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恍惚着,楚微微却已经伸手敲了门。
开门的是墨戟岩。
他神色愕然,唇角浮出一抹浅笑,刚要说话,她却极有礼貌地一笑,“谢谢”,迅速地进了病房。
他微微抬头,吸纳一口凉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还有希望。
楚微微一只手拉着夏言,直接进了病房。
病房里围了一大圈的人却极为安静,无非就是F市的一些政界要员和商界大亨。
易北寒住院几个月,各种消息纷纭不断,直到昨天才向外界宣布他已经醒来并无大碍,MK的股票才总算是回笼。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门口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之前易北寒和夏言恩爱的时候,易北寒带着夏言出席各种场合,恨不得让F市所有人都知道夏言是他的女人,所以在场的人自然都是知道夏言的身份的。
向易北寒点点头,表示先回去了。
易北寒始终面无表情,只是目光里带着一抹好奇地看着夏言。
墨戟岩见状,递给易北寒一个眼神,也随后开门出了病房。
此时晨光微曦。
一束束微微亮白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空荡荡的病房里来,夏言忽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闪开易北寒的眼神。
易北寒却并不在意,只是神色微微的有些倦怠,眸子一凛,半晌不语。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微微的尴尬。
夏言想了想,回头对楚微微笑笑,楚微微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便出了病房。
男人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看着她,见她不说话,索性闭上眼睛似乎困极的模样。
外面忽然一道雷声袭来,夏言这才想起,原来,已经是春天了。
春雷,来的真早。
他们上次见面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这样遥远的时光,遥远到让她觉得筋疲力竭。
对面玻璃上映射出一个女人的脸,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像个鬼。
她随意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窗户没有关,风灌进来微微的冷,她放轻步伐走过去关上窗户。
她走到床边,嗓音带着一抹浓重的颤音,“易北寒……”
床上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安静的病房里依稀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夏言冰冷的身子僵了僵。
她俯下身子来握住他的手,似乎是酝酿了许久,才说道,“易北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静。
“易北寒,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
安静。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的事和我爸爸的事,从来都是两回事。”
床上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夏言鼻子猛地酸涩起来,竟然想哭。
“还有事?”空气中倏地传来男人冷硬的嗓音。
这是自她进了病房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久来的第一次。
可是他的目光过分的冷静,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目光。
夏言心里莫名的痛,她不信这个男人的心说收就能收,哪怕一点点适应的时间都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