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晏的脚步微顿,沉着脸继续往前走,就见着而大哥拦在了他的面前,“弟弟可是要找秦氏?”
赵梓晏停下了脚步,此时才和赵梓学说了第一句话,“是与不是,与你有什么干系?”
果然是要找秦氏啊,“果然圆了房感情就是不一样。”赵梓学嘴角勾起弧度,凑到弟弟的耳边轻飘飘地说,带着丝丝的恶意,“虽然她生得寻常,不过吹灭了烛,都是一样的。说起来,弟弟你还要感谢我,啧啧,连荤都没有开过,我这个做哥哥的只好帮你一把了。”
赵梓晏听到了这里,怎么忍得住,手背上的青筋崩现,长腿一伸,就踹在他的大腿上,让赵梓学膝盖一软,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赵梓学没有料到弟弟当真敢打他,一时没有躲避开,跪在地上,膝盖生疼,就连眼里也因为疼痛沁出了泪水,旁边赵梓学的小厮引泉身子一抖,反应过来就抱住了赵梓晏的大腿,口中嚷嚷着,“二少爷要踢死大少爷了。”声音大的惊起了园中的飞鸟。
见着弟弟踹开了引泉之后,只是站在原处并不曾动,赵梓学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赶过来的丫鬟婆子们说道:“我这小厮顺口胡说,我和弟弟有话要说,我们可是亲生的兄弟,弟弟怎会打死我?”说完之后长臂一伸,搂住了弟弟的肩膀,做出了哥两好的模样。同时对引泉说道,“引泉,你咋咋呼呼什么。”
引泉陪着笑,一个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是小的眼拙。”
赵梓晏见着大哥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只觉得是黏腻的蟾蜍,神情是说不出的厌恶,身上更是僵硬着,等到大哥打发走了其他的丫鬟婆子,才开口,“你想要说什么?”
此时引泉站了起来,刚刚赵梓晏那一脚踹得不轻,他用袖子擦了擦口角流下的血。站在大少爷的身后,若是二少爷再次发难,他一定要护住大少爷,心里想着二少爷果然是莽夫,这一脚踹得他胸口发疼。
“二弟,你若是要去见那秦氏,也好。”赵梓学眼底浮现了阴森的笑意,“之前啊,为了不想离开府里头,啧啧,你不知道都撞得那叫做一个厉害,一度都闭了气,这弟妹也是命大,虽然没有请大夫,也好好活了下来。”
赵梓晏的双手捏成了拳,“你就要说这些?”他只听说了秦氏差点被休一事,却不知道她还撞了柱子,奄奄一息几近死亡。
“不止。”赵梓学的声音轻柔,如果不是话语里的恶意,仿佛就是关心弟弟的好兄长一般,“我知道你不喜欢她,甚至想过等到她想通了,和离放她出府。不过,我的好弟弟,我怎会让那秦氏轻轻松松就带着我赵家的钱财,过上好日子。不如你们两人绑在一起。”赵梓学的手指捏成了拳,擂在了弟弟身上,“你瞧,你们两人圆了房,做了真正的夫妻,岂不是很好?我这些日子,在京里听多了你同她伉俪情深的故事。”
赵梓学自视甚高,一想到秦锦然一度是自己的未婚妻,而且爹爹当时是下定了决心让自己娶她,如果不是最后弟弟站出来,他当真是要娶那位无知妇人。就算是孟若婷再差,也比秦氏要好得多,单就身份上,两人便是云泥之别。所以赵梓学觉得秦氏是自己的污点,厌恶她,就如同深深厌恶自己的亲弟弟赵梓晏。赵梓学在弟弟临行前暗算两人圆房,一来是为了整治秦锦然,二来则是为了恶心弟弟。
如果继续待下去,赵梓晏恐怕忍受不住把自己的拳头重重揍在哥哥的脸上,从牙缝里蹦出,“好得很!你既然如此厌恶于我,厌恶与秦氏,不如我自请出府。”
这是要分家?赵梓学在心中迅速分析了利弊,若是这位真尚了公主再分府,反而不妥当,还有秦氏,倒不如过两日解决了秦氏,再提出分府之事。
“弟弟何必急于一时。”赵梓学想通了之后,就笑道,“分府的事情总是要从长计议,我虽然有心亲近弟弟,奈何弟弟你不领我的情。”说完之后摇摇头,“还是弟弟觉得我沾了你的荣耀?”
“装模作样。”赵梓晏冷声说道,他与大哥总是一母同胞之人,赵梓晏先前一再退让未尝不是为了那少的可怜的兄弟情,而临行前的暗算已经破了他的底线,既然如此,不如分开得好,“娘也不喜我,就劳烦大哥和娘说清楚,过两日就可分家。”
说完之后,赵梓晏是甩袖离去。
而身后的赵梓学嘴角微微翘起,他是故意说这些话的,要知道娘可是答应了明天一早就解决掉秦锦然,他这个时候怎么会让自己的好弟弟赵梓晏去找秦锦然。他就要让他的好弟弟后悔,毕竟只是晚了一天的时间,他们两人就会天人永隔!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妻子,在自己回来之后准备去接回来之前就香消玉损,恐怕秦氏一辈子都会记挂在弟弟的心头罢。
“弟弟,你可还是要去找弟妹?”
“与你何干?!”赵梓晏不曾回头,冷冷而道。
不去找就好,赵梓学吩咐引泉,“你自个儿出去抓药,这两日你不用当差。”
“是。”
赵梓学原本是想和娘亲说分家之事,转而想到娘年纪大了,心里反而生了慈悲心肠,心里不屑的冷哼出声,分家之事解决了秦氏再说,现在既无事,不如喝杯薄酒,前两日偶见的一容颜姣好的酒家娘子,丈夫已经去了,那二两胸脯颇丰,一直在他的眼前晃个不停。
于是,赵梓学就带着另一个小厮叫做引溪的,去喝酒去了。若是今个能够一亲芳泽,那才真是事事如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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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梓晏的心中也是烦闷,原本是准备赶去庄子,此时心里烦躁的只想要发泄出来,便去了白虎大街,在演武场上,同人肉搏,挥拳而出,踢腿而飞,心中的抑郁也仿佛通过流出的汗水消却了不少。
沈鹤琛是御林军的首领,当年也是和赵梓晏同考了武院,此时笑着说道,“赵将军,不如我们打一盘?”
一个是御林军的首领,一个是常年征战的将军,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汗水滴落在地上,溅出了深色的水痕,周遭是一片喝彩声,到了最后赵梓晏以一招之差险胜了沈鹤琛。
“走,喝酒去。”沈鹤琛笑着说道,“这次回来了,可以在京中多待上一段时间吧。”
“打仗的事情说不准。”赵梓晏想到了当今身上,野心勃勃似圣祖,今日里觐见私下里更是交谈,显然想要让大齐朝的版块再往外扩一扩,这些事情就不好告诉沈鹤琛,赵梓晏问道,“你今天不用当值?”
“没事,有我老大哥在。”沈鹤琛笑着说道,“按道理今个儿谁也风光不过你,不过我可瞧出了你心底抑郁。”他和赵梓晏是同一届,当初赵梓晏瘦瘦小小可不是什么学武的料,沈鹤琛可是知道赵梓晏当年的学问不差,甚至比他那位哥哥还好好一点,为什么最后入了武院,赵梓晏不曾说过,沈鹤琛心里是隐隐有答案。
想到了家里的烦心事,赵梓晏的笑容淡了淡,“说这些作甚,喝酒就是。”
“是。”沈鹤琛笑容爽朗,“一醉解千愁,走,我带你去一家好店。”
上好的花雕酒,辛辣的酒液伴着劲道的牛肉入了肚中,赵梓晏忍不住道一句,“好!”尤其是这酒,和以往他喝得酒都不同,酒下肚,便觉得像是有一团火在腹中燃烧一样。
“这一家店铺是新开的。”沈鹤琛笑着说道,“这店家的主人是我老乡,开了没有多久,这往来吃着牛肉和花雕酒的人可不少。不过,这酒不能够喝多了,你也唱尝过了,这酒烈的很!”
沈鹤琛还等着赵梓晏的回答,就见着赵梓晏端着酒杯一动也不动,目光死死盯着门口,沈鹤琛也望了过去,就见着一行女子四人走进了这酒家。
一个挽着少女发髻的开口说道,“上次我听人说,这里的牛肉很好吃。还有酒也很好。”
“恩。”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说道,“那就买些尝尝。”
而跟着这两人的,则是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
沈鹤琛见着两人,眼睛不由得瞪大了,难怪赵梓晏愣住不动,那位妇人打扮的,可不就是自家兄弟的夫人秦氏?
秦锦然嗅着空气中的酒香和牛肉,眼睛一亮,尤其是这酒,似乎并不是粗酿的黄酒,而是蒸馏酒。心里盘算着蒸馏酒的用途,就听到了听雪的声音颤抖,带着压抑的激动,“二少爷。”
秦锦然抬头,目光就和赵梓晏双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