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又称为朝会,也就是皇帝跟百官一起议事的时候。
如果是英明之主,自然是每日都上朝了。
可刘宏不一样,他恨不得永远不去。
就算是去了,也在龙椅上打瞌睡。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张让那公鸭嗓子,在大殿之上骤然响起。
一众官员也都习惯了,没事的都看着自己的脚背,生怕失了礼数。
何进大跨步的走了出来,“臣,有本要奏。”
坐在龙椅上的刘宏皱了一下眉头,一来他不喜欢有事,二来他不喜欢何进。
这也跟他的经历有关,刘宏深受外戚之害,没想到在自己身上又从蹈覆辙。
当初他之所以立何氏为后,除美色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何氏出身地方,在朝堂之上没有依仗。
可没曾想,一个小小的屠户之家发展至今,竟然变得举足轻重。
而刘宏和何氏的关系,也因为花无百日红的关系,变得疏远了。
奏本被呈了上来,刘宏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一下子站了起来,“真是反了。”
百官跪拜,他们都不知刘宏为何发火,“陛下息怒。”
“念。”
张让接过奏本,也跟着跪下了,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具体的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但意思百官都明白了太平道反了。
刘宏从来不指望自己会成为中兴之主,但他更不希望汉王朝会败在自己的手上。
当然要用雷霆手段了,身为中常侍的封谞和徐奉全都被抓了起来。
二人也是软骨头,直接就供出了隐藏在洛阳之中的马元义。
何进亲自带兵前去征绞,马元义以得知事情败露就想着带人突围。
但哪那么容易啊!这里可是洛阳城。
墙高城阔,还布有重兵,马元义还没到城门口呢?就被人围住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神会护佑我们的,兄弟们杀。”
马元义也是勇武,拿着一把九环大砍刀那是遇神杀神遇魔降魔,浑身沾满血腥,让人为之胆丧。
何进也有点害怕了,稍稍退了半步,“弩兵上前。”
弓弩,那绝对是利器。
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弩箭飞射伤人伤己,马元义的膝盖直接被射穿了,单膝跪地,最后才被人擒下。
马元义也是不怕,见谁都是破口大骂。
谋逆大罪还如此嚣张岂能轻饶,最后马元义被车裂于刑场死无全尸。
刘宏诏令天下,清除太平道人。
张角被迫提前起事,时光和七年二月,也就是最冷的时候。
张角自封天公将军,其弟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在冀州烧杀抢掠攻克官府声势浩大,短短一月之间各方响应,大汉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
黄巾大军势如破足,各方失守有问鼎之势,震动京都。
就连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都没有想到,他们在地方上的布置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们还想着要捡功劳呢?现在不亡国就不错了。
这些个官员,跟汉王朝的关系,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都知道怕了,当然朝堂之上也不乏一些有本事的人。
左中郎将皇甫嵩上表,解除党人之祸,让他们出钱赎其罪以充军资,什么是党人呢?也就是一些士大夫贵族。
在桓帝时期,巧取豪夺不听政令。
当下是不如从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个家资充盈富得流油。
而朝廷因为刘宏的挥霍,早就没什么钱了,两方正好一拍即合。
有了钱了,自然就能办事了。
刘宏随即命令,北中郎将卢植平叛冀州张角所部,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平叛豫州颍川,其他官员征讨各方。
这一南一北的,刘宏首先想到还是自保。
百官还想着天威所至,百姓归附。
可没曾想首战不利,时光和七年四月,波才率领颍川黄巾奇袭,致使朱俊大败。
皇甫嵩前去救援,却又因孤军深入,被困长社。
都这样了,朝廷还不知道同仇敌忾呢?
朝堂上照样内斗不断,郎中郑钧上表请斩十常侍。
说什么天下大乱就是因为宦官误国,这不是连带着说刘宏听信谣言吗?
那下场能好吗?直接以私通张角的罪名被处死。
以张让为首的宦官势力,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
就向世家官员身上泼污水,说他们故意的不作为,趁机除掉他们。
刘宏还真信了一点,诏令天下所有的有识之士一起讨贼,立功者封官受赏。
刘宏想的是,人越多战事就会越顺利。
他可不会想着什么社稷的安稳,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命令,成为了乱天下的根本。
各地群雄得以崭露头角,刘备等人也都是在这个时候起来了。
身在泰安的潘闾,也因为这道命令有了底气。
这一个多月他可没少被动挨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守规矩,他可不会带着自己手下的部曲乱跑。
即使邹平县的黄巾贼都上门了,潘闾还是只守不攻。
李林甫上前,“公子,是时候了。”
“大哥,该你出手了。”
“早就等不及了。”
潘闾手下这支部曲,怎么都编练了一年多,拉出去还挺像模像样的,至少不会歪七扭八。
赫连勃勃一马当先,顷刻之间就破了泰安县之围。
潘闾得以进入泰安县城,那是踏着一条血路进来的。
太平道真是害人不浅啊!所谓的黄巾贼,更多的是一群活不下去的老弱妇孺。
他们狰狞的面孔下,永远连接着骨瘦如材的身体。
潘华一身甲胄,把潘闾迎了进来,“大哥,你可算来了。”
“怎么你以为我怕了?”
“我是怕等不到大哥前来。”
潘华也是不容易,到了光和七年,潘闾才不过及冠,潘华也就更小了,他带着那些不堪大用的县卒县兵,坚守泰安县城大半个月,真够他受的。
“接下来交给我吧!”
潘华身后有一人引起了潘闾的注意,这个人潘闾也认识乃孙霍之子孙文,平时到是没什么不显山不漏水的,但一身鱼鳞甲穿上去霎时威武啊!
“甲胄不错。”
赫连勃勃一听,“你给我脱了。”
就这样潘闾换上了鱼鳞甲,别说真重啊!潘闾都快不会走道了。
可无论是孙文还是孙霍,都没有任何怨言。
如今泰安县,可全凭潘闾守护呢?
黄佐等人,更抢着过来怕马屁,平时只是敬畏,现在都变成巴结了。
潘闾带人进入县衙,坐在主位之上,“太平道贼天下共讨之,此乃朝廷诏令,尔等听说了吧!”
不管愿不愿意,反正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这些可都是泰安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潘闾就是变相的从他们要东西呢?
什么人...钱....粮食...兵器..啊?都可以。
在潘闾这里,就是块破木头,都能嚼啵出味来。
平时好说好商量可以,现在是绝对不行。
这有配合的,就有不配合的。
城东的齐欢跳了出来,“这事我就不参与了,如果潘公子想要放松放松,可以去我那楼里潇洒潇洒。”
这齐欢算是一个商人,但他开的是青楼。
他就想着不管谁当家做主,还不找乐子了,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潘闾手下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光棍,难免会跟齐欢打交道。
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相熟,潘闾真没想对他下手。
可谁让跳出来,“来人,拖下去,砍了。”
“潘公子,你不能啊!”
都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齐欢直接人头落地,乱世用重法。
孙霍起身,“老朽家里有三十个仆人,尚算精壮供潘公子驱使。”
要不怎么说当过官的人不一样呢?剩下的人也都大方了起来,谁也不想步齐欢的后尘。
“.......”
周边的那几个县,都有黄巾贼闹事。
潘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知道唇亡齿寒啊!
就算是为了自己,潘闾也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
还是邹平县的问题最为严重,这也是一个老对手了。
黄巾起义之前,潘闾还能惯着他们一点,现在就不能再客气了。
潘闾带兵西征,当然也就是几步道的事,邹平县的黄巾首领名为满氿,原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兵走街串巷的。
起义之初,满氿就想着在后面吃香喝辣的。
没想着要当什么首领,可是领头的太平道人,太过小气了。
只想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
什么好处都想着独吞,最后惹怒了满氿,满氿就把原来的那个头领杀了,自己当了头领,说起来这也是位狠人。
一上位,就把邹平县的富人都杀了。
谁有没有钱,他还不知道吗?
因此收拢了不少心腹,驻扎在邹平县里。
听说潘闾来犯,他还强装镇定,“都别怕,明日我们去会会他。”
可还没等到明日呢?潘闾就兵临城下了。
对于乡里的那些黄巾贼,潘闾就先置之不顾了。
这是首站,自然不能太小打小闹。
名声威风一定要打出去,否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满氿,你给我跪下,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