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
面红耳赤的大汉拉着面色同样好不了多少的男孩碰了一下。
声音嘶哑，也没有开始那样的中气十足。
饮了口酒，扒了块快凉掉的炒肉进嘴里。
如同嚼蜡，什么味道都没。
“大叔，你以前在我面前提起起那条街的时候，是不是和我母亲有关，而不是真想去玩？
男孩听完，算是确定大汉以前为什么会和一个几岁孩子聊起那种话题了，并不是以为小孩不懂，而是想确认些或潜默化些什么。
“人小鬼大。”
大汉醉酒后就喜欢动手动脚，伸手又往男孩拍去。
男孩这次身体自己条件反射的躲了过去。
看来某人也因漫上的醉意让控力降低了。
“要是我以前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大汉没有在意自己有没有得手，转而把手撑在桌子，叹道
男孩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里边的含义。
直到。
“小夜，你和大叔说说，现在你知道你母亲是什么身份了，心里是怎么想的？”
男孩想没想的。
“她是我亲生母亲。”
“恩？”
“那么一辈子都是。”
大汉咽了咽唾沫。
“小夜，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魔法师，说出去可能很难听。”
男孩一愣
无奈苦笑。
指着自己。
讲了一句。
“这和我是不是魔法师还是其他什么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大汉说不出话来了。
双眼多出了些欣慰。
……
“来，喝。”
男孩为自己和大汉倒酒。
“大叔，继续说呀。”
男孩红着脖子等下文呢。
“说？还能说什么？不都说给你听了？”
喝闷酒的大汉满脸迷惑。
“我，还有我姐的身世呀，你总会知道一些吧。”
男孩觉得大汉是真醉了。
“哦，原来是问你们的身世。”
大汉吐了口气。
“那还能有什么？”
男孩笑开了。
蠢萌蠢萌的。
大汉现在虽说头涨发昏，可也不至于会头铁把一些青涩的心事说出来，甩了甩手。
“小屁孩滚一边去。”
又一皱眉。
“等等，身世？你姐连这也没和你说过吗？”
“恩。”
“那丫头真不知怎么想的”
“您说说呗。
“我知道的也不多。”
“没事”
——
“这又要怎么说呢？”
大汉把某些事说出来后，心里已经舒服多了，但现在又觉得头痛起来，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在阿姨去后一两年的时候吧，你母亲有了你姐，记得是冬日某天早上出生的，天还飘着雪花，就取了个小雪的名字。”
觉得这样开头不错，就继续下去了。
“几年后，你母亲又有了你，是在……，晚上出生的，所以给你取了个小夜的名字。”
话到一半，大汉却是僵住了，表情变了变，话语顿了顿，才接了下去。
这理所当然的轻易就被男孩捕捉到了，所以问道。
“是在哪天晚上出生的？”
大汉有些发热，拉了拉领口
“忘记哪天了，每年每季的时间又不一样。”
男孩却没有放过他。
“是在冬春交替，准确说是新历499年最后那天，对吧？”
大汉脑子是许是真的晕乎了，也可能因某段记忆印象太深的缘故，失声道。
“你知道了？！”
男孩瞥了他一眼。
“现在知道了。”
大汉一愣。
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真喝多了！”
男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大叔，我母亲是不是因为我才…”
大汉是真正慌了，未等男孩说完，再次失口。
“不，不，你母亲不是因为生你而死的。”
啪！
唉。
一人拍额。
一人唉叹。
久久无语。
最后
“小夜，你母亲的死真的不是因为你，那是那天过后很久的事了。”
大汉等思路清晰一点后，认真解释。
男孩没有说话。
他是三岁左右时能记事的。
这又能久到哪里去
况且他还知道有一段很长的空白期是某个小女孩带着自己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如今还住在你家附近的人。”
大汉继续解释。
男孩还是没有说话。
“对了，你可以问现在还在废弃教堂里的那位修女，她最清楚了，最后也是她陪着你母亲的。”
提到某个修女。
男孩终于有了些反应
只因刹那间有无数的画面从脑海深处挤了出来。
男孩用手紧紧捂住额头
只觉头痛欲炸，头大欲裂。
想要努力去看清的时候，画面又都消失掉了。
许久。
男孩回过神来。
“大叔，说说一些别的事吧，我母亲和我姐的。”
……
大汉听到男孩问别的，紧张的情绪慢慢散去，口干喝了杯酒。
“你想知道什么？”
男孩想了下
“你知道的。”
大汉一怔，再次露出难看而苦涩表情。
……
小雪是谁的孩子我并不清楚，米母亲她也从没有说过。不过根据我的猜则，恩，只是猜测，很可能是一个魔法师。
……
一个从帝都过来安琪拉学院学习的年轻魔法师。
……
因为那会我记得你母亲曾提起过她可能要去帝都生活，但之后再没有提起过，而在第二年冬天就生下了你姐。
……
你母亲在有了你姐后，就不怎么出去外面工作了，其实在把阿姨治病的钱还完后，她就很少出去了，平时一般待在家里做一些手工制品。
……
在小雪三四岁捏出一个小水球的时候，才打破了她平静般的生活。噢，又忘了，要为这事保密来着。
……
不过说给你听应该没事吧，你不要告诉别人了呀，不然我以后真没脸去见她了。你姐是个真正的天才，小夜你也不差。
……
后来，她做了个决定，为小雪那孩子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她搬出安乐区到城中心那一块区域生活了。其实我想也有在为你姐未来进魔法学院学习的考虑吧。
……
我们后来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不过想见的话还是可以见的。我说过，她一直把我当作是一个笨笨的弟弟，每次见面都聊很久，一般都是在她在说，我在听着，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
她换了几次工作，最后还是选择去别人家当侍女，她说她在行的只有这个了，收入也高些，不过性质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
……
这样，她在城中的生活算是稳定了下来。
……
有一天，她又搬回了安乐区，带着已经进入魔法学院预科班的小雪。后来我才知道，她怀孕了。
……
大汉不说话了。
……
“那孩子是谁的？”
男孩忐忑的出口。
“不知道。”
大汉摇了摇头。
……
男孩想了一下。
“她是在哪家当侍女的？”
大汉还是摇头。
“换过几家，开始的还清楚，后面的她开始模棱不谈。”
然后想了一下。
“不过有一次我在城区里见到她正陪着一个很漂亮的贵族夫人。”
想了又想，又补充道。
“那位夫人又不像是贵族的样子，她为人很好，见我和你母亲认识，竟主动过来找我搭话，还请我吃了很多东西，问了很多问题，她很关心你的母亲。”
男孩问道。
“是回来安乐区前的事吗？”
大汉点头。
“是。”
男孩又问。
“知道她是谁或住哪的吗？”
大汉苦笑。
“不知道，我曾大着胆子问过你母亲，她都没有说。”
男孩沉默了。
……
“然后在新历499年最后那天晚上，我母亲就生下了我？”
男孩再次提起。
大汉身子一颤。
“是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最后还是点头。
接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但她的死绝不是因为小夜你，要不是那天晚上那场真正该死的天灾，你母亲她也不会落下后来的病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