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昏暗的灯光下,在香港的一处民居里面,一位一脸严肃的年轻人,正对着六个亲手发展起来的共进党员,声音低沉的道:“同志们,现在传达上级领导的最新指示。”
这位年轻人就是吕志伊,1904年官费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接着参加同盟会,1908年三月份的时候,因在日本发起组织云南独立大会,被清政府开除官费,之后奔赴缅甸,再被杨振鸿。马骧等人找到后便介绍加入了共进党,经过两个月的党校培训,直接被肖沐白任命为共进党的宣传部长,以及《新华日报》的总编辑后赶赴香港工作。
这让吕志伊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毕竟自己只是新进党员。不过共进党这种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方法也让他赞叹不已。此时他身处香港,为共进党发展党员壮大党组织,进行宣传等工作,是共进党在香港的最高负责人。
吕志伊一派肃然的转述了共进党中央传达过来的党的最新指示后,六位年轻人听的是热血沸腾。
“同志们,上级领导的指示很及时,很重要,也很鼓舞人心。我们要牢记上级领导的指示,务必使同志们继续的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燥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的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小心的保存自己,只有把革命的力量保存下来,才能去争取更大的胜利。同时,我们不要忘记其他的革命同志,革命的路程很长,以后的工作会更伟大,更艰苦。只有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的革命才能成功。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两个多月过去了,讲武堂的工作早已走上了正轨,随着德国教员的到来,所有的学员经过一个月的集训后早已开堂授课。
这天,锡良携云南布政使沈秉堃等一众官吏,在讲武堂名义上的总办胡景伊的带领下前来讲武堂视察。因为此前已经接到锡良前来的消息,肖沐白并未太过惊讶。在他的潜意识里,这次视察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作秀罢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的,对于处理迎来送往的这些事物,肖沐白现在早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如今的肖沐白,在讲武堂中可以说是有着颇为不凡的威望,虽然说留学德国的学历是假的,但是那本身的学识却做不得假,因此肖沐白的讲课颇受讲武堂广大师生的喜爱。没看到就连那些不可一世的德国高鼻子都对肖监督敬若神明么?说起这事,肖沐白也都觉得好笑,这群德国教官到来之后,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是嫌教学设施差,就是嫌学生素质差,反正是看啥啥不顺眼,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说不准早都回国了。肖沐白听闻此事后,特意去找了这些教官,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后,便让这群德国佬服服帖帖的。后来知道肖沐白毕业于德国柏林军事学院之后,更是对肖沐白言听计从,虽然其他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曾经作为德国军人的他们而言,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军人总是崇拜强者的,德国军人亦然,在他们心中,此时肖沐白就是那个强者。
锡良此行前来是就是查看讲武学堂开办的成果的,既然如此,那肯定得把学堂好的一面展示出来。深思熟虑之后,肖沐白想起了后世的阅兵式,于是决定给锡良展示一下讲武学堂浓缩版的阅兵式。
讲武学堂校场之上,艳阳高照,彩旗飘飘。台上锡良、沈秉堃等一众官吏满脸喜色的站着,台下讲武堂学员一身新军军装,马靴擦的明亮,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队,挺着胸膛,面向前方满脸肃穆的站着。由此之见,可见讲武堂学员纪律之严明。
看到这一幕,胡景伊内心也是赞叹不已。对于讲武学堂的教学,胡景伊是充分的放权给肖沐白来做,因为上次讲武堂停办之事,虽然不是他自己之故,但总有部分自己的原因不是。因此,这次重办之后,凡事都交给了肖沐白来处理。好在肖沐白为人够意思,该请示胡景伊的地方那也是丝毫不落,给足了胡景伊面子和里子。
锡良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身边的陈宦说道:“子诚真乃国之干城。”
“大人说的极是。”陈宦脸上并没有嫉妒的神色,反而对肖沐白取得如此成就赞叹不已。
肖沐白走向台前,大声说道:“云南陆军讲武学堂,全体学员,集合完毕,请总督大人检阅。”
锡良满脸微笑的看着台下的一众士兵学员,开口道:“开始。”
肖沐白听到后,转身大声命令道:“开始。”
只听见远处方队队列中一阵齐刷刷的枪上肩的声音,在雄厚的军乐声中,讲武堂的学员迈着矫健的步伐从校场另一方向着台前走来。
首先走来的是甲班的学员,后面跟进的分别是乙班和丙班。望着一众学员迈着整齐的步伐不疾不徐的向前方走着,锡良忍不住点点头。
在将近台前的时候,随着口令声,才开始踢着正步向前进。众人只听到“啪啪啪”整齐如一的步伐声音,只看到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线的队列。待走到台前的时候,随着口令的变幻,队列中的学员齐齐将手中的步枪劈了出去,虽然没加刺刀,但是也够震撼的。
等到操阅结束,留在台上一众官吏脸上的震撼之色还没有消去。
而云贵总督锡良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心中更是大喜,果然是自己没用错人,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一年多过去了,这讲武学堂总算是成功的创办起来了,由此可对得起朝廷了。只不过此时的锡良万万没有想的到的是,自己千辛万苦下创办的讲武堂会为他人做了嫁衣,后来居然成了培养革命党的基地。
大喜之下的锡良下令嘉奖讲武堂一众教官,陈宦向各班传下命令:“总督大人令:各位大人嘉许,将士宜各用命,毋忽。”
讲武堂学员教官闻讯大为兴奋,各自奋勇,正与继续发挥之时,有总督府传令官送来急电。锡良看完之后面色顿时大变,惊呼道:“皇上、皇太后晏驾。”
这一天是1908年11月15日。锡良只得宣布操演暂停,军乐队奏哀乐,全体士兵列队,倒握枪支,枪口朝下,枪托朝上。锡良伏地,面朝北面跪拜,嚎啕大哭!列队的讲武堂学员反而并不那么哀伤,窃窃私语的却比较多。
沈秉堃等一众官吏也是跪下大哭不止,就连陈宦也跪下哀哭不已。肖沐白则是寻了个机会,借口骤然生变,恐学堂生乱要去带兵警备,以免跟在旁边跪着哭。锡良也不疑其他,放心的让肖沐白去了。
这个时候的肖沐白,装模作样的指挥着手下士兵四下戒备巡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对于一名穿越者,并且立志于推翻满清统治的革命党,对于此事肖沐白再是清楚不过了,11月14日光绪皇帝爱新觉罗·载湉驾崩于中南海瀛台涵元殿,11月15日,慈禧太后叶赫拉拉杏贞亦病死。并且,肖沐白还知道,光绪皇帝是被人毒死的。不过,对于这些肖沐白是一点都不关心,反正是慈禧和光绪都挂了,这是好消息。这两位没了,这大清朝也没几年可支撑了,看来云南的局面,要抓紧一点了,时不我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