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儿写的也特快了吧,空空绝不相信这老者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将刚才那妇人所说写了个透彻,就是用术法制空那毛笔也不能是如此之快。
空空断定那老者写的定然不是那妇人之事,但到底是写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那老者将那木牌扔上树后,便折身走到刚刚被拉进来的马车旁,掀帘看了会儿。便口中默念着什么回到了木台前。
“真慢,这得到什么时候去了。”虽然老者已经回了木台,身边的少年任就有些不耐烦的念叨着。
“就是啊。”后面离得近的人也有些抱怨。
空空微微转头,想要看看进来的那马车,但还未等她看清,就闻到一股幽幽的花香传来,那花香幽淡而又绵长,来的是那般的突然而又奇特。
此刻四处并无起风,怎会突如其来如此花香,心觉有异,空空即可屏了呼吸,仔细观察起四周。
‘难道这里并非是什么神树,而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邪怪之地?’空空心中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刚刚转睛看了一番,就觉着前后的香客似乎身形渐渐僵直,一动不动的站着。
这分明是中了什么术法或旁的什么,才会如此。空空蹙眉一怔,便不动声色的如同他们那般做出相同之状。
花香四溢,无风之下,这石墙之中的众人均僵立不动。唯有那老者慢慢放下手中拿起的墨笔,拂袖踱步到那吉祥树下,似那树后有人一般恭敬的一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傅英啊!再六日便会有你的师兄们下来取牌,你今日怎会突然传急牌上来,何事如此着急。”
一个陌生的声音落入空空耳中,却不见那人在何处。
此刻的空空丝毫不敢乱动,那老者口口声声唤那陌生男子为师叔,这便说明此刻来人定是在他修为之上,那最起码是与她相差无几的,更有可能的便是高过她许多;
即便此刻并非有利的观察角,但她依旧一动不动。
“师叔,这马车中有一少女,弟子怀疑她是被妖魔吸了精气。”那老者谦卑的半弯着腰身依旧低头不起。
“吸便吸了,再几日就到了取木牌的时间,届时自会有别的弟子前去处理,这种事何须用急牌与我。”那人似乎对老者所说之事司空见惯并不太在意。
“弟子知道,只是弟子看这女子起色,若不及时救治怕是熬不过今日了。”老者丝毫不在意那声音所含之意,尽心尽力的争取着。
“傅英啊!你就是太过仁慈,才会时至今日在此处观音传信。哎。”那人语气之中也有些无奈。
声落至此,那吉祥树亮光忽然现,之间那树上落着一人,全身青色长衫,玄色顶冠。
看了看石墙内的众人,脚踏一柄飞剑慢慢落下。直至那马车边上才收起飞剑,将木帘一掀,便躬身进入。
半响,那人才从马车中出来,摇了摇头叹息的对老者说道:“这女子精气耗损太过厉害,就是保住性命也与那临死之人相差无几,再无精气力可言了。”
“师叔,既然能救她,那便救救吧!”那老者听闻这样的结果,也是深深一叹,思索了一番沉声而道。
“你呀!人道轮回,你比谁都懂,可每每遇见这等事,你就如此慈悲心肠,我看你若是去万方山修佛道,要比在咱们永德强。”
那老者听着这般数落,只是微微点头并不做任何辩解,似乎并不在意。
但这话落入空空耳中如同雷声入耳。
‘永德,那人说的是永德,看来并没有猜错,此处定是永德的一个入口,’此刻的空空心中血脉奔腾。
“师叔说笑了。还是先救人要紧。”老者语气不骄不躁,依旧保持那般谦卑之态。
“知道了知道了。”那人边说边摇头一咕噜的又转进了那马车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走,空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那人才从马车中缓缓探身而出。
“师叔,好了?”见那人出来,老者急迎而上。
“好了,这些凡人之事你到是这般上心,你怎么就对咱们要你办的事儿上上心。你的师兄们吵扰的不行了。”那人轻抬右手似在扶去额头汗珠,放手之时看了傅英一眼念叨。
“师叔,不是师侄不上心,我这儿实在是难见一个适合之人啊。”
“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合适的?”
“来此之人皆是有凡事锁身,哪有放逐一切毫无挂牵的,就算遇见那么一个了然一身无牵无挂的那会于我们带哪些娃娃的。”那傅英此刻话语之间也是有些无奈。
“我看是你要求太高,你若再不寻来,我看你师兄们就要将那些娃娃给引下山丢给你了,到时看你如何应对。”那人皱眉摇头,似乎并不因傅英所说原因而释怀几分,反倒是更加惆怅。
‘娃娃,这些修真门派怎么还需带娃娃的,莫不是奶娘?’空空虽然听着了他们的对话,心觉是一个机会,那话意便是要寻一个带娃的凡人,但是多大的娃娃了?是带他们做甚?奶他们?还是教他们什么?
要说奶吧,她铁定是没有的;教他们吧,也不知教什么,她这一身会的都是灵修的术法,也不知与人修是否一样。撑死了她最多能做些吃食。
“师叔!”那傅英似乎被那句吧娃娃丢给他给吓着了,抬首就欲解释。
“行了,行了,我这人也给你救好了,寻人之事我反正与你说了,一月之内你若还找不到,我就将那些娃娃给你带下来。”这次那人也不多说什么,话一落便摔出一柄飞剑直接踩了上去。
“师.....”那傅英都来不及说道,那背影已经哧溜不见了踪影。
哎!
轻声一叹,那傅英只是轻轻摇头。转身慢步踱步回到那木台前坐下。
此时,众人如同渐渐恢复了生机一般,缓缓回过神来,继续悄然而语,似乎方才并未发生任何事一般。
空空也终于可以随着众人放松那已定了许久的身躯。
“慢死了。”抱怨之声时而低低响起,但这速度并未因这些低语有所变化。
终于即将轮到空空之时,那少年却抢了一步,先空空而坐到了那木台之前;见此空空之得淡淡抿嘴吐气。
她并不争这点时间,何况众人皆有事与此,坐在那木台前时均有事而述,而她还没想好一会儿到底说什么。现在让那少年先坐上去倒也是给了她充裕的时间想故事。
“这位小哥,为何坐在这里却一言不发。”那少年坐在那木台前,看着那傅英却一言不发,那傅英看他这般有些疑惑,思量了会儿才悠然问道。
“听说这里有神仙。”那少年不急不慢,摇晃着脑袋对着傅英斗牙拌齿道。
“呵呵,小哥说笑了,哪儿来的神仙。小哥若是没事就请让后面的施主先祈愿吧。”傅英并不因这少年挑逗的话语有何变化,抬眉看了看他便款款而谈。
“有事,当然有事。我自幼丧父,由母亲独自一人将我养大,原本我以为母亲便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母亲在去世之前告诉了我一件事。”
说到这里,那少年顿了顿抬头看着那傅英,见傅英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只得继续道:“我母亲说我姥爷在世之时告诉她,他有个哥哥,哥哥常与他在一颗树下玩耍,一次他们遇见了了一个身着玄青色长衫之人,那人将他哥哥带走了,却留给了我姥爷一块玉牌。而最后我母亲将这玉牌留给了我。”
那傅英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皱,却还是依旧不语。
“我母亲说,若她去了,这世上恐怕就只有那被人带走的老姥爷是我的亲人了,母亲要寻我那老姥爷就需到这青州百幕谷中寻找,我想应当就是此处吧。”那少年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透着黄光的璞玉。
傅英看着那玉牌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半响才幽幽说道:“小哥所说的百幕谷确实是此处没错,但自老身在此行事起就没第二个人在此,小哥莫不是,以为我便是你那老姥爷?”
“大师说笑了,我当然知道您不是我那老姥爷。”那少年似乎什么都明白一般,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只是想让大师行个方便,让我去找我那老姥爷。”
“小哥,这话我有些不明白了,我并没拦着阻着你,何来让你一说?”那傅英似乎不太明白这少年所说何意,皱着眉头不解道。
“大师就莫要哄我了,我只是想见见我那老姥爷,问问我可有修道的可能性。”那少年似乎也料那傅英会如此而说,只是嘴角微微一翘继续说。
“老身真是不知小哥所说为何,我看这位小哥还是先让后面的施主吧。”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母亲将如何进山门之事都告诉我了,你知道那山门在何处。我又有门牌,就能进山门的。”少年见傅英依旧坚持说自己不知,有些气急。
“不知便是不知,小哥所说老身听都没听过,更不知什么山门之事。”
这些话语虽然细碎微小却也是全然落入了空空耳中。
空空脑中登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