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心因为惧怕药师绝,所有对于他的看诊有些排斥,这便让诊治工作受到阻碍,药师绝无奈的摇头笑笑,“这丫头不知道失忆之前受了什么打击了,竟然连我也给忘了不说,对我居然还不如对待无葉亲近呢,要知道这丫头以前可是最爱黏着我的。”
无葉拍了拍药师绝的肩膀,“不用太着急了,大哥,她起先看见我也不是太亲近,或许是她对我们熟悉却不确认身份,所以才会有所警惕,过些时日她找回一些从前的感觉就好了。”
药师绝也只能这样认为的点点头。
江檀走近芜心身边,亲昵的安抚式的抚摸了摸她的胳膊,“夫人,不要害怕,药师绝是医术比我还要厉害的神医,他是我特地请来为夫人您诊治失忆症的,他绝不会伤害您,所以您不必对他有所排斥,只要您好好配合,他一定会早些治好您的病,帮您恢复以前的记忆。”
芜心看见江檀心里似乎就得到一些平静和安全感,她紧紧的抓着江檀的手,微微蹙着眉看着他。
江檀微微一笑对她点了一下表示可以信任他。
芜心这才安心的怯怯伸出手去让药师绝给她号脉。
药师绝只要一靠近芜心,她不自觉的就身子抖了一下,眼神中有些恐惧和像是痛苦一样的神情,纵使很不愿,她还是听话的乖乖配合药师绝的诊治。
药师绝号了脉又给芜心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只说道,“她的脑部曾受过严重的创击,所以留下的有血淤未散,压迫了记忆神经才会忘却了从前事,只要血淤慢慢稀释溶解了,她自然可以想起以前的一切事。”
江檀和无葉有些愣,药师绝果然是药师绝,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番便深知她的病况,因为头部敏感神经众多,一般医术不深的大夫都不敢轻易在脑袋上施针,就连江檀也不敢妄自在文侯夫人的脑袋上扎满针来探测血淤之地,没想到药师绝一来便毫不犹豫的抽出银针对着她脑袋上可扎的穴位扎了下去,手法相当的熟练,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胆怯,这或许就是行医几十年才练就的气定神闲,这种功夫和境界如今的江檀还差上一截,难怪都说大夫靠得不仅仅是天分还得有时间的阅历来沉淀。
初诊完毕,江檀便询问药师绝文侯夫人的病症可好医治。
药师绝捋了捋前额的发丝一笑,“你觉得我都出手了,还有治不好的病吗。”
看他如此的自信,想必是对文侯夫人的病胸有成竹,江檀不禁有些高兴,“绝谷主当真乃罕见神医,倘若早些能医治好夫人的失忆症,江檀拜您为师实属荣幸。”
药师绝忍不住笑了笑,“你小子可得记住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要是敢食言,瞧我如何整治你。”
入了夜,文侯府内一片寂静无声,除了值班的府卫,几乎悉数都已进入了梦乡。
一道飞快的黑影在房顶之上小心的穿梭,跳动到主卧前的院中便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眼察觉无人后便都到卧房窗前,从袖中取出一根细小的竹管插入纸窗内吹了一口,从管中顿时冒出一股薄透的白烟在屋内弥漫了片刻。
房中床榻上熟睡的两人闻到迷烟后睡得更加的昏沉了。
轻轻推开房门,踏入房中,黑衣蒙面人从背囊中取出一个黑瓷坛子放在床榻边沿,他小心的拿起熟睡的芜心的胳膊,用匕首划开了芜心的手腕,鲜血汩汩而流,流进那个黑瓷坛子里。
“什么人?”文奕清猛地推开房门,看见黑衣人正取着他母亲的血液,立马震惊恼怒的挥拳上去与他撕打。
蒙面人放下正在取血的动作转而迎上拳去。
两个人一黑一白的在卧房中大打出手,闹出不小的动静,可是床榻上的人就像是睡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听到动静的府卫立马赶了过来,黑衣人便逃出了屋子,文奕清追到了院中也未打算放过他。
打斗越来越激烈,那些府丁也帮不上什么忙,文奕清在打斗的间隙吩咐下人快去请江檀来。
黑衣人听闻江檀要来,显然有些不耐烦再在这里与他撕打下去了,便寻着空子就想逃跑,可是几次都被文奕清给抓了回来,最后在江檀等人赶到的时候还是被他给挣脱开逃离了文侯府。
文奕清还打算去追的,被江檀给制止了,说是眼下先检查侯爷和夫人的状况最重要。
屋内床榻上的两人还没醒来,耷拉在黑瓷坛子上的胳膊还在往坛子里滴着血,文奕清立马用帕子给他母亲的手腕包裹住止了血,他有些愤怒,“到底是什么人竟做出如此恶毒之事。”他着急的唤着床榻上的父母,可是怎么喊都没有把他们喊醒。
“他们中了迷烟。”江檀从袖中取出一瓶香水,打开瓶盖在二人的鼻炎萦绕了一会,没多久两人便苏醒了过来。
文奕清慌张的凑近,“父亲,母亲,你们可算是醒过来了。”
文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芜心醒来之后就感觉到手腕处钻心的疼痛忍不住痛叫了一声,抬起胳膊一看自己手腕处包扎着一块白帕子,帕子上都是渗透的血迹更加慌得不得了,“啊,我的胳膊怎么了,我怎么受伤了。”
文寻一看见夫人的伤势立马警觉的睡意全无了,腾地坐起身看着屋内站着的无绝无葉两位兄弟还有江檀和两个随从,他的眼睛因为紧张和担忧有些瞳孔放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奕清是最清楚事情经过的人,便把刚才发现屋顶有动静便跟随刺客来到这里的所有细节交代的清清楚楚。
芜心攥着疼痛的手腕吓得有些哭腔,“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要来取我的血呀?”
江檀取过放在床沿边的黑瓷坛子,“看这个坛子这么大,相信他并不只是想要取一点点你的血液样品回去做检测,应该是想把你的血抽干,只是让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大量的血液。”
药师绝此时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蹙了一下眉,“我从灵州进京的路途中有听闻过关于吸血蝙蝠的传闻,此事或许就是吸血蝙蝠所为。”
“吸血蝙蝠?”众人有些不解,这个称号还真是第一次听。
药师绝点了一下头,“吸血蝙蝠每逢暗夜总要潜入人家割人血脉放血,有时是从脖颈处取血,有时是手腕处,而每次取血的量也多有不同,因为这个取血的嗜好,所以江湖中人才称他为吸血蝙蝠。”
如此怪异的事件不禁令人有些咋舌,江檀皱了皱眉,“既然吸血蝙蝠害了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为何朝廷不派人追查?”
“吸血蝙蝠来无影去无踪,每次作案的地点都不固定,我上次听到他作案还是十天前在益州,没想到如今竟来了京都了。”
江檀对此事有些不确信,因为太怪诞了,他从没听到有人爱取人血的事件,他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药师绝,“绝谷主此话可是确信?”
药师绝冷呵一笑,“关于吸血蝙蝠的传闻也不过是我在途中听说来的,确信度我自然无法保证,倘若是你们觉得此事荒诞不足以信,何不如向朝廷打听打听消息,我记得你们京都城中有一个专门办大小悬案的地方叫御查司,就算是地方上的怪案他们也会有所接触的,若你们御查司中有熟识的人何不如去求个确信呢。”
听药师绝这意思看来此事多半并非他为了危言耸听故意捏造的,既然他都提醒了,看来有必要问问御查司这桩怪案了。
因为无缘无故被人放血一事,芜心被吓得不轻,在府中待着也不敢出门,文侯府的警卫也加强了不少。
江檀和文奕清特地因为此事去御查司立了案,从连阿酒那里他们得知了的确有关于吸血蝙蝠的怪案,只是吸血蝙蝠以前活动的地点一直都在离京都城偏远的小城镇上,依照小城镇抓贼的本事和力度,这吸血蝙蝠自然没有被轻易抓住过,小地方的案件传达到京都也需要时间和条件的,只是就算到了京都,朝廷安排京都城的捕司前往地方查案也是耗时耗力的,这案件便一直悬着未得以解决。
只是连阿酒没想到吸血蝙蝠如今竟现身京都城作案,而且目标竟然对准了文侯夫人,看来这个家伙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过既然他如今来了京都了,到了御查司便于管理的地界,那就是他自投罗网来了,御查司这次绝对会抓住他让他这只蝙蝠再也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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