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死耗子
宛如姑娘死了好几年,青竹将打听的都说给了顾安宁听。
说着听着,顾安宁不觉有些头昏脑涨,屋子里隐隐的有一种怪味,眨了眨眼,看了青竹道。“去将窗户都打开透透风。”
说来也是奇怪,自打顾安宁病了那日起,这屋内的怪味一直没消散,本以为是她鼻子不灵通,问了跟前丫鬟也都说没嗅到。
随后站起身从床底下摸出了不知是谁放在床下的纸钱,纸钱瞧着新,上面的字迹也写的清秀。
她先前认为自己重生回来已是不可思议的事儿,若是那宛如死去多年鬼魂回来了还给她托梦,这纸钱是她放的也不是没可能。
可上面的墨迹却是新鲜的,今日瞧了自己先前练的墨笔,墨味大,她还让青竹往里添了一味东西才能压住,是以,纸钱上的墨味与她用的一般无二。
瞧了一会,青竹已经将窗户都撑开来,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就的寒风呼呼的吹进来,连床上的帷帐都吹的摆动。
“姑娘这两日身子骨还是没修养好,请来的大夫也是医术不差的,奴婢昨日还将方子拿去给别的大夫瞧了,说是没问题。”青竹说着,又去将披风拿了过来给顾安宁披上。
见她神色恹恹,双眼无神,担忧着道。“莫不是因为大夫人的事儿犯了冲,北院那边还在做法,今日旁晚才散,不若,奴婢去拿些符纸过来。”
自家姑娘连着喝了好几日的汤药都没见好转,定是犯冲了。
顾安宁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去将将门关上,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我这脑袋疼的厉害。”
青竹颔首应,有些不放心又交代道。“姑娘若是想歇息了,定得叫奴婢进来关了窗户才是。”
“去罢。”
“嗳。”
见青竹出去了,顾安宁这才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几圈过后,蓦地站在了床前,凑着脑袋嗅了嗅,不出一会,又往床底下探了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可这味道就在这床上,一股子的怪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腐烂了。
青竹她们嗅不到,一来是她们身上挂了香味荷包,这屋内年关前主院就送来了熏香,一直用到了今日。
顾安宁站在床边一会后,直接掀开了床上的垫被褥,连床板子都掀开了来,猛的瞧见这床板子上粘着一只死耗子上面钻着蛆虫着,砰的一声,手里的板子甩了下去,人往后倒退了几步。
“姑娘,怎么了?”
青竹听着屋内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见着自家姑娘面色苍白的站在一旁,见她过来,顾安宁朝她招了招手。“快,快让人将东西清理了。”
顾安宁说了这话,青竹这才瞧见床上凌乱一片,木板子上还有腐烂了的耗子。
顿时眼神一冷,道。“姑娘别怕,奴婢瞧瞧。”说罢将人扶着去坐下,随后瞧了那木板子上的耗子。
耗子虽是腐烂了,上面却是用了东西粘住的,自家姑娘那动静定是甩了这木板子,连上面的东西都只是甩出了一些烂肉。
青竹自幼就不怕这些,父母早逝,被卖来顾家的途中见识的东西远远比旁人多。
随后拿来了挑熏香的挑子将耗子从木板上扒拉了下来,又看了看自家姑娘,见姑娘神色已恢复,又垂头瞧了这耗子,道。“姑娘,咱们院里怕是有人动了心思呢!”
“平日里,这屋子也就你们仨能进来,你觉着动了心思的能有谁?”顾安宁心里的疑惑多着,一来是纸钱和宛如姑娘有关,二来是这放在床地下好些日子的死耗子,如今大冬日,耗子死了放好些日子才会腐烂,这点道理她十分清楚。
这么说来,死耗子早就放了进来了,若没猜错,也是大年三十之前。
论起能轻易将东西放进来的,除了平日里整床铺的青园外就只有青釉和青竹。
青竹自不会这般待她,在北院时,不管前世今生,青竹待她依旧。
东西还是青竹给清理了,顾安宁靠在软榻上,瞥眼瞧了瞧正在冒着烟儿的熏香,道。“这东西拿着去给大夫瞧瞧,不可让人瞧见了。”
青竹会意,将小香炉给搬了出去,刚搬出去时青园刚好进来,瞧了她一眼,低声问道。“青竹这是搬去哪儿?”
“姑娘近日里头昏脑涨的,嗅着这味道觉得闷人就让我撤了。”青竹说罢便直接走了出去。
青园微微颔首,瞧着青竹去将香灰都倒了这才进了屋内,见自家姑娘在躺着,便道。“姑娘,您叫奴婢呢!”
“床和被褥都拿出去换了,你知会宁妈妈让人搭把手换个床来,库房内先前夫人不是让人打了个檀木床放着。”顾安宁面色不好,瞧上去是夜里没歇息好,实则是方才被惊着了,心里缓过来便有气无力。
一听自家姑娘要换床了,瞧了瞧那床,见着整齐干净也没异样,讪笑一声道。“嗳,奴婢这就去交代。”说罢便直接出了去。
换床时,青园亲自在一旁候着,顾安宁等青竹回来,在她耳边附耳一番后,顾安宁挑了眉头,道。“去让几个粗活丫鬟逮东西,另外…”
青竹脸上带着笑意,今儿夜里怕是安生不得了,听完便下去交代,刚回来又出门,青釉见她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忍不住问道。“姑娘让你去干什么呢,这来来回回的跑,门槛都让你踏破了。”
“姑娘胃口好了,让我去厨房那边交代一声,今儿夜里吃些好的。”脸上笑有些怪异,但人已经走远了,青釉也没再问个所以然,紧着进屋找姑娘去。
屋内,青园带着两个丫鬟正在收拾床,青釉一进屋便朝姑娘走去,俯身道。“姑娘,夫人回来了,表大少爷也来了,上回姑娘不是有东西要托过去呢?”
表大少爷要煨地瓜的法子,顾安宁病着,夫人回娘家年初五才回来,眼下已经是小午时分,顾安宁听了便让青釉去将东西拿上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