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听着黎远航如此高含金量的肯定,并没有受宠若惊的表忠心,发誓言,只是郑重的点点头说了声:“嗯!”
黎远航越跟赵慎三相处,就越是对他的好品性赞叹不已,看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遇到事情又不慌乱,还能迅速的找出处理事情的方法,这一切都是一个完美到极点的秘书人选,但是一个下人如果太完美了是不是反倒不可靠了呢?黎远航有点拿不准了。
虽然觉得拿不准,但黎远航却万万舍不得此刻就找个由头赶走赵慎三的,因为昨晚郝远方回来之后,那种避重就轻的态度马上就让他明白那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刻他在云都最被动的就是没有地利人和,虽然省集团给了他一纸调令作为天时,可如果不赶紧突破另外两项的话,很可能就被郝远方给架空了!赵慎三可是一个目前最最得心应手的好工具,他怎么会因为一点拿不准就放手呢?
“对了小赵,你跟我了,焰红同志跟前我看一直没人,这怎么行呢?我可太知道没有可靠人帮忙的滋味了,你赶紧帮她物色一个,否则我就有负罪感了,毕竟她是女人,比我更需要帮手的。”
黎远航体贴的说道。
赵慎三说道:“我也在物色,可是这几天没顾上,而且总办那边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等这两天石广上的事情过去一点我就赶紧办。”
说着两人就到了办公室,黎远航立刻让赵慎三通知郝远方、郑焰红、肖冠佳、李建设、侯长生这几个领导到他办公室的小会议室开个短会。
很快就通知齐了,黎远航就石广山事故的隐患问题做了严厉的批示,要求立刻由纪检部、政策部抽调人员组成事故调查小组,结合石广产安监部的同志们共同调查事故原因,对查实的有关责任人从严、从重处理,坚决不能让这类祸国殃民的蛀虫存在于我们的队伍中。
最后,黎远航还意味深远的说道:“虽然这次事故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但是足以看出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内部还是存在良莠不齐的问题!事故出现之后,我们慌着善后、汇报,却偏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在那里散布假消息蛊惑人心,如果不是处理得当,辜负了省集团信任,说不定我黎远航刚到云都就被赶走了嘛!这一次的调查不单单要调查事故隐患,更要调查处居心叵测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想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黎远航停住了,凌厉的眼神从所有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然后痛心疾首般的说道:“在省里,我跟焰红同志在诸位领导面前据理力争,终于抵制住了省城下派调查小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把影响减小到最低限度?如果真的被造谣者成功了,我想在座的谁也难辞其咎吧?就连当时不在云都的远方同志恐怕也会被连累的!
毕竟事故的隐患不是我黎远航来了云都之后才存在的嘛!咱们都明白,一句‘不作为’恐怕比岳飞的‘莫须有’更加致命!只有咱们齐心协力起来,才能取得工作的胜利嘛!所以,我才在调查组出行之前多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大家三点:第一,调查组无论查出的情况是什么,没有经过任免会的研究,坚决不能私自上报,就算你们有行业垂直权也不行!
第二,调查时间仅仅给你们三天,建设同志跟长生同志不要皱眉头。时间就是一切,如果三天查不出来,那么给你们三年也是一样,反正责任人石广产安监部已经控制起来了,你们去一审就明白了。拉的时间越长谣言就越多越不好控制,现在咱们云都还住着一个省工石广部门的朱大爷呢,赶紧查清楚问明白送走这尊神安稳!第三,让我的秘书赵慎三同志作为调查组跟主管办总办的联络员,他可以随时查问案件进展以便随时向我们汇报,但是他本人不担任调查任务。下面听听远方同志的意见吧。”
黎远航这一番话的确十分给力,把置身事外的郝远方也活生生拖下了水,让他登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明白自己昨晚的态度太过明显了,已经让黎远航起了戒备之心,此刻哪里敢还玩太极云手?赶紧表态道:“咱们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说一句良心话,上一届的林茂人主管跟高明亮总经理两个人都是极其能干的领导,彼此也都没有任何的个人成见,可是咱们内部就是有一种不正之风在偷偷地刮着,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又都是有着通天本领的人,动不动就会把这股风吹到高层去,也就造成了云都两个领导办不合拍的影响,结果就把我跟黎主管推到了火炉上!唉!如果我们俩也避不开这股妖风,那可就太过悲哀了啊!所以,这次清查我个人意见,坚决拥护黎主管的三点指示,并且一定无条件的配合主管办的工作,坚决不能让咱们云都主管办总办这艘船出现裂痕!”
郑焰红看气氛渐渐微妙起来,就笑了说道:“呵呵呵,我相信呀,咱们的黎主管是方向,郝总经理是船长,我们几个是船员,咱们云都这艘大船一定会胜利到达彼岸的。”
大家都笑起来,就具体的讨论了一下该抽调哪些人员,最后还是觉得人不宜太多,就纪检部出两个,检查部门出一个,安全部门出一个,加上一个联络员赵慎三五个人足够了。
最后明白过来后的郝远方越发的聪明了,他强调了一下,说抽调的人员必须觉悟强,口风严,任免会没有通过的事情坚决不能泄露出去。
安排妥当之后,也就各自散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赵慎三把主管送进会场后,先去纪检部报到,说自己这个联络员等下还需要去接朱总监,就不跟调查组一起上山了。
而郑焰红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郝远方的传唤,让她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一下,她哪里敢怠慢,赶紧上楼了。
郝远方笑眯眯的接待了郑焰红,让她坐下之后很体贴的问道:“焰红同志,你怎么大公无私的把你的秘书送给黎主管了?我看你昨天晚上到今天都是一个人,是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啊?”
郑焰红哪里肯告诉郝远方她主动送赵慎三过去的呢?而且她鬼精鬼精的早就感觉到郝远方已经在怀疑她是否站错了队伍,就先避开这个问题,委屈不堪的说道:“唉!郝总经理,您怎么偏偏这几天不在家?您不知道您一走,咱们总办这边就算是群龙无首了,让人家一个人难为死了……”
女人的柔弱总是能恰到好处的降低男人的提防心理,此刻郑焰红就是如此,她眼圈一红,郝远方心里就透亮了好多,觉得也许这女人的确是因为他不在家才不得不依靠黎远航的了,就问道:“怎么了?”
其实,郑焰红昨晚察觉到郝远方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之后,回家就再三思量,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总办官员,主管办主管信任自然是好,如果总经理不信任了,日后还是无法展开手脚工作的,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她不说,郝远方总是会知道的,还不如自己说出来了,换得他一个信任划算。
“唉!问题发生的那么突然,我们总办方面居然还没有黎主管知道的早,您让我负责全面事务,我自然就得冲到前面去了,其实……那天问题的事情也并不是像昨天晚上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黎主管主张隐瞒,我也觉得一旦暴露,咱们万难逃月兑追究,所以就咬咬牙跟他一起处理完了!”
郑焰红说完,就注意着郝远方的神情。
从黎远航在会议上把他这个出国不在家的总经理也拉下水,不让他作壁上观起,郝远方就明白虽然他竭力排斥知道问题的真相,但是猜一猜就能明白事故一定不小,要不然黎远航绝不会连他都不放过的。
所以从刚才的会议上,他就开始端正了态度,根本不抱希望隔岸观火了。但是,黎远航跟了解内情的班子成员们对他不问所做出的不回答态度又让他开始心里不舒服了,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总办一把手,怎么能没人主动告诉他真相呢?
另外,最最让郝远方心里不爽的还有一件事--他仅仅出国不到十天,自己的常务副总经理居然把秘书都送给了黎远航,这不是巧妙地贿赂是什么?难道说这个郑焰红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刚刚当上常务副总经理,就想着联合黎远航把他这个总经理赶走取而代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啊!
想到这里,他回到自己办公室越想心里越不安,最后就如同坐在针毡上一般难以安生了,索性就把郑焰红叫了来想要再试验她一下,如果她真的已经彻底滑向了黎远航,那么在今后的工作上可就需要更加提高警惕,调整思路跟策略,以免因为大意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谁知道他刚刚开口提了提,郑焰红就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姿态来,还主动地把问题的底细透漏给他,看来黎远航对她也使用了同样的高压策略,把她活生生给拉下水的!“哦?这么说真的是有人员伤亡的啊?怪不得我听到些风言风语呢!唉!我怎么偏偏这个紧要关头不在家呢?可难为了你了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