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江离被司法拘留了!”
这个震惊的消息宛如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乌压压的天空,轰隆隆的人声接踵而来,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已是众所周知,苍天也似乎为之哭泣,暴雨如注,湘江怒吼。
警车呼啸着驶入星城中级人民法院,江离走下车子,在三名法警的押送下坦然自若,闲庭信步,饶有兴致地观察四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自家后花园闲逛呢。
忽的,江离注意到楼上一束暗中窥探的视线,那人与他对视一眼后迅速转身不见,他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暗暗猜测对方的身份,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三名法警倒仿佛成了他的跟班。
直至一间小黑屋,为首的男法警上前一步,打开铁门,歉意地道:“江离,请吧,委屈你在这里住段时间了。”
“无妨,如果住得舒服,或许我还不乐意走了,顺便帮我和你们院长打声招呼。”江离若有深意地笑道,从容走入。
铁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死一般的寂静,江离眼中覆盖光明能量,使得他可以清楚夜视,面前只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和薄薄的被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江离坐上木床,自言自语道:“呵呵,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倒要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他什么反应?”刚才窥视江离的院长对进门报告的男法警问道。
男法警摇了摇头,苦笑道:“您应该也看到了,他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自始至终也十分配合我们的工作,他进屋前还说让我帮他和您打招呼。”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啊!”院长叹道,旋即便见男法警欲言又止,不禁皱了皱眉头,“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男法警似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道:“院长,我认为江离目前并不符合拘留的规定,应该无罪释放,等待进入正常的司法程序。”
院长一听,怒不可遏,拍着桌子吼道:“混账!你是说我罔顾法律吗?”
“难道不是吗?”男法警颇有几分正气,既然说了,索性梗着脖子道,“院长,您这样做很危险!江离不是普通人,这件事一定会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请三思!”
“给我滚出去!回家停职反省!”院长随手抄起一本书砸在对方头上,声色俱厉。
男法警抿紧嘴唇,沉默告退,院长望着关闭的房门,泄气似的一屁股坐在真皮椅子上,脸色铁青,继而变得颓败惨白,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话是真知灼见,这么做是将自己置于险地,可他能怎么办?他已经下不去鲁护的贼船了!
也罢,就豁出去拼命一搏吧,尽人事,听天命!
就在院长还在准备如何撬开江离的嘴巴让他主动认罪尽快结案时,江离的势力已经开始发威,艾文静领导的江离粉丝后援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江离被拘留的消息传播开去,极言江离之无罪法院之无耻,《苏省日报》、《静夜思》带头的苏省媒体界发出唇枪舌剑,强烈抨击星城中级人民法院滥用权力公然践踏法律的行为,并很快挖掘出现任院长曾经在鲁护手下长期做事的历史,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一时间,舆论哗然,鼎沸喧嚣。
李乾更是一通电话直接打到湘省常务副省长武湖的办公桌上,说明此事,李乾如今已正式升任苏省常务副省长,和武湖正好位置对等,两人做了一番交流,具体内容不为外人所知。
苏省知名的大律师主动请缨,组成了一个阵容庞大的律师团,和江离的家人及飞鸟唱片总经理王华等人一起动身前往湘省,刚刚如愿继任苏省音乐协会会长没多久的苏启仁感念江离当初的雪中送炭,更是赤膊上阵,隔空点名怒斥湘省音乐协会会长鲁护,直言他为了个人恩怨不择手段,若不倒台天理不容!
“唉,我的这个好徒弟啊,真是惹祸精。”沐渔坐在火车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苦笑道,眼中却满是宠溺。
他的目光接着穿过地平线,飘向遥远的湘江两岸,喃喃自语:“多少年没去过湘省了,我的那位忘年老友想必也很惊讶他有这样一个‘好徒弟’吧!”
说到最后,沐渔的神色已是冷酷如冰。
雨继续下着,接到艾文静命令的李晓勇第一个吹响反击的号角,冒着大雨拉起游行队伍,沿途不断有人自发加入,到法院门口时已有数万人之多,汇成汪洋大海,舒雨桐和唐诗诗也在人群中,披着雨衣,透过早已关闭的厚重大铁门,望眼欲穿。
门前临时搭建起一个简陋的台子,李晓勇拿着喇叭走上去,背对星城中级人民法院和大铁门后紧张的法院工作人员,面向一道道射过来的视线,组织言语,酝酿情绪,最后无比真挚地道:“各位亲爱的热心群众、父老乡亲、媒体朋友!我是李晓勇,是一名忠实的江离粉丝,我的家乡是这片湘江滋润的大地,相信大家都知道,几天前,暴风雨袭击星城,正在湘江水势最为严峻的时刻,江离带着舒雨桐和唐诗诗两人冒着比今天更狂暴的风雨和生命危险踏上了湘江大堤,用他最新创作的歌曲《众人划桨开大船》,鼓舞着所有军民,这是什么精神?而今,他却被不分青红皂白关押在我背后这座建筑里!”
“为什么?!”李晓勇丢掉手中的雨伞,攥紧拳头,仰头向天,泪水混合着雨水一同滑落,悲愤之情溢于言表,感染了所有人,有人也跟着忍不住痛哭出声,媒体记者们红着眼睛端起长枪短炮凑近些,将这幅经典画面定格。
“这是不公!是对江离的不公!是大大的不公!看吧,连老天爷都发怒了!”李晓勇慷慨激昂的话语伴随着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众人心头的黑暗,一只只拳头被高高举起,如刀枪林立,“江离”的口号声响彻四方,甚至盖过了乌云中隆隆碾过的滚雷,吓得站在楼内向外张望的院长把头一缩,内心的惊惧无法遏制,难道,这就是天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