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迷离的秋水眸子让人看着就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两只浅浅的梨花酒窝更是勾引人的眼球,身上掺杂着酒味和自己特有的别样香味。
“林夕?”我微微张嘴轻问。
“可以进去谈谈么?”林夕看起来喝的不算少,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大了。
“嗯。”我把身子让开,示意她进来,然后客气的问了句“喝水么?”
“上次王倩选这间房子的时候,你们才刚刚开那间KTV,如今整条酒吧路都是你们的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林夕环视了眼整个小屋,脸上露出一抹感伤的苦笑,坐到沙发上面抿嘴娇声道:“说的就和你家好像真的有水似得!”
“呃...”我稍显有点尴尬,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酸奶递给她道“先拿这个兑付兑付吧,宿醉喝点奶好。你不是回家了么?”
“是啊,回家了!”林夕也不客气,把吸管插进盒子里吮吸起来,眼珠子来回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王倩真的再也没回来过?”
“嗯。”我心底一痛点了点头。
“唉...到底得伤的有痛,才能让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避而不见,猜不透的永远是人心,看不懂的永远是感情。”林夕看起来喝的迷迷瞪瞪,可是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打弯,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清晰。
“行了,甭说教我了,你这趟回来是打算给我们继续当收银不?”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打趣道,自从知道林夕另有身份后,我就猜到她早晚会离开。
至于到我们店里当收银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别有用心,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前一种可能,因为当时我们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只是一群弟弟。
“我也想,不过很多时候没办法左右自己,其实最开始给你们当收银,我的确是逃出来的,只不过当时说谎话了,不是从传销组织,而是从家里...”林夕“滋溜滋溜”吮吸着吸管。
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似得,故意发出声音,看了我一眼坏笑道“是为了逃婚、躲亲才跑出来的!家里在整个上海说起来不太缺钱,父亲把我惯坏了!”
年轻女孩炫富,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是睡她的人牛逼,要么就是睡她妈的男人牛逼,不管哪种都不好招惹。
“嗯呢,你继续...”我捏了捏鼻子尖,替王行苦笑了两声,既然她说当时是为了逃婚,现在又回去了,那么这桩婚事恐怕已经进行完了。
“后来从你们这家小KTV里呆了一段时间,天呐!我发现我竟然对你和王行都有那么点意思,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呢。”喝完一盒酸奶后,她又很自觉的跑到冰箱给自己拿了一盒,见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嗔“待会走的时候,我帮你填满冰箱...”
“我没别的意思,你说你的!”我尴尬的摆摆手,如果是一年前有人跟我说给你装满冰箱,我一定会欢呼雀跃觉得讨了大便宜,就好像年少时曾在公交车上眼巴巴的看着一个时髦女郎拿着诺基亚n93,当时很羡慕,也买不起那一款手机,现在买得起喜欢的手机,却也没了年少时的兴奋,可能这就叫成长吧。
“后来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避你和王行,可是又舍不得离开,从小到大我身边不会缺少男人,可唯独王行是在完全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对我疯狂的追求,而你竟然真把我当服务员使唤!”林夕掏出一包女士的细长香烟咬在唇边轻笑道:“再后来我感动王倩那么深爱你,可又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王行,就一直迟疑着没有答应他。”
“因为我当时是真拿你当服务员,而王行爱慕的或许是你的美色,也可能是那种感觉!”我实话实说的解释。
“也对!”林夕吐出一口带着香味的烟雾,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那种轻烟袅袅散去的画面很美,可是香烟不应该属于女人。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没有什么想要深问她的,她看来暂时又不知道想要多说什么。
半晌后她把香烟插进烟灰缸里叹气“我快要订婚了!”
“应该说恭喜还是惋惜?”我抓了抓侧脸,有点心疼她,更加心疼王行,或者说心疼那种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无奈。
“都不需要,我昨天晚上在酒吧街喝了一夜酒,亲眼看着你们出来进去!奔波着叫做事业的东西,王倩或许不懂,可是我成长的环境不同,我明白混有时候也算一种事业!”林夕伸了个懒腰,迷人的曲线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材。
“舍不得王行?”我问道。
“嗯。”她的眼圈有点泛红,接着吸了吸鼻子笑了“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感觉舒服了很多。”
“嗯。”我不知道应该回什么,木讷的点了点头。
“高鹏不是好鸟,这帮高干子弟没有一个心眼少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吊着他,既不答应跟他合作,也不跟他作对,时不时骚扰一下魂组,捡点便宜,在夹缝里发展!”林夕搓了搓俊美的面庞,正色的看向我。
“我也想,可是夹缝生存太难了。需要防备的人太多。”我点了点脑袋,其实有些心惊,她竟然连我们和高鹏的对话都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确实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会的,现在闵行区你们只有一个对手,御膳楼和魂组!”林夕笃定的摇了摇头。
“清帮呢?”我明知故问的试探她。
“你比我更懂,文锦是不是朋友。”林夕这句话其实已经等于告诉我她的身份。
“你什么时候订婚?和谁?”我深呼吸一口问道。
“怎么?打算带着王行去抢亲啊?”林夕的眼中闪过一抹神采,接着很快又暗淡下去。
“说不定呢。”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个盖世英雄,可以带着自己波涛汹涌的爱一次,我也想,可是如果我心潮澎湃的爱一回,也许会为你们带来灭顶之灾,你们一步一步不容易。”林夕摇了摇脑袋,站起来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问道我“你不想找到王倩跟她道歉么?”
“想。”我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寻素雅的事情怎么处理?”林夕狡黠的忘了我一眼。
“借用你刚才的一句话,天呐!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很不可思议,但是确是真的!我对她确实有好感,可是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过火的事情。”我有些无奈的回答。
“你还是不懂,女人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全感,我昨晚上还有一个酒友,如果你脚步快点的话,兴许在浦东机场可以找到她,如果找不到那就是命。”林夕从口袋掏出一条金镶玉的佛牌挂坠放到桌子上轻声“她说祝你生日快乐,平平安安!”
“是王倩?”我腾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抓起那条佛牌项链,很早以前王倩就说过要到庙里帮我求一条佛牌报平安。
“灵隐寺开过光的,应该很灵!”林夕摆摆手倚靠在门口道“男人自己可以苦一辈子,但是绝对不能苦了跟着自己一辈子的女人,要感激那个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对你不离不弃的女人,要感激那个爱你比爱她自己还要多的女人,有些男人一辈子都碰不见一个,有些男人一辈子只能碰见一个,对自己媳妇好,为自己的媳妇做什么,都不是丢人的事情。”
我疯了似得握着佛牌跑出了房间,拦下一辆出租车就朝司机低吼“浦东机场!”
“一定不要走!”我捧若珍宝一般紧紧攥着佛牌,低声自语,在乎的不是佛牌,只是送我佛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