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据萧炎所知,是三月前出现在萧家的少年。
据他世伯说,是八大族里药族的旁支子弟,血脉薄弱,因此流落中州,在数十年前便已闯下了赫赫之名。
药尊者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见多了面容稚嫩的老怪,再多出一个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况且,所谓的炼药师,便是夺天地造化,铸就逆天丹药之人,因此容颜永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
“此等场面不要落了你邙世伯的面子”
药尘叮嘱了一声,看着萧炎点头离去的身影有些意味莫名。
移魂换体大法看样子是成功了,萧炎的灵魂,萧厉的身躯……血脉之间的灵魂排斥果然是最为稀少的。
只是,斗气的属性是血脉决定的……这倒是推翻了他以往的种种认知。
从最开始的教导,导师与父母便说斗气的属性由灵魂决定,但……这在斗气大陆流传了无数个岁月的常识居然是假的。
这是何等奇妙的事情。
药尘想着,摸了摸鼻尖,不意这早年间取得的遗迹秘法,竟然隐藏着如此奇妙的事情,难怪那无名斗圣说,这世界之中隐藏有无数秘密,哪怕是流传广泛的常识也说不定是某些强者故意放出,扰乱人修行的听闻。
“药尘?萧炎侄儿有什么奇怪的吗??”
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药尘耳边响起,他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美妇人,她穿着一身青衣,看上去即俏有带着些清新的意味。
“青儿,没事,我只是关心关心罢了”
药尘轻轻回应道,那穿着华服的消瘦身躯上前走去。
“眼下,还是听听邙兄所说的要事罢”
“嗯,听你的”青仙子点了点头,怯生生的跟随在了药尘身后,腰肢摇曳间,那三丈长的裙摆在其身后拖拽着,曲线说不出的动人。
“说起来,为什么你与华仙子来到这里的日子不相同,你们不是都是花宗的太上长老吗”
“这……还要人家说?人家一听你的消息便划破空间挪移的万万里才过来的啊”
“哈哈哈“药尘笑了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踏入了裂开的空间裂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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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寂静的虚无空间之中,几道雷霆在上空闪烁着,毫不间断的光照亮了这片方圆之地。
在雷霆的电弧之下,些许青紫之气悄然浮现,又带着奇异的玄奥轨迹,悄然汇聚着,竟然形成了一道道的奇特的雷云。
电闪雷鸣之间,清风吹拂,在风的扰动之下,雷云之中落下一滴又一滴璀璨的雨露。
要洒遍大地,些许玄黄之色的能量自下方浮现着,在雨露的作用下一点点的凝聚成了着细微的砂砾。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空间的大地之上积蓄着薄薄的黄沙,望之不下数丈,却不知道要多少时日才能凝聚成一片厚重的大地。
一踏入这小天地,药尘便感到了一种独特的解脱感,就像是身上的一座大山被挪移了开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灵。
他回忆着族内的秘闻,对着身后的青仙子悄然问道,“这便是斗圣境界独有的天地开辟?”
“是啊,只有三星斗圣才能初略的领悟虚空开辟之法,不曾想竟然是这般宏伟而奇特的场面,天地之间的韵律无比的灵动”
青仙子说着,美目之中浮现一抹青芒,在洞察着虚空开辟的道理。
红颜之举令药尘一愣,他转而醒悟了过来。
这是一桩天大的机缘,若能在半圣境界便了解之后的道路,只怕他的境界又会得到不小的补益。
他定要紧紧的把握住这等情况,他想着,一抹苍白的火焰便浮现在了眸中。
借助着异火,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寒热之间的交替之理……
只是,不待他定睛一看,一道倩影便阻拦在了他的面前。
那婀娜多姿的女子伸出皓碗,一双纤细的玉手便盖在了他的眸前。
青仙子轻声道,“尘哥,你现在才只是刚刚踏入了半圣境界,若想要稳固住体内的世界种子,最好还是不要窥视他人的天地为好”
“那样,他人的道与理会影响你前进的道路的”
药尘听着女子殷殷关切,心中一暖,散去了聚集的异火之力,“我省得”
两人走着,很快来到了小天地的中央之处。
这里数个古朴的石椅子围坐一团,丝丝雷芒在附近照耀着恍若白昼。
那座椅之上的人笑吟吟的抬起了头,对着他们道,“你们来了?早就听闻药尊者与青仙子二人之间关系密切,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雷族长客气了“药尘说着,与青仙子并排坐在了末位。
“药尊者……,现在应该药半圣了”邙天尺悄悄的提了句,身形如松柏般端坐。
“嗯”雷赢点了点头,那一尊宛如铁塔般的身影昂然而坐,其皮肤略显黝黑,给予人的视觉冲击极强。
在他的身上暴乱的雷芒肉眼可见,就仿佛那皮肤之下有着巨龙游动一般,一股可怕的力量感,隐隐的扩散而开,那空中的雷霆闪烁时的雷鸣都一时间小了许。。
“在座的七位都是百忙之中抽出些许时间前来,我雷赢就不说废话了,此次借小邙的收徒大典邀各位前来,无非为了一件事情”雷赢说着,左右环顾着,等待着他们的神色变换。
邙天尺一听,潇洒的拨弄了一下发丝,他知道,族长便要说起这次的计划。
围杀域外天魔,那在雷池之中悄然出现,又凶猛的追击了他许久的域外天魔。
古籍上记载的域外天魔仅仅出现过数次,一次是万载之前,那最后一次斗帝横空出现之际,一次是千载之前,魂族围攻萧族,萧家玄祖陨落之时……域外天魔的出现往往都会造就一些异于常世的东西。
自万年前便横踞五洲,跨越何止万万里地域的空间虫洞的建筑方式便是由域外天魔所研发,而千年前,出现的域外天魔带来的便是金融思想,那代表着身份与权限的金卡,黑卡,紫金卡都是自那个时候研发出来的;大陆的经济模型也是由其一手组就。
邙天尺甚至于猜想,若是这一次的域外天魔被他们擒拿住,是否也还会带来更加强大的斗技,亦或者更加先进的东西?
邙天尺等待着,那脾气暴躁的火云老祖便先发话了。
“雷族长想说的是什么?我可没工夫配你玩耍”火云老祖说着,身体前倾,那一头火红的长发上些许火星飘荡,为这个世界添加了几分火力。
“火云老祖说的是什么话,我邀请大家来此肯定是有要事的”雷赢说着,有些不悦,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
邙天尺心中一提,看着族长的嘴唇动念,他心中附和道。
雷赢,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诛灭斧魔”(擒获天魔)
四字一出,自中州来的无相老祖,青华二仙,火云老祖,在盘踞西北地域天蛇老人纷纷变了颜色。
只有在加玛帝国不曾外出的药尘一人都面露疑惑,毕竟他邀请这些强者来此的缘由是另一个。
当他心生疑惑,望向了一旁石化的邙天尺的时候,他却清晰的知道,这不是此时能够分说的事情。
“相信大家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在中州大闹了一番的斧魔都有些了解,这一次,我得到可靠的信报,他自上一次在花宗大闹之后,便穿梭虚空往加玛帝国遁走”
“这一次的收徒大典,他很可能会过来凑热闹”
雷赢此话一说,青华二仙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华仙子,那张俏脸之上眉头皱起,眸光微寒。
“此言当真?”华仙子美目怒张的说着,“那斧魔闯我花谷,强行凌辱了我最心爱的弟子,还恬不知耻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他那万恶之源,我花宗此次必定要出这一口恶气”
“华姐姐,不要动气了,怒火攻心,容易长皱纹的,那样不好看了”青仙子轻声劝说道。
华仙子一听,那暴怒的气势也猛然一窒,一张俏丽上写满了担忧,“青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在等到肯定答复后,她旁若无人的拿出了花边铜镜,开始检查起自己的容颜来。
青仙子见状,越过华仙子对着雷赢说道,“雷族长,多谢你的消息,但这件事情始终是我花谷的内部事宜,这件事便不劳烦你们插手了,我们自会杀了斧魔。”
雷赢一听,当即大笑道,“哈哈哈。那日开始你花宗便已沦为了中州的笑柄,即便是你青华二仙联手也被被那斧魔逃脱,现在纵然你花谷的太上长老,华仙子境界突破,可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你二人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来一次花谷春色不成?”
彭……
华仙子一听将铜镜猛然轰碎,那俏丽的容颜之上突然布其了碎片大小的裂纹,令人看之不寒而栗。
“雷族长,莫要以为你功力深厚便可肆无忌惮的挑衅我们花谷,我华仙子纵然是柔弱女子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斗圣的拼死一击,即使你现在的八星斗圣的修为也不可能不受一点伤”
“你试试?”雷赢说着,那身上缠绕的雷芒也悄然在他背后形成了一道扭曲的龙蛇,雷蛇鳞甲凝实无比,更有丝丝黑芒从去身上散发开来,引起了这薄弱空间的震颤。
邙天尺见此,连忙上前劝阻道,“大家既然坐到了一起,那就好好说,莫要因为这等事情便大动干戈”
“哼,邙兄,你先让开,待我与雷族长较量一番你再过来”
“哼,小邙你退下,这扭扭捏捏的婆娘我看着就来气”
两声包含能量的怒吼令邙天尺耳朵都有些聋了,他看着那怒目相望的两人有些无奈。
只是再无奈,有些事情也是他现在所必须要做的啊。
他想了想,最终定下了决心,一丝金黄色电芒在他眸子悄然显现。
见到两人纷纷拿出看家斗技来,就要上演一场全武行,邙天尺浑身周身冒出金色的电芒猛然便冲了过去。
“彭!”
“彭!咚!”
两声异响之后,邙天尺两只眼上都多了一个厚重的黑眼圈,看上去便像是异常可爱的食铁兽。而正欲争斗的两人见此,对望了一眼一时间也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行吧,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华仙子说着,伸手扶起了邙天尺,将他拉到了座位之上
“那斧魔的修为应当在五星斗圣到七星斗圣之间,我们几人之中唯有无相老祖,小邙,还有我可以与之对抗,但想要将其生擒却也依然摆脱不了你们的帮助”
“我这有一座伏魔大阵,需要七人充当阵眼来布置妥当,可笼罩万里,将期内生灵拘禁,纵然是最善太虚之法的太虚古龙中的至强者,龙王也休想逃脱这里”
雷赢说着,那张犹如生铁浇筑的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情况。
无有真实相貌的无相老祖,面孔一阵变化,悄然变作了一个国字脸的威严男子道,“如此说也好,只是此事之后,我想看到你雷族的补偿,毕竟我等可是要出了真本事的”
“好,此事好说,倒是无相老祖,你模仿萧战的举措还真有些不伦不类的,可需要我们帮忙?”雷赢说着,满脸真挚。
无相老祖有些奇怪,“我的功法,你也能帮上忙?”
“嘿,只要把那些看出不伦不类的人给杀掉,不就你是最像的吗?”雷赢说着,为自己的笑话给弄得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都只是咧了咧嘴,这冷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好了,这便是伏魔大阵的运行变化,你们暂且看好了”雷赢说着,伸手在黑曜石铸就的石头桌子上一暗,有七道雷芒便纷纷立了起来,在他们的眼前舞动着,互相配合着,要牵引起天地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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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坦城的路上,一个背负着青铜大钺的男人的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那爆裂的气压将道路沿途百米的风雪路人都给轰到了天上。
他有些愣愣的看了看那情形,口中喃喃自语道,“是谁与在念叨我李斧子?是想念我了吗?”
他长得孔武有力,一身恐怖腱子肉硬生生的将那宽大的衣袍都给嘞成了紧身衣。
他面如中秋之月,有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那额前的浓厚一字眉是任何人见到都不得不说一声。“我擦”的眉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