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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菊死得突然,但是又在情理之中。她像一个身怀巨款,可是却不仅学不会隐藏,还轻视周围人智商的孩子一样,只要身边没有保护者,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就会扑上来。
可是也正是因为她的死亡,顾家村和流民村算是彻底结下仇了。夏云斐他们在流民村的地盘上杀死了彭子松,王秋菊的仇报了,可是同样也招来了流民村的报复。
“现在什么情况?欧阳洛是什么意思?”顾丙盼不忿。
在夏云斐他们带回王秋菊尸骨的那个晚上,流民村到顾家村寻仇,顾家村的大老爷们也不是软蛋,扛起武器就干起来了。
丙盼带着孩子,没敢往人群里凑,可是她家地下室和库房里的武器可不少,这时候正是关定志、傅驿城、陆泽鸿表现的时候了。三人手上的枪,一出场就把众人震慑住了,关定志的枪技非常精准,顾丙超和顾丙冬人手一把鸟枪,几个人一下子就把局面控制住了。
这次争斗,顾家村可谓是伤亡不少,流民村的人紧跟着夏云斐他们而来,顾家村的村民没个防备,村门的那扇石门也没关上,一下子流民村的人就涌了进来,上百人,手里拿着武器,把顾家村人打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流民村的人从北方千里迢迢到西南,路上可是经了不少磨难,顾家村的村民在这算是天灾的岁月里,安居于一隅,太过安稳的生活,让他们在这次争斗中吃了不少亏。
幸好顾家村从上次和镇龙村汪家父子的争斗中吸取了教训,每家每户都备下了一些兵器,而关定志和顾丙超他们的出现,更是增强了己方的士气。
“兵子都把他们的头子杀了,如果还对这群人赶尽杀绝,欧阳洛刚招揽的那群人可就有意见了。”顾丙超用食指和大拇指推了推眼镜。他其实能够了解欧阳洛的做法。欧阳洛招揽的那群流民,或多或少很流民村的村民有些关系。只是欧阳洛虽然和顾家村关系亲密,但到底不是顾家村的人,凭什么来管顾家村的事情。
顾丙超一直把顾家村纳入他的保护范围内,这次顾家村在这一次火拼中,可是伤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好些人死了。这事情可不能这样就算了,怎么说都是他流民村的人有错在先,彭子松杀了王秋菊,理应该死!夏云斐杀了他,有理!流民村凭什么来找仇!
说实话,顾丙盼没有料到,竟然会是王政兵杀了彭于。作为彭子松的父亲,彭于和彭子松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要说彭于不知道彭子松做的事情,她可不信。可是兵子不是对秋菊没什么好感吗?为什么愿意杀了彭于给秋菊报仇?可是杀了彭于,似乎又符合兵子一贯的性格,他虽然不喜秋菊,可是毕竟秋菊也是把他当弟弟看了的,他不喜,是他的事,可是彭子松把秋菊吃了,那就是不行,是要下地狱的!
“村子里,黄家和李家还有赵家都在劝大家,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什么这次流民村也伤了不少人,要我们把这事情揭过去,不要追究了。我呸,这群叛徒!果然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顾丙珍一个拳头砸向茶几,她的手顿时就出了血。
“呼呼——呼呼——痛痛飞飞——”鱿鱼心疼地捧着丙珍的手,一边流泪,一边给她吹。
“傻子,你哭什么?”丙珍声音有些哽咽。
顾丙盼低下头,整个房间,人不少,可是大家都静默着。丙珍的父亲在这一场群架中,死亡了。
丙珍家就在村头,顾济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那天晚上,流民村的人闯进来后,直接砸开了村中不少人家的大门。济成叔,那晚上受惊吓,再加上被流民村的人砍了一刀。丙珍和鱿鱼那个时候跟丙盼他们在一起,在等丙泽他们回来,等丙珍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济成叔已经断气了。
“那你们有什么计划?”陆泽鸿问。
陆泽鸿和傅驿城来顾家村的时间不短,但是两人和这个村子还是有些距离,他们也不主动去融入,村民更是不熟悉他们,知道那晚上他们扛着枪加入这场村和村之间的争斗中,顾家村人才知道这两个人,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还是兔儿爷,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竟然这么爷们!顿时对他们刮目相看。这几天,陆泽鸿和傅驿城走在村里,村民都会热情地跟他俩打招呼。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会吃人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只是这事情,不该我们顾家村出面!”顾丙泽和顾丙超交换了一个眼神。
丙泽可不会允许流民村这个□□在顾家村周围,不除掉这个危险,他心不安。流民村的发展超出了他的估计,短短几个月,流民村从男女老少加起来才百来号人的村子,成为了能够拿出百来个壮汉的村子,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任由这个村子继续发展,那么极有可能,有一日会侵占到顾家村的地盘。
“的确是,这事还是夏云斐惹出来的,他脚踏两条船,惹出了这等事情,害秋菊丢了性命。而且夏云斐不是和欧阳洛是合作的关系吗?我们不妨他出面和欧阳洛协商。”丙超对夏云斐失望至极,上辈子的时候,他敬重他是个好医生,是一个对秋菊非常好的丈夫,可是这辈子没想到,夏云斐竟然和珍玉搅合到了一起。不,或许上辈子,夏云斐就和珍玉胡来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的确,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了了!不过欧阳洛的势力越来越强,我们也不能强碰。还是先找到夏云斐,让他出面和欧阳洛谈。”顾丙泽说。
几人商量了一下,丙泽和丙超就离开了,他们要去村里找几人能说得上话的,大家合计合计要怎么样才能够让夏云斐出面,顶住欧阳洛的压力,把流民村端了。
丙盼看着屋子一角和小贤在一起喝着米粥的小雨,小雨脸上那纯真的笑容,好似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话语一样,可是丙盼知道,小雨一直在听着,在判断着。
“小雨和小贤关系真好!”驿城顺着丙盼的目光看过去,见小雨正帮小贤擦掉掉落在衣服上的米粒。
丙盼笑而不语。
第二天,丙泽他们带来了,夏云斐愿意出面说服欧阳洛,顶住压力支持顾家村把流民村赶出他们地界的消息。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村子里的气氛更为紧张了,黄、李、赵三家不停地蹦跶,煽风点火,因为李家大女儿嫁给了顾丙滔,而丙滔是个怕老婆的,所以明里暗里也帮着岳家说了不少好话,村里很是“热闹”。村里祠堂连续开了几天的会,刚开始丙盼还愿意去听听,到后来吵得厉害,丙盼干脆就没去。
可这样的争执,没能能持续多久,流民村和顾家村的僵持,被不按理出牌的夏云斐打断了,一切来得那么突兀!
也许,秋菊的死亡,是剧情崩坏的开始,是凶残杀戮的开端。
夏云斐顺藤摸瓜,找到了谢家三姐妹,谢琦和谢如因为直接参与绑架秋菊的事情,被夏云斐带人直接带出了顾家村,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有人说,是被夏云斐剁了喂狗,也有人说是被他杀了,更有人说,被他送到很远的地方去卖肉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夏香倒是得了了爽快,直接被夏云斐给了几刀,死倒是没死,不过后半生是离不开轮椅了。
这些是发生在顾家村里,顾家村的人没怎么拦,毕竟夏云斐那凶狠的样子可吓坏了不少人。村子里不少人以前受伤的时候,可没少受夏云斐的恩惠。更重要的是,谢家这几个女儿,根本不是顾家村的人!你说谢琦嫁给了李隆,算是顾家村的人,可人家李家的人都没站出来,哪里轮到姓顾的多管闲事。
光这样还没有完,夏云斐表面上应付了欧阳洛,答应不再找流民村的麻烦,私底下则暗中联系了村里被流民村杀害的人家,想要报仇的村民,决定暗中行动。为此,他还专门联系了他的好友,安平村目前掌权的吕兴学,还有龙溪村的刘建德。说起来,流民村自从人口规模慢慢扩大后,虽然遵守约定没有向顾家村的方向扩建,可是却慢慢朝安平村和龙西村的方向扩大。
当初顾家村同意流民村在三千米外定居,是跟这几个村打过招呼的,流民村自己也跟周围的其他村子报备过,可是后来,流民村人口慢慢变多,和周围村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在这天灾的时刻,人性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生存,安平村和龙溪村也派人加入了夏云斐的阵营中。在一个晚上,突然对流民村发起了进攻。
“我们只是想把当初那些杀人的家伙找出来,其他的人放走,可是……可是……”丙珍回想起那个时候,身体还会不自觉的颤抖。
丙珍那天晚上也去了,她父亲的死,让她耿耿于怀,不做些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可是在那样的氛围下,她竟然失去了理智,一刀又一刀,她一直往前冲,连自己的背部被砍了一刀,都没去在意,其他人也跟她一样,杀红了眼。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流民村血气冲天,夏云斐在流民村浇上了汽油,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他们事先已经说好了,只找当初到顾家村闹事的那些汉子,放过老人、女人和孩子,但是丙珍看到火光中,倒在地上,挣扎着的,竟然有很多女人、孩子还有老人。
“好了,别自责,我也没想到,夏云斐竟然干得那么干净!”顾丙泽安慰丙珍,他在监狱的时候,看多了死亡,并没有像丙珍这种第一次杀人后的惊恐与愧疚。相反,他还松了一口气,光杀男人,呵,怎么可能,最狠毒的,可能往往是人们容易忽略的女人、孩子、老人,这样的弱势人群,孩子也会长大的,留下这样的后患,那顾家村可就难安宁了!
丙盼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夏云斐带人烧了流民村的事情,她现在才知道,丙泽和丙珍都参与了,但是并没有告诉过她。
“丙盼姐,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我如果不为父亲报仇,我心有不甘。可是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丙珍俯在丙盼的膝盖上,不断流泪。杀人时,血液溅在她的身上,她都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兴奋,但是杀完人之后,闭着眼睛就能看到被杀之人最后的眼神,她恐惧,无法入眠。
丙盼轻轻抚摸着丙珍的头:“你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这只是一个开始。”
也许,不久,她可能也会拿起屠刀吧。丙盼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儿子,没有说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