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满心欢喜迎上来,夸奖道:“这就是宁远吧?小伙子长的可真俊俏。”
她扫了眼张天树拎着的纯白色手提袋,对方不留痕迹冲宁远努努嘴。
“不是阿姨说你,来吃顿饭还带什么礼物,见外!太见外了!”周琴表面上有些嗔怪,不过态度却变得更加热情。
张家什么都不缺,但第一次上门做客带东西却是一种礼数。
对于一个有恩于自家,又懂礼貌的晚辈,她是打心眼喜欢。
宁远颔首叔叔阿姨张爷爷挨个喊了一遍,这才笑道:“几位不嫌简陋就好。”
“你这孩子。”老者一脸慈祥笑容摇摇头,对一名女佣吩咐道:“上茶。”
一群人先后坐下,开始高谈论阔。
大多时间都是几名长辈问,宁远回答。
内容不外乎有没有女朋友,现在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兴趣来张家帮忙之类。
对方看似说笑,他能感受到语气真诚,显然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有意想要培养自己。
“一切都是云纹龙芝的功劳。”宁远暗道。
家族遗传病被根治,也就代表着后辈无忧,直系男丁不可能出现猝死,张家有这种态度也在预料之中。
不过对于他们邀请宁远轻声婉拒,笑称自己最近有点事要打理。
对方没有深究,一个普通人骤然得到几百万巨款,想要潇洒一段时间很正常,老者只是说了句张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便聊起别的。
可能是因为做生意,这一家人十分健谈,张颖父母说话风趣幽默,另一个中年男人则她二叔,年近四十还没结婚,标准的花花公子,能看的出老者对此颇为埋怨。
张天树年龄小,说话大大咧咧直来直去。
张颖在家里也很活泼,不时笑嘻嘻插两句。
她不说话看上去文文静静,气质如空谷幽兰,宁静深远。
其实本人性格并非如此,而是单纯调皮活跃。
就像有的人乍一看温文尔雅,实际阴冷残暴杀人不眨眼。
也有人满脸横肉带着纹身看上去挺唬人,其实内心猥琐龌龊胆小如鼠。
总的来说就是表里不一,以貌看人不可取。
众人吃着精致糕点喝着茶,家长里短一直聊到中午开饭。
椭圆形餐桌,老者坐在首位,左右两边是两个儿子,张颖和张天树坐在父亲那侧,宁远与周琴在另一边。
张家做菜师傅绝对是大厨水准,各大菜系雨露均沾,色香味俱全,让他赞不绝口。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随后几个长辈先后去忙自己事情。
宁远本想打声招呼离开,周琴却让三个年轻人多亲近亲近,熟悉熟悉。
对此张颖撇撇嘴,和这臭流氓有什么好亲近的,老是惹她生气。
眼看只剩他们三个,张颖随口找个理由躲进闺房,虚掩着门不再出来。
张天树对宁远做了个高深莫测笑容,带他走进自己房间。
进去后他床头褥子下摸摸,衣柜里翻翻,壁挂电视后掏掏,好一会才停下动作。
献宝似得拿着一堆卡片递给宁远,嘿嘿笑道:“宁哥,我珍藏宝贝可都在这了,送你几个!”
“这都什么啊?”
他一脸好奇接过来,看清之后顿时满头黑线。
“归燕夜总会记名贵宾卡。”
“蓝海娱乐休闲会所至尊白金卡。”
“宾至如归洗浴中心vip金卡。”
“男人天堂ktv顶级会员卡。”
……
手中花花绿绿十几张卡片扇形排列,如果只有一张宁远可以平静面对,但这扎堆放在一起他就不淡定了。
这些地方什么样他很清楚,表面上是正经生意,其实各个都是消金窟。
里面小姐成群结队,而且都是出类拔萃那种,姿色身材最少也是中等偏上。
他虽然没去过,但不止一次听大学同寝室王贺念叨,称得上大名如雷震耳。
宁远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张天树,这家伙刚上高二,但这么一看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投去一个询问眼神:“这些地方……”
剩下的话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张天树做贼似得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宁哥你别不好意思,咱们云州最顶级鸡窝都在这,我有贵宾卡这事你千万别乱说,尤其是别告诉我姐,否则她又得搞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一脸愤愤不平:“她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这几年买衣服的钱都能开家大型服装厂,轮到我花点钱就唧唧歪歪,简直烦死人!”
宁远闻言嘴角直抽搐,心道这能一样吗?
买衣服花钱再多也只是浪费,你这问题就严重了。
你才多大啊?十六岁!这个年龄就开始留恋风月场所,长大了不得上天?
想想自己二十多了还是处男,而且没有女朋友,他不由得悲从心头起。
张天树没注意宁远脸色,兀自兴奋道:“宁哥你也吃过云纹龙芝吧?那壮阳效果……”
“啧啧……”他吧唧吧唧嘴,脸上满是怀念:“当晚我在蓝色玫瑰酒吧包间一挑三,玩的三个美女跪地求饶,第二天还龙精虎猛。”
说着用手肘捅捅宁远,淫笑道:“宁哥是不是也深有体会?”
“体会个屁!”
他心里暗骂一句,黑着脸一语不发。
宁远不会告诉别人,那两天看到衣着暴露的性感美女就会石更,然后只能回家冲凉水澡。
还一晚上弄三个?我连一个都没有好不好!差点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与此同时,京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公立疗养院单人病房中。
房间设计简约却不失格调,病床上躺着一名五十岁左右中年男人,地中海发型,脑袋两侧头发稀稀疏疏,再进一步就要变成光头。
他双手撑床坐起身,角落正襟危坐的护士见状连忙小跑上前搀扶。
听见动静,正在阳台拿着花洒给仙人掌浇水的老者转过身。
他年约七旬,腰杆挺得笔直看上去精气神十足,赫然是任德堂王柳生。
“醒了?”他放下花洒笑道。
陈国富点点头,眼神在美女护士身上停留片刻,弄的对方紧张兮兮局促不安。
他挥挥手让护士出去,这才一脸古怪对王柳生道:“老王,你是不是在药里加料了?”
“加料?”王柳生一愣,疑惑道:“什么料?”
陈国富苦着张脸:“这两天身体好多了,但看到几个护士总感觉控制不住自己,有些想法。”
他紧接着连忙解释道:“我为人你很清楚,平日里不可能有这些乱七八糟念头,所以问问你怎么回事,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万一不小心失态,传到老高他们几个耳朵里我这老脸可丢光了。”
王柳生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事,云纹龙芝能滋阴补阳,你有这种表现很正常,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
似乎想起什么,他唏嘘不已:“真是如诸葛大师所说,你这家伙就是天生富贵无忧命,这一劫自有人相助,这不癌症晚期都快不行了,却碰到几千年才出现一次的天材地宝。”
陈国富撇撇嘴不以为然:“这种客套话你也信。”
王柳生意味深长道:“国富啊,华夏五千年历史文明,有些东西从古流传至今,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个我当然知道。”陈国富略微颔首,又扭头调整一下背后靠枕位置:“但也要分情况,风水我信,这东西就是光线折射和大地人体磁场交感,有科学依据,至于诸葛神侯那所谓的相术,我真是不敢苟同。”
拿过床头柜上保温杯抿口水,他双手捧着继续道:“如果从面相就能看一个人命运和功名利禄旦夕祸福,那还奋斗什么,直接坐享其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