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叶梓莘成婚已经是三日之后,婚礼跟前一日无异,只是地点换成了南宫罢了。
送走宾客,我来到房间,挑开喜帕,宫女退下。
房顶上依然传来了一声瓦砾响动,只是这次,我没有出去。
叶梓莘娇羞着脸低着头,我上前拉过叶梓莘的手,叶梓莘低头说了一句:“皇帝哥哥,我终于等到了你。”
我解开叶梓莘和我的外袍,上了床,拉下床帘。
我们和衣躺下,我闭上眼睛侧卧着准备入睡,想着第二天如何应付门口站着的那些老嬷嬷。
就在我准备入睡的时候,身边的叶梓莘忽然开口:“皇帝哥哥,今晚……”
叶梓莘欲言又止,我猜到她是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良久,终于开口:“朕一直有一难言之隐,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哥哥但说无妨,既然你我二人已经缔结连理,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面对的。”叶梓莘一脸真诚地看着我。
而我的内心一片纠结,心里已经准备好的那句话究竟要不要说呢?
横竖都是一死,这句话至少目前伤害是最低的。
“梓莘,朕……朕不能人事。”一咬牙一跺脚,我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叶梓莘愣了几秒,像是缓了一阵,似乎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没事的……没事的……我喜欢的是皇帝哥哥的人,又不是别的……”
我能看出叶梓莘的极力掩饰,因为这句话一出口,就意味着叶梓莘这辈子没有性-生活之外,也不会有子嗣。
尽管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但是听到丈夫在新婚时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还是会有点意外。
不过叶梓莘算是识大体的姑娘,她没有太过慌张,没有大喊大叫地跑出去,只是缓了几秒便已经接受这个事实。
想必心里,不知道要装下多少苦啊!
我看着叶梓莘的眼睛,真心地说了句:“谢谢。”
“那皇帝哥哥,你今晚可以抱着我睡吗?”叶梓莘眼神有些闪烁。
我往叶梓莘那边靠了靠,一只手从叶梓莘的脖子下面穿过,另一只手揽过叶梓莘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说:“睡吧。”
第二日我先醒来,手臂被叶梓莘枕着有些酸麻,但看她睡得那么香就没有叫她。
我明显能感觉到我这边被子多了很多,叶梓莘那边应该没有什么被子吧,我把被子往她那边拉了拉,叶梓莘似乎睡得不深,这个动作多少有点惊醒她。
“嗯……”叶梓莘迷迷糊糊地发出了一个声音。
我继续我的动作,把被子给她拉过去,整个上半身有点圈着她的样子,我准备重新躺下去之时,叶梓莘忽然勾住我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这个目光盯得有些口干舌燥,这时叶梓莘揽过我的头,嘴唇对着我的嘴巴就亲了上去。
叶梓莘亲完之后没过片刻,就闭上眼睛装睡。我还在原地有点呆滞,这时另一只手传来的酸麻感立刻让我撑不下去,倒在床上。而叶梓莘则一只手揽着我的腰,靠在我的肩头,我低头可以看到她嘴角明显勾起的弧度。
我们两个人都赖了一会床才起来,门口等待的嬷嬷一脸笑意地看着我,等着我把叶梓莘身下那块白布交给她。
我重新回到屋里,拿起床上的那块白布,找了把刀子,想割一个口子把血滴上去,但是刀子拿到手上的那一瞬间,说实话我有点退却。
因为我实在算不上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利刃,我还是少了几分勇气。
在我犹豫之时,叶梓莘不知何时拿了一根针扎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让手上的血滴在白绢之上。
但是这几滴血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关,我想起之前身上还有几个小伤疤结痂还没长好,我动手把腿上的结的痂狠心扯了下来,血液立刻不住地往出渗,我立刻用白绢擦了擦。
这时白绢上出现淡淡血迹的同时,又有蹭过的痕迹,很容易让人相信这是一块行了房事之后遗留下来的白绢。
我把白绢晾干了之后,送了出去。
皇帝的性-生活要被这么严密的监督,古代的皇帝或许过得真的没大家想象、艳羡的那么好。
我伸了个拦腰,重新回到屋内,举着双手让丫鬟们给我们穿上新衣,然后再去慈永宫给皇祖母请安。
请安完事后,我让宫女们送叶梓莘回去南宫,而我则继续在宫中走走,身后跟着小盒子。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凌轩禾。
我下意识想要绕开它,结果凌轩禾好像发现了我,朝我走了过来:“皇兄,昨夜可是春光无限、大展神威啊!”
凌轩禾笑着跟我说,让我总觉得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我皱着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臣弟听说皇兄第一日洞房那晚,可是在当晚就把新娘子扔下,自个回寝宫睡去了,好像,身边还跟着个小太监。”凌轩禾饶有兴致地说。
“那个是小盒子!”我辩解道。
“哦?那权当如此吧,可为何昨夜皇兄精力旺盛,据说床上的白绢都被叶妃的处子之血染得通红。”凌轩禾忽然朝我近身凑了凑,“皇兄可是服了当日所言之药物。”
房事被人这样拿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无论这个房事是真是假,公开谈论性这件事就连在现代社会人们都很少谈及,这个古人的言论又怎么会大胆到如此地步。更重要的,他谈论的对象是当今圣上,这些话就已经足以治他的罪了。
“朕的事何时轮到皇弟来过问了?”我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生气,真是生气,被路上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堵在那,然后对方问你昨晚是不是很爽,真心很莫名其妙,而且那人我确实不熟!
我气呼呼地往前走,小盒子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皇上,咱这是去哪啊?”
“回朕的寝殿!”
回到寝殿之后,我想找段天柔吐槽今天遇见的这个人,可是进了寝殿之后,半天喊不应。
我第一反应就是段天柔不会被句鬥那个老怪物抓去了吧!
密室是他设计的,谁知道房间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机关!现在想来,当初决定把他留下来。最近我渐渐明了自己的身世,也是时候把句鬥放走了。
我赶紧冲到带有密室的内室,刚上床就被什么东西绊倒,我揭开被子,是段天柔。
真是瘦到没朋友,我从床上下来,正准备问她“怎么今天到这个点还睡”,却发现段天柔的脸色异常地奇怪,我伸手朝她额头探去,发现温度异常地高。
“小盒子,找几个太医过来,越来越好!”我回头冲着小盒子喊道。
小盒子赶紧跑了出去。
我准备把她身上的被子盖得紧一点,手探进被子里却发现衣服是湿的。
我朝她发火:“你衣服是湿的你还穿着?”
段天柔无力地笑了笑:“昨晚不慎弄湿的,无碍。况且我只有这身衣服,没有可换的。”
看着段天柔的脸,我竟然一点也凶不起来。
我揭开被子,然后把她抱起来。
“你干什么?很冷诶!”段天柔企图抢回被子,被子却已经被我扔在了床的角落。
“衣服都湿成这样还躺着,活该你难受!”我说着把段天柔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直到段天柔身上只剩一件亵衣。
段天柔脸色微红地低着头,失去了一贯的大姐大做派。
我脱下身上的长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从我那个房间拉来一床被子给她盖好。
“还冷吗?”我坐在床边询问着。
段天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本身体温过低,被子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我跳上床,脱下衣服知道只剩一层里衣,钻进被窝把段天柔紧紧地抱着。
起初段天柔还有一些挣扎,但随后被我硬是制止住了。
这时小盒子叫的太医也已经到了,太医隔着床帘问:“皇上身体有何异样?”
我本打算让太医给段天柔悬丝诊脉,然后我谎称是我病了,但是仔细想想,太医这些人一个个都医术精湛,号脉立刻就会发现这是个女人,而一旦被传出去,只怕是祸不单行。
“这里有一个姑娘,太医您给诊治诊治。”我隔着床帘,这样说的话,太医只会怀疑这个女子的身份,而不会怀疑到我,到时候只需嘱咐太医不要说出去,否则重罪处置,相信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隔着床帘,一根细丝递了进来,我拉过细丝系在了段天柔的手挽。
“依老臣所见,这位姑娘感染上了重症的风寒,这几日需得好好休息,臣开几副药按时喝下,几日后便可恢复健康。”
送走太医,小盒子去煎药,我跟段天柔独处一室,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有些痒痒的,我低头正好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时从段天柔的发香传入了我的鼻子,我吸了一口气,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