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上浪荡久了,耳朵总是要比别人听到的事情多一些。
逍遥子在江湖上漂泊着漂泊着,突然有一天听到一个消息,于是他又回到了李家。
“什么消息?”熊倜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逍遥子继续说:“有一天,我探听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李老先生一家十分不利。”
逍遥子回想起当年,当自己赶到李老先生家的时候,正看见一个黑衣人一手举起一个婴儿,一手拿着那柄名贵的“飞飞”宝剑放在婴儿的脖子上,以此来要挟李老先生说出知道的秘密。
那个婴儿是李时珍的孙子。逍遥子硬生生抢了回来。还有那剑身上镶嵌着很多宝石的名剑“飞飞”。
当年,剑主人生前在逍遥子面前还来不及拔出剑就已经被干掉了。
逍遥子想起往事,他分明看到在黑衣之下是金丝服的劲装夜行衣,这可是锦衣卫的高手,他在宫中见过。逍遥子唉了一声说:“这应该是一笔宫廷旧帐了。”
“宫廷旧账,此话从何说起?”李建元疑惑地看着逍遥子,猜测道,“莫非与当年郑贵妃一案有关系?”
“这,也还是我的推断,无凭无据……”逍遥子想说点什么又把话咽回去了。
“恩公有话就直说,建元一家的性命都是恩公救的。”
“不是我不说,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怕你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利。”
“恩公但说无妨,当年家父莫名其妙被追杀,家母一直叮嘱我,不能再问起父亲此事。可是,建元心中一直有个心结。”
“哎,江湖啊江湖。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啊。”逍遥子拿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我逍遥子一生杀人无数,也不喜欢管太多的事情。虽说一直做不了江湖的第一杀手,但在杀手排行榜中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却不想无意中卷入了这场纷争。”
李建元也有感触地说:“家父时常提起恩公,恩公真是奇男子也。家父当年也一直说,他虽然只是一介弱夫,但能行医救人,能为人们减少一些苦痛,这一生也值得了。”
“莫非,恩公与家父当年同时卷入那场斗争?”
“你既然已经有所查觉,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逍遥子开始回忆起当年的故事。
明神宗继位之后,锦衣卫千户长王伟之女王喜祖之女被选入宫中,得到太后的赏识,封为皇后。
相传皇后不会生育,五年之后,皇后有孕,大家都期盼这是一个皇子。结果长公主出生。
皇上无子,宫中的女人无论是谁都在暗暗地较劲。
太后宫中有一个宫女王氏,长得乖巧,漂亮。皇后和太后暗中经常教唆,每每在皇上经常来太后的慈宁宫请安之时,便让这个宫女在心里悄悄留意。
皇后的父亲掌管着皇宫锦衣卫,这个宫女的父亲在他的手下当差。为了让父亲能有一个好的职位,让家里的人能出人头地,这个宫女默默认可了太后和皇后的安排。
“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熊倜听到这,感觉师父一定有秘密。他可存不了话,傻头傻脑就问。
“你问题真多!”
逍遥子没有回答熊倜的话,又接着说皇宫里的故事。
一日,皇上宿醉,王氏正好被派来服侍皇上。
事后,皇上不想张扬,并不让王氏再提起此事。王氏也一直乖巧,不说。
太后却查觉王氏有孕,询问神宗,神宗却一直避而不言。知道太后让太监拿来起居注,才证实王氏肚子里怀有龙种。
王氏是一个福相,生下皇长子,并一举封妃。
这样一来,无子的皇后就受尽了冷落。
皇后的肚子不争气,不能借助子女来争宠,更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到宫中的女人被皇上宠爱,久而久之生下怨心。
王氏得宠之后,为了防止再有宫女施魅获宠,对宫女管得十分严格。
“据说,当年皇上有一次,看到一个宫女带着一双玉镯,双手十分纤细,称赞了一下。王氏第二天就把宫女的手砍了下来。”
逍遥子继续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狠手辣,皇上渐渐远离了她,才有了后面的故事。皇后此时觉察到机会来了,就开始为皇帝大选秀女。皇后从中也暗自培养了一位姓郑的女子,也就是后来的郑贵妃。”
“皇后惊心挑选了一名秀女。此秀女美貌动人,善解人意。神宗皇帝甚是喜欢,不久之后,此女子也有孕。”
“神宗皇帝欢喜得不得了,早早就寓意,要立为太子。这个消息对王氏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虽然此女子是皇后选入宫中之人,但皇后也不想这个孩子出世。结果,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这个孩子并没有夭折,而是被家父救走?”李建元听到这里,更加肯定自己多年的猜测。
“没错,你父亲救走的是这个孩子。”逍遥子看着李建元补充说,“这个孩子到你父亲手中以后,已经不知道转过多少人了。”
“师父,这个孩子就是你要杀的那个孩子?”熊倜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很关心那个孩子。
“是的”
“这个孩子没有死,后来,还长大成人了。”
逍遥子继续说道:“李府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的。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卷进这争斗之中。李老先生为此事而死去,我也因为此事浪迹江湖。”
“这个孩子从出生一直就没有被杀死,后来还是被皇后发现了。我也从此引来了杀身之祸,江湖上很多杀手都想要杀我。”
逍遥子无奈地说:“后来我就决心退隐江湖,隐居森林。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躲藏在哪里,都会被人找到。就这样,被追杀了几十年。”
“在累累被追杀之后,我感到似乎有一个很大的买家在后面操控。我就开始猜测这是一个连环任务。”
“后来,我杀死一个前来要杀我的人,我在他身上发现了锦衣卫的腰牌。我顺着这个腰牌寻找了很久,终于得知一些蛛丝马迹,更加肯定了这是一个连环杀人任务。”
“连环任务?”熊倜又疑惑了。
“连环任务就是:买家告诉第一个人,让第二个人去杀第一个,最后所有的知道和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会被杀死。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
“此事十分复杂,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据恩公所说,你已经隐居多年。为何现在又四处被人追杀呢?”
“此话又得说另外一件事。”逍遥子说了那么多,伤才好,有些支持不住,“这又得从我的恩师,白衣老人说起了。”
逍遥子继续回忆往事。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
“卟嗵!”逍遥子跪在白衣老人的面前,问。
那个时候的逍遥子才十二、三岁。
因得白衣老人绝招:一剑刺向太阳。没到两年,逍遥子在江湖中就成了赫赫有名的杀手。属于最神秘的杀手集团“暗河”的第一杀手,在杀手榜排名第十。
逍遥子得到白衣老人真传,同时也因为白衣老人和黑山老怪的恩怨,引来九道山庄的追杀。后来,刺杀武当掌门失败,暗杀二皇子等等一系列的事,只好退出暗河,隐居深山。
其间,直到遇见李时珍,才猛然醒悟。也从此招来杀身之祸,被逼得到处躲藏。
“那恩公是怎么中毒的?”李建元皱起眉头,看着逍遥子。
“喀喀!”熊倜清了清嗓子,从汤药中跳出来,“这个,我来!我师父刚好,还是多休息,不要说话太多,养养精神。”
熊倜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我们第一次被追杀,对方使出的是金针。师父为了救我,挡在前面就中毒了。然后,我们又被一队黑衣人追杀。我感觉他们既是同一队人,又不是。”
熊倜说到这里,停下了话。问道:“伯父,这是什么毒?差点就要了我师父的命。”
“上次,我从恩公吐的黑血中研究出来,此毒有点像夺命散。此毒极为珍贵,我不肯定,是在家父书中看到过。”
“这种度是从夺命草之中提出出来,再提取腐蚀毒虫上的毒。中毒之人,中毒的地方会慢慢变漆黑,毒液渗入筋脉之中,慢慢腐蚀筋脉,直到整个人的筋脉全部断掉,再慢慢地腐蚀人体的骨头。最后腐蚀躯体。这种毒不会立刻死掉,而是慢慢侵蚀。”
“夺命草的枝叶长得像血一样的颜色,因此,此毒又唤叫‘血色’。因制作方法的不同,分别又叫做浓血和淡血。浓血见血封喉,无解药。淡血七天之内有解药可以救治。恩公中的是淡血毒。”
“这毒那么恶心!什么人配置出来的。”熊倜听到之后,脸上的肌肉不知觉的抽搐,他想到了烟岚死去的样子。
“好像也曾听家父说过,这是西域之毒,只有宫廷才有的秘毒。”
逍遥子忽然警惕起来,看着李建元说:“此事及其隐密,令尊已经为此付出一身。差点毁了一世英名。在下在李府已经逗留多日。我不能在连累李府了。”
“恩公,你伤势还未痊愈,你最好多留几日,修养好再走。”李建元握着逍遥子的双手,诚恳地挽留逍遥子。
逍遥子摇摇头,说:“我欠李家的太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们。这就及刻启程了。”
“何必那么着急,此时天色已经晚了,恩公再留一夜,明日天亮再走吧。”
“事不宜迟。恐怕再晚就出不去了。趁夜黑,才好赶路。”
“恩公既然去意已决,稍作等候。我命人准备一些盘缠、干粮。恩公带上路,也方便一些吧。”李建元示意让管家去取盘缠和干粮。
“呵呵。”逍遥子冷笑一声,“江湖之人早已将身世置之度外,你的心意我领了。”
“恩公,别的东西可以不用要。请恩公稍等,在下有一物,恩公必须收下。”李建元取来瓶子,拿在手中对逍遥子说,“别的恩公也许随手可取,这东西恩公找不到地方取的。”
“啊,这是什么?”逍遥子听李建元这么说,知道是李家的好东西,也不客气地从李建元手中接了过来。
“呵呵,这是先祖独家配制的还魂丹。”
“噢!此药如此贵重,这……”逍遥子推辞着不好意思收下。
“恩公见外了。恩公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这几粒小药丸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恩公对我李家恩重如山。这药对我李家来说,怎能比得上恩公对我李家的情意。更何况恩公在外,万一有什么意外,兄不能及时相助,恩公就不要推辞了。”
熊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推拉的场面,他把“飞飞”往身后一甩,说“师父,你就收下吧。”
逍遥子和熊倜出了李府,悄悄地离开了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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