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同皇帝说想去看看皇后,皇帝想了想,没有拒绝。
“你姑姑大概是觉得这些事心烦,今日一早又将宫门闭了,你去看看她也好。”
皇帝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有几分无奈,听说栖凤宫昨晚宣了太医,说是小七那孩子吓着了,有些不合适。今早众妃去请安时,齐齐吃了闭门羹,皇帝派王忠亲自去看了看,照样也没进得门去。
萧绍对皇帝的话不置可否,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七皇子果然有些不合适,萧绍到的时候,皇后正亲自喂他喝药,见到萧绍他乖巧的喊了一声表哥。
萧绍萧着摸了摸他的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只小银锁,锁头下悬挂的五个果子里各有一子,锁上刻着太宝平安四个字,抖动时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东西做工精致,颇有童趣。
“这是大护国寺的明悟法师给殿下的,殿下每日戴在身上,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萧说口气温和的看着七皇子,将锁的来历告诉了他。
“是那个佛法高深的明悟法师吗?”
明悟法师七皇子是听说过的,因此当他听萧绍说银锁是大师特特给他的,心下又高兴又惊奇。
“可是我并未见过法师,那法师也知道我吗?”
“是,法师说他同殿下有缘,他一直是知道殿下的。”萧绍将银锁挂在七皇子胸前,笑着同他说到“等到开春天气暖和了,臣带殿下去见见他可好?”
七皇子闻言,并没有立刻就答应,而是朝皇后看了一眼,问到:“母后也去吗?”
萧皇后笑了笑,虽不知侄子为何要带小七去见明悟,可想来也自有他的用意,因对他笑到:“母后出宫不便,你只同你表哥去就是了。”
七皇子像是有些失望,对了皇后哀求到:“母后每日闷在宫里,要不还是同儿子一起去散散心可好?”
病中的七皇子,眼神娇怜,看的皇后不忍拒绝,只得微笑着点头答应下来。七皇子见状,笑了起来,那笑容如佛前青莲。
七皇子喝了药睡了,皇后同萧绍两个便到外头说话,皇后将昨晚的事约略说了说。萧绍听的挑眉,是谁这样大的胆子,居然将毒直接下在了陛下的饭食里头,而目标却又不是陛下本人,这一步步的,也算是好算计了。
“陛下一直不喜欢老五,说这个孩子邪气的很,如今看来,陛下有时候看人也是准的。这老五,天生一个敢弑父杀君的乱臣孽子。”
皇后这话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感,可萧绍却听的皱了眉头。这样的人,想法多半也与常人不同,你很难猜到他会做什么。
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这日一早周宝珍便由萧绍陪着,往靖过公府来了。
因为今天姑奶奶们都要回来,所以魏绾便留在了家里帮忙,她接了周宝珍便拉了她的手,仔细朝她脸上看了,这才笑着说了句:“果然是好些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说着,她凑到周宝珍耳边,低声说“年前,你病的厉害,我原也该常去看你的,结果母亲回来同我说,姑爷不想你费神,所以不喜人老去看你 。”
周宝珍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替萧绍辩解到:“我那时候确是精神不好,一天里倒是睡着的时候多,想来表哥也是为了这个才这样说的。”
魏绾见她护着萧绍,因笑到:“偏你护的紧,难道谁还敢说他不成?”
周云华还在月子里,所以今日大房回门的姑奶奶就她一个,周宝珍见了柳氏,少不得问起大姐如何了。
一提起两个双胞胎外孙,柳氏便笑的合不拢嘴:“好,都好,你姐姐和你两个外甥都好着呢,倒是你姐姐心里惦记你呢,要不是在月子里,早去看你了。”
“等两个小孩子摆满月酒,我去看姐姐就是了。”
因不见周延明同三公主,周宝珍一问才知道说皇帝从昨儿起就不大舒服,三公主进宫看她父皇去了。
皇帝不舒服,表哥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他说起?周正想着呢,就见络姐儿蹦蹦跳跳的过来了,见了周宝珍便跑过来,搂了她的腰对她说到:“七姐过年好,你昨日让人送来的点心好的很,我很喜欢,你回去了可叫人再给我送些才好。”
说完她眨巴了眼睛看着周宝珍,一副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给我的表情。
周宝珍笑起来,从双福手里接过荷包,络姐儿、辉哥儿还有大姐儿每人一个。
荷包里是一套是十二生肖小金裸子,用红色的络子编成一串,小孩子见了多半都会喜欢的。
女儿到了,柳氏便起身,带着她大房的人一块儿往朱夫人的上房走,一路上络姐儿蹦蹦跳跳,欢快非常。
魏绾见了,对周宝珍笑到:“说起来也怪了,这络姐儿不大像咱们家人,倒是同三公主很有几分相像,难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周宝珍听了不过是一笑,倒是柳氏皱了皱眉,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上房,其他几房人都已经到了,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都来了,只是不见四姑娘。周宝珍私下朝三姑娘打听了打听,说是四姑娘的婆婆不舒服,所以今日只四姑爷来了,说是四姑娘自愿留在家里伺候婆婆。
周宝珍听了,心想哪有这样的事,母亲的不舒服,做儿子的可以上老丈人加来,当媳妇的倒连娘家也不能回了?再说哪有这样巧的事,回回四姐要出门,亲家太太就必定是不舒服的?不过又是一次婆媳角力罢了。
四堂姐的性子傲气些,大概这也是亲家太太一直想压服她的原因吧。
五姑娘看着比之前圆润了些,周宝珍一问,才知道五姑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周宝珍很高兴,向她道喜,五姑娘成婚后的日子像是过得不错。听表哥说五姐夫极通俗务,为人精明圆滑,如今看来对五堂姐也不错.
由此可见,女人的婚姻运真是莫测的很,它同出生有关系却又不是必然的,更像是一种运气。然后婚事考运气,过日子却是靠脑子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周宝珍将今日大嫂的话学给萧绍,因为这种事不说还不觉得,说过之后,周宝珍再看络姐儿的时候,发现她确实不大像自家人,倒真与三公主有几分相似。
“表哥,难倒真像大嫂说的,这就是缘分?”
周宝珍被萧绍揽在怀里,萧绍今日又喝了酒,车厢里便都是微熏的酒味,周宝珍觉得这事挺有趣,萧绍却是同柳氏一样皱起了眉。
“那不过是大嫂自己觉得罢了,我看络姐儿就有些像你,尤其是发脾气不讲理的时候,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萧绍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周宝珍听得笑了起来,握拳在萧绍胸前捶了一下,争辩到:“姨妈说我小时候最是乖巧,人家哪有不讲理。”
周宝珍一个不注意,把对婆婆之前的称呼又漏了出来,被萧绍好一顿嘲笑,问她谁是姨妈,姨妈又是谁。
这事算是被岔过去了,可萧绍心下却有些沉吟,以前是他疏忽了,随着两个孩子日渐长大,想来如魏绾这样的明眼人也会越来越多的。
整个正月里,过的无波无澜,宫里的案子也一直没什么进展,连个外甥满月那日,周宝珍如愿去侯府看了姐姐,姐妹两见面,比之之前,自然更是亲近了不少。
两个孩子,包在大红色的襁褓里合眼而睡,一模一样的面容,周宝珍看了半天,也分不清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
“老大右耳后有颗米粒大的小红痣。”周云华见她这样,便出言提醒到。
周宝珍朝两个孩子耳后看了看,果然真像大姐说的那样,因笑到:“好啦,这下不会弄错了。”
周云华笑了笑,没有告诉妹妹,作为母亲即便只看一眼孩子,她也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亲家夫人真去家庙了?”
周宝珍见房里没有别人,便在姐姐耳边轻声问到。
周云华提起江氏倒像是并不如何生气,只是语调平淡的说到:“我公公想替她求情,说年后再去家庙,只是这回是祖父亲自发了话,于是她年前便被送走了。这些日子我做月子没看见,不过听你姐夫回来说,公公他每日都长吁短叹的,为这还被祖父骂了两回。”
周宝珍点了点头,又问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周云华这回倒是撇了撇嘴,对妹妹说到:“我以身子不好为由,没插手这事,一应事情都是你姐夫自己安排的,跟去的也都是你姐夫自己的人,如此以后但有不好,也同我没有关系了。”
这样的事,姐姐没有落井下石,便是她仁义了,这事姐夫也说不出什么,说起来姐姐这些年过的也够糟心的,这以后总算是能清静些日子了。
转眼便是元宵节了,这一天,皇帝照例是要上城楼与民同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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