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当孙文武提出来,他们术科班的指挥部不建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让作为指挥官的魏忠书,跟随着他们这四十多名学员们在一起并肩作战时,听闻此言的术科班的所有学员们,都认为他简直是疯了。
包括曾经在一二八事变淞沪抗战当中,跟孙文武一起对日作战拥有生死之交的郑一天和王岳山在内,他们俩的第一反应,也跟术科班其他的学员们如出一辙。
但是,当他们听到向来做事非常谨慎小心的教官魏忠书,在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的功夫之后,竟然同意了孙文武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魏忠书要么是脑子进水了,要么是他也跟随孙文武一起彻底疯掉了。不然的话,魏忠书也绝对不能够同意孙文武的这个建议。
既然,魏忠书作为术科班的教官,又是今天这次野外军事演习术科班的指挥官,他都同意了担任队长的孙文武所做的大胆提议,在场的其他学员们即便是对此持反对意见,却只能够保留自己的个人意见,对魏忠书做到绝对性的服从。
正所谓:军令如山倒!因为术科班所有的学员们都知道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服从命令是军人最大的天职!
接下来,当孙文武又向魏忠书建议,在他们附近的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山丘上面,搭建几顶绿色的军用帐篷,以此来向对手施展障眼法。
并且,还让他们手头上仅有的那一个营的中央军士兵,全副武装地守住山丘上,刚搭建好的这几顶里面空空如也的军用帐篷,立马就引起了学员们的一致反对。
也不知道魏忠书中了什么邪,刚才还他为要不要把指挥部建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思忖了大半天的功夫呢,现在,竟然连想都没有想,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孙文武提出来的第二个建议。
在这个时候,整个术科班的学员们,都认为魏忠书和孙文武他们两个人,估计是震得疯掉了,简直是不可救药,并暗自在心里头俱都灰心丧气地认为,今天的这次野外军事演习,他们所在的术科班必败无疑。
让郑一天和王岳山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是,虽然把分配给他们术科班的那一个营中央军士兵,都留下来把守那几顶在山丘上的破帐篷,但是,孙文武还是找到这个中央军的营长,给他们术科班的四十名学员,每个人配发了一支崭新的汉阳造步枪,以及五十发空心子弹。
这在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们两个人看来,只要他们手中有了枪支和子弹,那还有赢下这场野外军事演习的一线希望,如果让他们赤手空拳地去跟对方硬拼,自然是一点儿赢的希望都没有。
而且,他们俩把孙文武刚才提出来的这两个建议,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在脑子里面过滤一遍之后,俱都既欣喜又惊讶的认为,孙文武这是要对学科班搞突然袭击的节奏。
只不过,在其他学员们看来,每个人手上只有一支汉阳造步枪,以及五十发空心子弹,武器装备如此之少,想要一举摧毁学科班的指挥部,一旦学科班那一个营的中央军士兵严防死守,光靠他们四十几名学员,无异于是以卵击石,顿时,术科班的学员们就士气低落。
对于早就心里头勾勒好的突突袭击计划,孙文武生怕一旦告诉给并肩作战的术科班学员们,万一再进攻的过程当中,谁被俘虏了或者走丢了,再向学科班通风报信。
在他还没有摧毁学科班指挥部之前,消息一旦泄露出去,那就会功亏一篑,想要再赢下今天的这场野外军事演习,可能性就几乎为零。
念及至此,孙文武只把这个偷袭学科班指挥部的秘密计划,告诉给了术科班里面最令他信得过的三个人,分别是教官魏忠书,以及两个学员郑一天和王岳山,除此之外,其他人都对此一无所知。
在跟那一个营的中央军士兵告别之前,孙文武还专门向那个中央军营长要了二十捆用于攀爬的绳索,每一捆绳索大概有二十米的长度。
至于要这二十捆绳索干什么用,孙文武自然没有告诉这位中央军的营长,因为这个营长跟学科班的冯德彪以前都在一个部队服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非常交好,告诉给了这个营长,那就等于是间接告诉给了冯德彪,面对这个营长的再三追问,孙文武拿到了绳索以后,就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这一个营的中央军给冯德彪透风报信,冯德彪让教官魏忠书,以术科班一方最高指挥官的名义,收缴了这一个营中央军的电台,在这场野外军事演习没有结束之前,让他们无法跟外界取得通讯联系。
这一个营中央军的唯一一部电话被孙文武收缴了之后,他们现在就成了瞎子和聋子,不仅无法跟外界取得任何通讯联系,就是对于这场军事演习的进展程度也无从知晓。
为了不引起学科班学员,以及学科班分配的那一个营中央军的注意,在孙文武的建议之下,他们术科班一行四十多人都是徒步行军,并且,还都没有走大路,而是直接走羊肠小道的山路。
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直接跟学科班分配的那一个营中央军进行直接接触和交火,偷偷摸摸地找到学科班的指挥部,并且迅速地摧毁之。
术科班大部分学员们,几乎都认为他们在进入到学科班的防区以后,会遭到围追堵截呢,可是,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他们长驱直入来到了学科班防区的腹地,竟然没有遭到任何的拦截和抵抗,非常的顺风顺水,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很快,用了差不多两个钟头的功夫,孙文武边走边看地图,作为领路人的他,带领着教官魏忠书,以及四十多名学科班的学员们,来到了一座大山高达百米的悬崖峭壁之下,两侧都是湍急的河流,在这两条岔开的河流上面搭建着一座又长又窄的浮桥。
他们一行四十多人,就是通过这座浮桥,来到了悬崖峭壁的下面,光是走完这一座浮桥,就让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双腿发抖,浑身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