?”
“哈?”沈初的大脑足足停顿了五秒,然后回过神来想这老头似乎说的是他过往的经历?有这么惨吗?山窝窝里有竹家兄妹,明轩堂里有杜湘士,去了天目堂有沈清秋、靳琰等人,外带还有离霄,他其实没受什么苦,挺幸运的。
“弟啊!”另一位俊朗非凡的青年使劲握住了沈初的手,“你以前吃过的苦,兄长会一一给你讨回来,你放心,回了这个家,有兄长在,你想怎么横就怎么横,天塌下来,兄长我顶着。”
“呃……”沈初的大脑又足足停顿了五秒,这台词老怪老怪的,不可信!
青年显然看出了沈初的不信,当即演示,指着离霄就骂:“这混蛋货据说是你师父,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都没个活人样,像这种师父就该踢了不要,弟啊,你只要点个头,想怎么修理他,兄长就帮你怎么修理他。”
真的假的?沈初尚在辨别中。
离霄看不下去了,提醒:“过了哈,有你们这样的?”
“我们怎么了?”老头怒拍塌席,“我儿是咱家独苗,九代单传,我捧在手心里还怕化的宝贝,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还敢说?”
离霄咋了咋嘴,准备反驳。
不想老头说罢,青年开口,压根就没给离霄机会:“怎么?还想狡辩了?别以为你是那什么劳子的尊,我们就怕你了?告诉你,放眼华夏还没有我们家怕过的人物。”
“你们!”离霄怒指。
老头的青年齐刷刷挑眉:“怎么?”完了之后一左一右抱住沈初的胳膊,“这是我儿!”“这是我弟!”
“你有任何想头都得过我们这关!”
两人好整以暇的看着离霄。
离霄心底顿时涌起一万点的后悔,早知今日何不当初,早知道是这副模样,他就不该给沈初找这户人家当家人!这特么太坑了!
“那啥……”沈初旁观至今,觉得再不开口离霄就真的要暴走,哦不,偃甲紊乱了,于是问,“你们到底是谁?”
老头和青年同时回头,瞬间摆出了最完美的笑容。
“老夫姓钱名晖,乃青州地界钱府现任当家,也是我儿的亲爹。”
“在下姓钱名昶,乃青州地界钱府现任大少爷,也是我弟的哥。”
我儿的亲爹,现任大少爷,我弟的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沈初默默想。
离霄轻了轻嗓子,出来解释了:“为师方才不是说了,替你编了个故事,以圆失踪之后发生的种种,其中提到到了其他州,还找到了家人,他们便是为师替你安排的家人。青州地界第一名门,钱家!”
“第一名门不敢当,我钱家主业非是偃师,而是材料,放眼整个华夏,我钱家拿不出的材料,没有第二家拿得出。”钱晖笑说,话语虽是得意,但笑容却未有什么得意之色,反倒是慈祥为主,边说还边顺了顺胡子,十分慈眉善目。
钱昶亦是笑说:“你我虽是暂为一家,但切莫见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像什么把这种不长进的师父休了的事情,保管为你做到。你放心,他啊,压根就不敢惹我们钱家。”
“钱昶!”离霄挑眉。
钱昶笑得一脸童叟无欺。
沈初算是听明白了,这位名为钱晖的老人家将是他暂时的父亲,钱昶将是他暂时的兄长,他将成为钱家一员,以钱家少爷的身份掩饰真实的身份。
“儿啊,从今往后你便叫钱淼,淼字带水,暗示单水灵根。往后你将以单水灵根示人,你还有一个化名叫钱沫泱,你将以钱沫泱的身份前往蓬莱仙宗继续研习偃术,为父也将对外声称,我钱府终于后继有人,苦寻多年终于寻回了当年不慎遗失在外的嫡出大小姐。”
“啊?”嫡出大小姐?搞什么?要他男扮女装?开玩笑了。沈初当即挑眉。
钱晖立刻甩锅,瞅了离霄一眼:“看吧,老夫就说了好端端的扮什么姑娘?你都把故事给圆好了,怎么就不能让他直接以男人的模样示人?”
“就是,我也觉得不妥。”钱昶也立刻甩锅。
离霄的脸都绿了:“这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吗?”
“怎么可能是老夫出的?有了儿子,能传宗接代了,老夫高兴都来不及呢!”钱晖哼声。
“就是,有我弟在,我的压力顿减。我怎么会反对?”钱昶也跟着哼声。
“有你们这么过河拆桥的吗?”离霄抗议,早知道他就不答应了,要知道当初答应的时候犹豫不决的可是他,宝贝徒儿扮个姑娘去学偃术,他才不舍得呢!他有得是办法让徒儿正正经经去研习偃术。
“离、霄!”一直沉默的沈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离霄闻声顿觉不妙,心底一虚,机械式转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嗨~~徒儿~~”
“请、好好的、解释一下。”
每个字都是着重咬字,离霄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钱晖和钱昶见状知道不妙,十分体贴的提出:“你们先聊,我们在门口候着,有事喊我们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我们呢!”说着飞似的出了门,哐当一声关上,顺带还锁上了。
“你们……”离霄也想出去,但为时已晚。
“过来,躺下!”
“徒儿!!!你大病初愈,不适合做这么激烈的事情。”
“躺下!”沈初沉声。
“好嘛……”离霄服软,“徒儿,轻点,为师怕痛。”
“哦。”沈初的回答十分敷衍。
“徒儿!!你有没有在听啊?”离霄哭。
“都有过一回了,你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哭什么哭?我又没弄疼你。”你又没装模拟触觉系统,又感觉不到痛。
“徒儿~~~~”魔尊大大弱弱的抗议。
“居然都进行到这一步了!!!”蹲在外头听墙角的钱晖和钱昶一脸八卦,钱昶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弟真是威武。”
“那是,那是我儿子!”钱晖得意。
“你们两个,给我滚远点!”离霄怒喝,“你们这群混蛋!!!”
“别动,动了痛了,后果自负。”
“徒儿5555555555555555”你也学坏了,讨厌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事实没有听起来那么丰富多彩,不外乎就是离霄被迫躺在床上,任沈初拆解他,沈初拆得格外用心,一脸秋后到了,该算账的表情。
离霄只好说大实话:“徒儿,事情是这样的。之前为师不是跟你说了吗,神兽翻羽至今了无踪迹,其实也不是了无踪迹,传说两百多年前,青州海上曾有过翻羽的踪迹。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所有渔民都不敢出海,只有一人因担忧自己的船摸回了海边。看到翻羽的便是那人,据他所言,当时海上出现了巨大的水龙卷,水龙卷的中心却是白光一片,有两个身影正在其中嬉戏,一个外形似马,带有翅膀,一个上身为人,下身为鱼。忽然天降一阵暴雷,人身鱼尾的那位不慎被击中,天马救治不及,发出了惊天悲鸣,随着它的嘶鸣声,水龙卷越来越大,最终酿成了有史料记载一来,青州境内最大的一次海啸。
那渔□□气挺好的,捡了条命,当时他也没提这回事,等死前的几天倒是想起来了,跟儿子说了。他儿子没信,关于那场海啸的传说多得去了,传得神乎其神的更多得去了,不仅没信,还总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拿这件事开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真有人就寻着他爹当年看到地方去找了,初时一无所获,后来偶然之下经过一处海底暗流,挣扎求生的途中摸到了样东西,九死一生出来之后才发现,那东西竟是颗鲛人泪。
这就符合了老渔民当初看到的人身鱼尾,那是传说中鲛人的特点,青州沿海以前确有鲛人存在,后因其全身都是极好的偃术材料,就被大肆捕捞残杀,两百年间再无人寻到过它的踪迹。寻到鲛人泪的那家伙是蓬莱仙宗的一位梓师,他当时就将鲛人泪交予了仙宗,并讲诉了老渔民的这个故事。仙宗内的大能中亦有人知晓神兽翻羽的存在,当即就悄无声息的把那海域圈进了蓬莱仙宗。可惜循迹了那么多年,蓬莱仙宗一无所获,倒是被离魅给摸出了底。离魅早年已然派人潜入了蓬莱仙宗,为师当然也不能闲着,亦有所准备。
这不最近嘛,你从天目堂出来,没个地方着落了,为师寻思着给你找个师门,就想到蓬莱仙宗了。”
离霄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沈初早已习惯,拨开现象直扑本质:“缘何研习偃术一定要去蓬莱仙宗?登临椽望初级之后不再以考核作为升阶的形式,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自己学。”
“自己学和有个门派是不同的,虽说不再是考核作为升阶形式,但有个门派,一个优秀的门派,可以让你的水平提高得更快,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没有门派的优秀偃师最容易被别人盯上,被恶意抓去抽取灵根,毕竟你还只有椽望阶。”离霄解释。
沈初疑问:“你还不能保护我的安全?”
“为师自然做得到,可徒儿你忘了吗?椽望之后是眠椽阶,椽望跨眠椽是一道公认的坎,天目堂的楼迹轻易背叛了师门也就是为了跨过这道坎。这道坎不是随便就能跨过去的,即便是如你这般的悟性也大有跨不过去的。想跨过这道坎就必须潜心研习偃术,在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潜心研究,强者与强者之间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共鸣,大家相互切磋更有利于跨过这道坎。”
沈初闻言接受了离霄的这番解释,继而又问:“让我去蓬莱仙宗研习偃术可以,顺便助你夺得神兽翻羽也可以,但为何要扮女装?”
“这……当然是安全喽。”离霄说得有些勉强。
沈初当即不客气的断了离霄偃甲体内的灵力流转,只余发声系统还能运转,然后看离霄。
离霄投降:“为师安插在蓬莱仙宗内的是青州侯的掌上明珠,姜若水,那是位姑娘,送一男人进去与她朝夕相处有损声誉,只好出此下策了。”
“扮了姑娘就不是男人了?”沈初挑眉,显然不接受离霄的解释。
离霄只好破罐子破摔:“姜若水所在的蓬莱三岛之一,仙姝岛只收女弟子。”
“哈?”沈初挑眉,也就是意味着他去了不仅要面对姜若水一个姑娘,还要面对一岛的姑娘?
“还不止呢,说不定那一岛的姑娘都没你长得好看呢……”离霄弱弱的添了句。
沈初顿时有弑师的冲动,而当天在后来某一天见到姜若水的时候,这种冲动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