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东方不败脸上有一瞬的茫然,难得的有些失态的追问着。
夏清瘪了瘪嘴,呲牙有些无语的笑道:“刚才看你们比试,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学会了独孤九剑,现在它就在我脑中清晰的回放着。”夏清耸了耸肩,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东方不败看了夏清良久,最后冷哼了一声,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看他那气势汹汹的背影,夏清忍不住害疼似的皱了皱脸。
他他他……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吧。东方不败那别别扭扭的小样子让夏清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起来,然后十分可耻的觉得……其实东方不败也是有很可爱的一面的嘛……╮(╯▽╰)╭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夏清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的为拂袖而去的东方不败配音:“嘤嘤嘤……人生肿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我拼死拼活和风清扬打了半天也只悟到独孤九剑的一部分,这么慕清苒那个女人就懒洋洋的看了看就学!会!了!!!”
想象着东方不败眼中含泪咬着小手绢不断扭着身体的画面,夏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深深的被自己的那雷人的想象给伤害到了。
#我们的教主肿么可能这么萌……#
#教主是妖孽不是小白甜心……快停下你捅破天的脑洞!#
而这时,风清扬也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你真的只是观看了我和东方小友的比斗便学会了独孤九剑?”
夏清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嗯,我就是看了看,便觉得独孤九剑使剑的法门尽数掌握了。这大概与我自己练的武功也是极于技的有关吧。”
风清扬忍不住连连点头:“独孤九剑的要旨在于‘悟性’,绝对不是死记硬背就能够掌握的。你能这么快明悟独孤九剑中蕴含的意蕴,说明你悟性超绝!这独孤九剑,合该你学会!”
夏清腼腆的笑了笑:“前辈过誉了,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风清扬却摇头:“我也算是资质不错,当初学习独孤九剑却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比不上你。你不必自谦,在悟性上,我与东方小友确实都不如你。不过……”风清扬突然肆意骄傲的一笑,笑容里满是张扬的自信,“我悟性虽然不如你,却不代表武功也不如你。悟性只是武学一途上的一个因素罢了,并不是悟性好武功就好。老夫我别的不敢说,单说勤奋我便比你强得多!”
夏清含笑着点头应了:“前辈说的极是,根骨也罢、悟性也罢,都不过是外在。一个人若是不刻苦不努力,纵容有绝佳的天资,也只是浪费罢了。相反的,即使一个人资质极差,但是如果能沉下心来一直努力,那么终有一日能有所收获的。”
夏清和风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认同与强烈的自信,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你倒是极对老夫的胃口,老夫隐居华山数十年,竟然有幸与小友你结为知己,真是快哉快哉!”风清扬仰天长笑几声,最后突然运起轻功远去,豪迈不羁的笑声在风中飘散。
远远的,有飘渺的带着洒脱不羁的吟唱传来,在华山峰上久久回荡不消:“配剑常怀解剑意,寻秦未有避秦途。当时绝壁风云色,论尽人间有与无。”
“好一个风清扬……果然如风一般清逸、飞扬。”夏清喃喃低语了一句,摇头轻笑着。
“他走了?你大老远来华山一次,竟然也不曾和风清扬比试一场,不觉得可惜吗?”东方不败缓缓踱了过来,艳丽非凡的面容上有着夏清不甚明白的神色,他轻轻嗤笑了一声,“慕清苒,愣在那里做什么?”
夏清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我来华山本来就不是为了与风前辈切磋,又或是学习独孤九剑,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位走在武学一途上的先辈罢了。我之前说过,单论武功、剑术我们确实不及风清扬,但是如果是生死之战,我和他,他死我活!”
东方不败沉默了,他挑起眼看了夏清一眼,上挑狭长的凤眸里闪烁着幽深的光芒:“若真是生死之战,我们都不及你。”不等夏清说什么,东方不败已经转身背对着夏清负手而立,他迟疑了片刻,语气有些艰涩的开口轻声道:
“慕清苒,直到看到风清扬,我才觉得你的存在是一件让我非常高兴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本座的武功已经是独步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打败本座,本座也算是真正的不败了。只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又是何等的寂寞与悲哀?如果没有对手?没有势均力敌的敌人,本座就是身负一身绝世武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比起一生求败却抱憾终身的独孤求败前辈、隐居华山十余年不曾有对手切磋比试的风清扬,本座比他们幸运得多。我很庆幸有这样一个你,有这样一个武功超绝更胜本座一筹的你!你让本座对武学的追逐之心不曾冷却,反而更加灼灼燃烧起来,你的存在让本座有了追赶的目标,让本座……不再寂寞。”
“慕清苒,我很高兴你在。”
夏清眉目间流转着婉约的气息,她轻轻一笑,眉宇间自有一股风流婉转,看着东方不败,夏清温声道:“我也很高兴,还有你这样一个人一直坚持不懈的追求着武学极致。正因为感受到对手带来的压力,我们才会一直努力不停向前、从不停止。”
“越是接触武学一途,越是感觉到这条路的无边无际与宽广无边,也越是觉得自己与之相比是那么的渺小。我们的一生那么短暂,武学一途却那么广阔,似乎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极致。”夏清没有看东方不败,反而仰着头看天轻声呢喃着。
她又缓缓踱了几步,原本带着一丝悲伤的语气突然激昂起来:“但正因为此,正因为我们觉得自己渺小,更要穷尽一生去追逐武学一途,更要不放弃的去坚持、去寻找,直到我们达到真正的武学极致!”
东方不败的背影颤抖了几下,他回过头来,十分认真专注的盯着夏清看了片刻,然后郑重至极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正因为我们渺小,才更要努力。”
【恭喜宿主获得好感值15,当前好感度60。】
【恭喜宿主成功提高攻略对象幸福值10点,当前幸福值40。】
【目标对宿主好感度达到60,宿主可选择好感度攻略分支:爱情、友情、亲情。请宿主慎重选择。】
“友情。”
而这边,负气跑下山的令狐冲这时候已经有些退缩了。毕竟师父罚了他在思过崖上呆三天,而他才一天就跑下来了,这不是明晃晃的违抗师命吗?令狐冲想到师父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也非常严厉这一点,就忍不住把一张剑眉星目还带着青涩的脸皱成了包子。
就这样,令狐冲越过长空栈道走在下山的小路上时,步伐越来越慢,原本脸上带着的愤懑和不平之色也渐渐变成了担忧和害怕。令狐冲走的越来越慢,几乎都算是一步一步的挪了,正当他要打退堂鼓返回思过崖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年轻女子鄙夷不屑的眼神,心中顿时又有一把火熊熊的烧了起来。
这把火一烧起来,令狐冲不再迟疑,足下速度也极快的往山下而去。此时他顾不得是不是会被师父责罚了,只想着要去问师父剑气二宗的事情,好证明自己师父是个真正的君子,才不是那女子口中的伪君子!
急匆匆的找到岳不群,令狐冲甚至不等沉下脸的岳不群训斥他,便急切之极的问道:“师父,当年华山剑气二宗相争的事情,和师父有关吗?”
“你怎么知道华山剑气二宗?”岳不群原本因为徒弟擅自下山的恼怒变作了阴沉不定的冷然,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测测的低声怒喝了一句。岳不群之所以这么震怒,却是因为如果当年没有剑气二宗相争,也就没有他岳不群当上华山教主的机会了。此事在他心中一直属于禁忌,甚至现在绝大部分的华山弟子根本不知道华山曾有一个剑宗!
令狐冲到底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岳不群阴沉着脸想着,正要开口询问时,岳不群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华山后山而来的歌声,一张脸顿时越发阴沉下来,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他怎么会听不出这吟唱的声音,这是他曾经的师叔剑宗高手风清扬的声音!
“没想到,竟是剑宗的人。令狐冲,你听信了剑宗之人的几句话,便来质问为师吗?你是气宗之人,怎可与剑宗之人相交?跪下,今日吾必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我华山门规!”
令狐冲不明所以有些委屈的跪下,忍不住又嚷嚷了一句:“师父你还没说剑气二宗……”
“住嘴!孽徒!你几次三番提及剑宗,真是气煞为师!”
十一
“师父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师父真的牵扯到了剑气二宗的相争之中吗?那个人说的……竟然是真的?”令狐冲被岳不群一顿怒骂,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恨。他本来是极度相信师父,认为师父是大大的好人,才会对夏清‘污蔑’岳不群的话那么生气,可是现在看来,师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一味怒骂,怎么都有些心虚的模样。
令狐冲正是十三四岁的年龄,这个时候的男孩子都是有些桀骜不驯和不服管教——通俗点说就是中二,而令狐冲本性放荡不羁,最是不喜欢被俗世规矩束缚,岳不群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怒斥他的行为让令狐冲心头火起。
他才入华山三年,虽是华山大弟子但是也并不是日后那个被岳不群倚重并视为接班人的大弟子,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桀骜不驯并不成熟的少年。他本是一心为了师父,却被师父责骂,此时心中堵着一口气的令狐冲顿时不顾岳不群让他罚跪三个时辰的命令,一溜烟就沿着崎岖狭窄的小路老马识途似的往思过崖冲去。
夏清想的一点也不错,令狐冲虽然才入华山三年,但他的性格本身就和规矩森严戒律繁多的华山派不符,这三年他被罚上思过崖的次数不要太多。这也导致,在外人眼中极为险峻、一个不留神就会摔下去的长空栈道对令狐冲而言,就和平日里在官道上奔跑一样简单。
速度极快的返回了思过崖,令狐冲一张犹带青涩的俊脸涨得通红,他蹬蹬蹬跑到思过崖上,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那白衣女子,就忍不住跨下脸来,是了……那女子说了一日后再来的。令狐冲心里本来就堵着一口气,此时更是难受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把那个女子找出来和她当面对质。
但是要说些什么……令狐冲自个儿也没底,因为今天这档子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他对原本敬仰不已的师父产生了些许的怀疑。令狐冲生性正直磊落,若是岳不群真是不是他心中端方仁爱的君子,而是个背地里耍阴谋的伪君子……令狐冲觉得自己恐怕无法接受。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在令狐冲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脑中一片混沌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带着淡淡惊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令狐冲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那个刚刚见过的一身白衣长得比师娘年轻、比师娘漂亮得多的女子正浅浅微笑着看着他。这个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五官精致、眉目绰约,一双眼睛极为明亮有神,其中流转着温和的光彩,看起来就让人忍不住亲近忍不住信任。
“怎么,你没去找你师父吗?”夏清淡淡一笑,对上令狐冲盈满了委屈不忿怀疑的眼神时,忍不住挑了挑眉。
令狐冲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说道:“我问过师父了……他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怒斥我。难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我师父他……”
夏清微微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令狐冲看不懂的神色,她突然笑了笑,在对上令狐冲疑惑不解的目光时,夏清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本朴素的黄皮簿子,淡淡道:“你认识你师父的字迹吧?这是我刚刚从他书房暗格里找到的。我今日便要离开,是以本想着下山去寻你践行赌约,谁知没找到你,却找到了这个。”
“这、这是什么?”令狐冲接过夏清手中的簿子,不知怎的,竟然不敢翻开。
夏清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是你师父的笔记,很多人做了亏心事后不敢告诉旁人,他们都会选择把那些自己做过的事情写下来。这本簿子里记录的就是你师父不能也不敢告诉旁人的事情。如果你不信,认为这是假的,我也无所谓。”
令狐冲微微点头,便双手有些颤抖的翻开那本并不厚的簿子。越是翻看下去,令狐冲的手就越抖,面上的神情也越发愤懑和不悦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夏清略略挑眉,忍不住露出一个充满幸灾乐祸的消息来。
事实上,夏清递给令狐冲的簿子确实是真的。之前风清扬突然离去,夏清已经打算和东方不败打道回府返回黑木崖了。夏清自然是等不到明日去实践她和令狐冲的赌约,所以就下山找令狐冲去了。可是夏清不是令狐冲,对前往思过崖的小路熟悉异常,所以在这一来一往之间,两人就错过了。
夏清没在华山派找到令狐冲,却在书房看到了一脸阴沉伏案不知写着什么的岳不群。等岳不群写完一段话,小心翼翼的把那簿子放回暗格里离开后,夏清就摸了进去,不留一丝痕迹的把那簿子给顺了出来。
“竟是真的……怎么可能……”令狐冲喃喃说着,满脸的茫然和不可置信。
夏清抿唇一笑,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道:“这赌算是我赢了吧,按理你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令狐冲此时满脑都是岳不群写在簿子上的触目惊心的隐秘,闻言就神思不属的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是他却并没有把心思分到这上面,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做我的徒弟!你既然输给了我,可要认赌服输啊!”夏清眼中掠过一丝精光,笑吟吟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纵使令狐冲因为岳不群隐瞒之事心神动荡不安,此时也忍不住刷的一声抬起头来,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夏清双手在身后交握,优哉游哉的踢踏了几下脚,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要你拜我为师!”
“不可能!”令狐冲想都别想的直接拒绝,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面前女子是魔教中人,虽然他自己不觉得如何,但是他身为华山派掌门大弟子,怎可背叛师门投入魔门中人麾下?是以,就算令狐冲此时对岳不群的憧憬敬仰完全破碎,他也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夏清的要求。
夏清就淡淡道:“你已经知道了岳不群是个小人,还要继续认他做师父?况且,你应了和我的赌约,输了就该践行,莫非你想毁诺不曾?而且……”夏清略带讥讽的低笑起来,“那簿子上有岳不群刚刚写上的一段话,他可是要当着全华山人的面说你是气宗叛徒,要逐你出门呢!”
令狐冲青涩的面容上流露出苦涩之意,但是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毫不动摇的道:“他能逐我出门,我却做不出背叛师门另投魔教的事情来。我承认我答应了和你打赌,但是我不能背弃师门,就当我欠你一件事情,只要不违背我的本意,上刀山下火海,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答应你。”
轻轻嗤笑了一声,夏清笑骂道:“性子真是跟驴一样倔!欠我一件事?你又有什么本事能帮我做成什么事?既然你这样顽固,就下了思过崖去华山派找你师父……”顿了顿,夏清眼中有着嘲讽,“让他把你逐出门派吧!不过我先前的要求还是作数,等你成了华山弃徒,在拜我为师也行。”
话音一落,夏清就姿态曼妙的挥了挥宽大的袖子,一股柔和的劲力打在令狐冲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而去,等令狐冲落在地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思过崖越过了那长空栈道,正站在通往山下的小路上。
令狐冲忍不住悚然,他没想到这白衣女子年纪轻轻,武功却有如此厉害。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令狐冲越发觉得这女子深不可测,她的武功比起师父和师娘确实厉害太多,难怪对师娘的武功不屑一顾。
令狐冲这么想着,心情抑郁之时忍不住自己安慰自己:虽然师父要把他逐出师门,但是还有这样一个武功更高的人抢着要收他为徒呢!他也不算很惨……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安慰自己,但是令狐冲的面色还是越来越白,满是惶然悲伤之色。他对华山派和岳不群、宁中则还有才六岁的小师妹是很有感情的,如今却面临着被师父逐出师门——而且还是以背叛的名义逐出师门,这让令狐冲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并没有怨怪把岳不群真面目告诉他的夏清。因为令狐冲自个知道自己的性格,就算这个人不说,一旦有一日他发现了岳不群的真面目,也是要和他决裂的!比起等日后感情更深、对华山派的眷恋更重之时再离开,倒不如现在就走!
想到这里,令狐冲情绪低落中又泛起一丝振奋来,但同时,他也忍不住担忧起他的师娘宁中则来,那女子说了师娘人品极好,只是识人不明,这样说来,莫非师娘也被蒙在鼓中?这个念头一泛起来,令狐冲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师娘,师父的真面目呢?可是若是师娘真的与师父决裂,日后师娘又该怎么办?小师妹又该怎么办?越想越乱之下,令狐冲索性不再多想后果,打算凭着本心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