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也顺着君谦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心想先前那都能想象得出是多么血淋淋的现场都已经见过了,君谦这小子怎么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冷不丁抬眼去看,前方不大一条走廊,满满的都是眼珠子,瞧见有人来了,个顶个地往前飙。
如果不是魂魄三缺只剩下仅有的一丝,并且还被缚在他们死去的现场附近,恐怕早已经扑过来,零距离观察他们三人。
这一堆眼珠子的冲击力可比先前那一盆强多了,也难怪君谦扛不住。
就连君狂看了以后,也觉得头皮发麻,心道要突然罹患密恐症只是秦筱仿佛没有看见一半,只是淡淡地指着面前说:“她们说,希望我们能帮忙伸冤。”
“她们?!”君谦一愣。
不止看到这些眼珠子不觉得恐怖,甚至似乎还跟这些残缺的魂魄有所交流,他是不是应该称赞秦筱是个奇女子?
不过,这事确实也忒奇了。怎么好像,他们看到的跟秦筱看到的,完全是两个光景。
怀着这种疑问,君谦后退两步凑到秦筱身边:“小妹啊,能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吗?”
“我只看到一群脸色苍白的女子,各个披头散发,但面上还算干净,她们勉强对我堆着笑,好像还是怕我吓到了,不怎么敢靠近。”秦筱缓缓地说着,说完之后便又好奇地看着君谦,“难道君谦哥哥看到的不是这样?”
她是可以肯定,君谦没有恐女症,毕竟这货只要看到美女就会立即凑上去,就算是不漂亮的他也没表现出任何一点反感这样的一个人都觉得面前看到的光景不能忍受,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兄妹两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君狂。
“她们是怕吓到你,所以借助你灵识强度过人这一点,在你面前尽量表现出她们生前的样子,但毕竟是残缺不全的魂魄这已经尽了她们的全力,根本没办法恢复成她们生前日常的模样了。”君狂不无可惜地轻叹一声,“我只是直接看到了她们的本质,看到一团团幽绿的鬼火,而你小哥怕是看到了一些瘆人的场面。”
没办法,谁叫这些魂魄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变化了,但那也只针对灵识方面十分强大的人才有效,而君谦就只能这么受着了。
“君谦哥哥,还是转过来,别看了,也别想了。”秦筱耸了耸肩,对君谦是充满了同情。见君谦还僵在当场,索性就出手帮忙让他转了半圈。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难道说,先前我们看到那门是绿的,也是因为鬼火?”
“没错。”君狂微微颔首,指着通道说,“你将灵识运转到极致看看,应当能看到整个通道都是绿色的,里面一团团的全是鬼火。”顿了顿,他又说,“方才其实我想跟她们交流一番,但她们明显厌恶男性,你且帮我问问她们究竟是不是讨厌男人。”
秦筱点了点头,对方一众女子的残魂表现得非常友好,她也丝毫不顾忌地上前,与为首一个红衣女子交流起来。
这些女子,都是被魔修掳来的凡人,有些是灵界的人但很小的时候便被掳来了根本没有修炼的机会。她们当中大半是几岁便被魔修个掳来了,当时魔修好吃好喝地养着她们,给她们一种做了一个乖戾的人的义女的印象,本来还有些不甘的慢慢也放下心防,开始接受这种新的生活。
可就在魔修将她们养大带十六岁的时候,便陆续有女孩子消失,毕竟她们是被养在一方小空间的,平常也见不到外面的人,魔修说是许配人家了过两年生了孩子也许就能回来省亲,她们当时还觉得肯定是嫁了不错的人家,等挨到她们自己的时候,才知道那些姑娘根本就是被折磨致死。
纵使知道姐妹们的命运,她们也还是逃不开,一个个地被魔修放血。那魔修更是忌惮她们化作厉鬼来报仇,便将她们的魂魄也打散得残缺不全,甚至还将散碎的魂魄收集起来,也不止究竟是想做什么。
魔修在此逗留了好久一段时间,直到她们姐妹们都被杀光了,才离开这条通道。她们姐妹足有上万人,魔修将她们享用完以后便将尸体留下附近,且都是随便找到房间便往里塞的,现在恐怕她们的身体早已不复存在,但心中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磨灭。
上万人的姐妹,至今只剩下百十来人,多数都因为魂魄太过薄弱没有办法长存,这边将仇恨托给其他姐们,希望其他姐妹们能帮着讨回公道。有些甚至只觉魂魄脆弱没有希望长存,不惜将自己的力量全部交托给其他姐妹,不然她们这百人都没法留下来。
“那魔修应当是个男的吧?”秦筱听完她们的故事,才伺机问道。
“要说是男的,但也不是。”
“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有的时候是男的,有的时候是女的。我们姐妹们都是看到了的,他有的时候化身女子在浴盆中泡澡,有的时候便是男子身直接从口中喝下我们的鲜血。”
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地开口,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又好像极有姐妹之间的默契,从来没有两人声音交叠的情况出现。
光这一点,再结合之前三兄妹看到的种种,就足以证明她们没有说假话。
只有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培养出绝对的默契的好姐妹,才能做到这样。
女子们的残魂是在和秦筱交流,但她们交流的过程一丝不落的让君狂看了个清楚,就连姑娘们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再清晰不过。
末了,那红衣女子抬眼看了看君狂:“这位仙长,看修为您一定是极高的。我们姐妹几十年来也得了一点道行,看得出您的强大穷极一个修士毕生也无望望其项背,小女斗胆请您原谅,吓人实非我等所愿,只是先前有人路过觊觎起我等姐妹的魂魄,好歹让那个我们给打发了……”说罢,她歉意地看了君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