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过寻芜阁内还有好几个病人,大概是天气陡然转暖的缘故,绒衣换单衫,最近感染风寒的人特别多,所以医馆就忙碌了不少。
无影和桑来去了后房间取药材,娄寒和胡秀秀就在大厅内做点杂活。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他直奔着江檀而来,“大夫,外面有个蒙着面的姐姐找您。”
蒙着面的姐姐,江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萧婉,只是很奇怪萧婉为何不进来,要让一个小孩前来报信。
略有些担忧,江檀从诊台后而出,跟着小孩出去见她。
“公子,你要去哪?”娄寒见他要出去急忙跑过来询问,胡秀秀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关于萧婉的事他自然是不能说,而此时胡秀秀也在,她并不知道萧婉前来求医的事,所以江檀没有告诉他们是萧婉来找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有个病人前来找我,我出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娄寒说着走到他的轮椅后面要推他出去。
“不用了,她就在门外,我见了她便会回来。”江檀拒绝了她的陪同,自己转动着轮椅走了出去。
娄寒当时也想到了前来找他的会是萧婉,萧婉并不想旁人知道她前来找江檀求医的事,所以江檀才会这么严守的替她保守秘密,他不让她出去也实属正常。
娄寒无奈叹了口气,“走吧,秀秀,我们继续干活吧。”
江檀走出寻芜阁跟着那个小孩刚走至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时,那小孩对他点了点头,“就是这里了,我走了。”他把他扔在这里便跑开了。
江檀此时还是有些疑惑的,萧婉为何会让他来这里,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急忙转身准备返回医馆。
江檀还没来得及回头,头部就被人从后面一棍子给打晕了。
那是两个人一起的,其中一个人立马将江檀从轮椅上拎起来扛在肩上匆匆往巷子里走去。
到了巷子最里面,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负着手站着,手里还拿着一把退去剑鞘的剑。
两个人把江檀往地上一扔,“阿德先生,该如何处置此人。”
阿德转了转手中的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年轻人,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惹什么人不好,你偏偏要招惹王爷,这可是你自寻死路。”
“阿德先生,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一剑解决了他吧。”
“不,那样太便宜他了,死之前必须让他为自己的无知和莽撞付出点代价,让他记住下辈子绝对不会再做这种蠢事。”阿德放下了手中的剑,“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是。”那俩人听话的卷起袖子开始拼命的狠揍江檀。
江檀被揍得疼醒了一次,不过闷哼几声又晕了过去。
寻芜阁内,娄寒瞧着门外,公子都出去好一会了,怎么还不回来,他说了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啊。
左等右等,娄寒免不得开始担忧起来,公子身边也没带一个人保护,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她实在是没耐心再等了,赶紧跑了出去寻他。
寻芜阁门外是没有他的踪迹。
她在附近都找了找,最后在一处巷子口发现了江檀的轮椅。那的确就是江檀的轮椅,只是轮椅还在,人却不见了。
娄寒心中开始慌张害怕起来,公子一定是出事了。
她顺着那条巷子一直往里面寻去,天色已经黑了,巷子里乌漆麻黑的也看不清楚视线。
她隐约听到巷子最深处有些动静,便赶紧循声找去。
见地上的人已经被揍得不轻了,阿德此时让他们住手,抬起手中的剑,“该是送他上路的时候了。”
那剑瞬间朝江檀的身上刺去。
娄寒抽出腰间的软剑立马甩出去裹住了阿德手中的剑,她一用力,那柄剑立马被她给甩了出去。
她当时并不知晓地上躺着的人是江檀,只是无意中撞见这几个人要在这里杀人,她便忍不住拔剑相助了。
事情被人突然搅乱了,三人立马与娄寒撕打起来,阿德是他们中间武功最好的了,可是与娄寒过手几招后显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立马呼喊他们撤退。
与阿德打斗过程中,娄寒的软剑挑掉了他腰间的什么东西,此时被娄寒恰巧给踩到了,她蹲下身捡了起来,凑着一点光亮看清楚了是个腰牌,腰牌上刻着一个陵字,她陡然一惊,“陵王府的腰牌。”这腰牌她是见过的,就是萧婉曾经送给江檀的那个腰牌,与这个一模一样。
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是陵王府的人。
她想起地上还躺着一个半死的人呢,赶紧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公子?”娄寒看到他的脸时陡然一惊,怎么会是公子。
他的脸上全是血,头上也有,娄寒立马吓得慌了神,“公子,公子你醒醒。”
江檀此时已经完全的昏迷了过去,任她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娄寒赶紧吃力的搀扶起他,背着他一步步往寻芜阁走去。
在巷子口遇见了前来找他们的无影和桑来。
他们看见娄寒背上满脸是伤的江檀吓得不得了,“这···这是怎么了?”
“快,桑来,你来背,赶紧回医馆让胡大夫给看看。”娄寒虽说会武功,不过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力气比不得桑来。
桑来急忙接过江檀,几个人急匆匆的赶回寻芜阁医馆。
江檀被背回来时着实令医馆内的人都吓得不轻,桑来赶紧把他送去了内室,胡大夫也带着治伤的工具赶了进去。
娄寒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她吓得大哭,嘴巴里念叨着,“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自从认识江檀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受过伤呢,更别说是被人给揍了。
胡大夫一直在给江檀诊治伤势,他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趁着胡大夫给江檀瞧着身上的伤势间隙,桑来和无影把娄寒拉至一旁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寒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关于萧婉的事。
桑来气得不行,“太可恶了,竟然敢殴打公子,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娄寒从袖兜里取出陵王府的腰牌,“我在现场发现了这枚腰牌,看来此事与陵王府脱不了干系。”
“陵王府?”无影接过腰牌有些疑惑的皱着眉,“陵王夫妇与公子的关系不错啊,为何会对公子动手。”他仔细瞧着那枚腰牌,的确与之前萧婉给予江檀的一模一样。
娄寒只觉得此事应当与萧婉这段时间前来找江檀看病有关,不过公子有交代,此时她还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只是无奈的摇着头,“现在,我们只能等公子醒来才能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檀脸上的血迹全被擦拭干净了,不过原本俊俏的脸上全是伤痕,头上被胡大夫给裹了一层纱布,脸上也抹了药。
看到这样子的江檀,大家心中都很不好受,娄寒和胡秀秀还被吓哭了。
晚间,他们把江檀给送回了江宅。
奶娘颇为担心,问过原委后,把娄寒桑来他们训斥了一番,责怪他们没有保护好公子。
他们心中也是自责不已,公子此次受伤他们的确是没有尽到职责,奶娘责骂,他们一点也没觉得委屈。
文奕清晚间来了一趟江宅。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去过一趟医馆,听说了江檀今日受伤之事,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给揍了一顿呢?”
娄寒无奈叹气,“他们的目的并不只是单纯的想揍公子一顿,而是想杀了他,我抵达现场之时,他们正拔了剑想要了他的命的。”
“知道是什么人想杀他吗?”文奕清也有些怒意,世人都知,江檀是他文奕清的朋友,居然还敢在京都地盘上对他动手,这完全的不给他文奕清面子啊。
娄寒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是何人想杀他,一切都得等公子醒来才知道了。”江檀没醒,她不敢贸贸然的擅作主张的把关于陵王府的事告知了文奕清,文奕清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就算对方是陵王,他也一定会上门找他们问个明白的,他绝对会替江檀讨个公道的。
“竟然会对他起杀心,看来这件事不简单,等江檀醒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文奕清气得一甩袖子,让他知道了是何人所为,一定不会放过那人的。
他会这么紧张江檀的生死安危,娄寒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别看他总是和江檀斗嘴,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在意江檀的,他是真把他当做朋友的。
“公子伤势严重,看来今天是醒不了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待明日公子醒来,我再通知你。”
他伤成那个样子铁定一时间是醒不过来的,他也没必要在这边傻等着,“那好,我先回去了,若是明日他醒了,你一定要通知我。”
“好。”娄寒点了点头。
文奕清便转身离开了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