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沈初？你居然是沈初？”娄虎回神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姑娘”。
想当初，沈初因魔尊弟子之故被驱逐出天目堂，娄虎身为他的挚友着实难受了很久，在当时的他看来，沈初又不是个坏人，没干过坏事，研习偃术的时候也十分用功，悟性也超高，他们这些内门佼佼者没一个比得上他。为此他还沮丧了很久，他姐因此狠狠教训了他一顿，还拎回去跪了很久的家门祠堂，是墨凝师兄亲自上门把他从祠堂里带出来的。
当时，墨凝师兄对他的行为未做任何训斥，只留下一句话：好好研习偃术，来日方能明白眼下所经历的事。
从此娄虎便潜心研习偃术，技艺逐步提升的同时，也逐渐明白了些事。知道被魔尊所累，沈初当时绝不可能留在天目堂，天目堂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收容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的弟子。
至于魔尊，娄虎初时对其是憎恨，恨他一意孤行收了沈初为徒，害得沈初无法在天目堂待下去。逐渐的，他的恨意又淡化了，很多人传说中的魔尊故事，总有这样那样的相悖之处，他不解，旁敲侧击的问过墨凝。
墨凝的回答只有两字：初心。
不违初心！
所谓正邪只在人心，不看技艺，沈初即便拜于魔尊麾下，只要不违初心，依旧是他所认识的沈初。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即便做了伪装依旧行为端正，无半点邪魔之心。
想至此，娄虎激动万分，一把抱住沈初，鼻涕眼泪齐飞：“沈初啊，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日里想，夜里想，做梦都在想。我好担心你被魔尊折磨，没有饭吃，没有地方睡，还逼你做这做那。我、我一有空就去山上转悠，每一次留有你我足迹的地方，我都会坐上大半天。我还把你以前住过的屋子整个都拆下来，搬回我院里，我想我这身都无法见到你了，就看看屋子吧！现在看你的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是太、太、太激动了。”
“……”君长心，穆婉一脸(⊙▽⊙)。
沈初则是头痛的又掏耳朵，又揉眉心。
这特么都是什么词？想我就好好形容，天目堂山里留有你我足迹的地方多得去了，每处都坐大半天，你还有时间研习偃术？还有拆屋子？沈初眉头一挑，你把屋子拆了，别人怎么看你？当你是痴汉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心怀不轨之人会把你当做魔尊余孽的。你心也太大了吧，至于被魔尊折磨……
沈初忍不住望了下四周，离霄应该不在场吧，不然……
沈初低头复又揉眉心。
欧阳鑫先是捂嘴笑了番，然后给墨凝眼色：“你这个徒弟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呐。”
墨凝面无表情扫了娄虎一眼：“原来每回让你去山里采集材料，你都把时间消磨在那种地方上了？很好，回去……”
“墨凝师兄！！！！”娄虎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这几年在墨凝的言传身教之下，他已经十分清楚对方的本质，就丫一干起活来不停消的疯子，墨凝话里回去二字之后的台词妥妥就是：回去随我去坊室。
那会掉层皮的好不好，娄虎默默泪。
偏偏墨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声，微皱眉打量了眼虎背熊腰的娄虎，长这么壮掉层皮也没关系吧？
娄虎/(tot)/~~
“行了，别折腾了，先开门吧，有什么事进去了再说。”穆婉打断道。
沈初并未立即上前，而是先问：“你当真确定门后的世界安全？”
“当然！”穆婉毫不犹豫回答，“这门显然是为五灵皆主灵根者特设的，今日现场也就你和魔尊两人具这样的灵根，我信你的人品。”
穆婉话音落，其余人也皆点头。
沈初听得一愣，继而失笑，是他想多了，这些人一早便知他的身份，还愿跟随而来，可不是对方放心，便不再犹豫打开了门。
门后依旧是一片虚空，众人也未犹豫，当即鱼贯而入，沈初最后一个入内，他入内后，门复又关上。
一入内，沈初就再次感觉到之前所感觉过的那种牵引，与之前不同的是，熟悉感更甚，这到底是什么？是否与之前一样有危险？沈初疑问。
其余人皆或多或少感受到一些，但鉴于之前的经验，大家都很谨慎，唯独墨凝例外。
他离开人群，往深处走去，十步之后停下，闭眼沉思，约莫一炷香后，他睁眼道：“此处确有引导，且无害。欧阳师弟，你可体悟一番，沈初已是椽望，也可来感受一下，其余几人适可而止。”
“什么？沈初已是椽望阶？”娄虎、墨凝皆是惊奇，他们亦算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尤其是穆婉，明年必然能进阶。不想沈初竟已进阶，他、他今年才十五吧？
这岂不是自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登临椽望的偃师？
两人看沈初的目光顿时炙热了，尤其是穆婉，少女眼中并无一丝的妒忌，取而代之的是对强者的崇拜和喜欢……
看得君长心立刻警、铃大作：“喂……沈初，喊你过去体悟呢，白站原地干什么？”
“……”沈初挑眉，他对女生不感兴趣好吧，不要随便散发醋味，而且你们惊讶我已是椽望的同时，是不是该惊讶下墨凝，尚未登临眠椽阶的墨凝，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牵引是正确的？
众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纷纷看向墨凝。
墨凝只好道：“我实已明白其中奥妙，这是未去参与考核而已。”
众人又是大惊，一个天才就够了，居然还有闷声不响，一响就放大招的。激得众人纷纷踏进去感悟，就连玩世不恭的君长心也收起了扇子踏了进去。
沈初也跟随而入，发现愈深入，牵引就愈强烈，脑海中甚至不受控的出现了诸多偃甲，有他制作过的，有别人制作的，这些偃甲各个精妙绝伦，在他脑海里被一步一步拆解开，最终化为一堆零件，然后零件又开始自动拼装，如此反复。
拆而再装，装而再拆，是匠人练技的最基本手段，高深如偃甲，机甲这类物件都一样。熟能生巧，巧而生精，精深了方才能领悟。
沈初闭眼，跟随着脑海中反复拆装的步骤，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忽然，他察觉到了异样。
偃甲零件拆装时，各零件间产生了似有若无的联系，这些联系很微弱，稍不小心便会错失，但一旦发觉便再也难以忽视其的存在。
这是什么？
物体间可以建立某种联系的，但那需要特定的状态或者特殊的媒介，而零件大都以固体存在，即便可以拼装亦独立的个体，怎会可能有联系？
法阵这个媒介缘故吗？
不！
沈初否决。
方才在脑海里反复拆卸的偃甲中，有几具最原始的偃甲，完全依靠物理动力，不涉及法阵动力。而这些偃甲上亦存在他所体悟到的那种联系。也就是说，联系和法阵是没有关系的。
也对，如果是有关系的，那么多天才偃师也不会被眠椽阻隔住。
到底是什么呢？
沈初脑海里忽然涌起离霄之前说过的话：
“椽望升眠椽之所以这么艰难，是因为对偃甲的感官出现了区别。眠椽之前，对偃师来说偃甲就是偃甲，召唤，对战，日常使用。而眠椽之后，对偃师来说偃甲不再是偃甲，而是他感知的世界中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用一个不算非常恰当的比喻就是，眠椽之前的偃甲是召唤，眠椽之后的偃甲是心随我动。每一个度过眠椽阶的偃师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控制方法，只有体会到这个方法才可能真正跨越这道坎。而这个方法一定只能自己去体会，任何外力都无法帮助，像离魅对楼迹等人允诺助其过关都是假的，是建立了一种假象而已，为师也会。”
心随我动的控制偃甲？
什么才叫心随我动？
心念一转，偃甲便随之而动，还做出最符合心念之举？
这要如何做到呢？
沈初想着，再次反复拆装偃甲。
与此同时，密室外陆续开始有人到来，他们之中不乏偃术高深者，亦看出了此门需要五行方能开启，他们倒未联想到让一个五灵皆主灵根之人来开，此类灵根稀少，又大度和魔尊扯上关系，谁都不会随意去触及这片逆鳞。
若不是五灵皆主灵根之人开启，那便得凑五行灵根。但所来的这些人中，并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拥有五个单灵根之人，也就是说想开这扇门须得是各门派合作。
这下各门派长老们犯难了。
若是合作，难免会有人从中捣乱。
若是不合作，方才之地便已存椽望升眠椽的指引，这扇门后必定藏着更为惊人的好处，就此放弃谁都不甘心。
最终利益驱使占了上风，再不愿意，众人也决定合作。
然而刚提出，某处就传来了个声音：“呵！这种门也需要五人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