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楚毅身上道:“正好祖父寻我,兄长也好与我同往,或许祖父肯开口的话,郎中令那里还有几分可能改了主意!”
楚毅听了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暖意,没想到王离一直到现在都还想着帮他推掉督造兵马俑的事情。
同时楚毅也大致猜测到了王离的身份,这里乃是武成侯府,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府邸的主人当是武成侯王翦,而王离又称呼王翦为祖父,这让楚毅想到了王翦、王贲、王离这王氏父子三人的名头来。
虽然说王氏一族,子嗣众多,甚至后来更是繁衍生息,成为琅琊王氏、太原王氏的始祖,但是排除王贲的可能,那么也只有王离了。
不是楚毅小觑了王氏其他子弟,若是王氏一族还有其他比王离更强的子弟的话,那么王离在未来也不可能子承父业,继承王氏在大秦军中的势力以及人脉关系了。
而且从王离的态度能够看得出,他应该不止一次见过王翦才对,如果说只是一般的关系的话,王离也不可能带他去见王翦。
一处幽静的院落,楚毅同王离推开那院门,跨进院落当中,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正躬着身子在那里打理着一些花花草草。
这一道身影看上去就如同一普通的老者一般,整个人没有一丝慑人的气息,可是王离走进院落当中,神色之间满是正色,恭恭敬敬的向着那老者行了一礼道:“孙儿见过祖父,不知祖父召孙儿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这老者果然就是王氏一族的顶梁柱,大秦军方巨头之一的大将军王翦。
说王翦乃是大秦军方巨头绝非夸大其词,要知道秦灭六国,王翦、王贲父子二人之功当居第一位,可以说六国覆灭,几乎皆是王贲父子二人的手笔。可以想象王翦在大秦军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影响力。
王翦一边修剪着面前的花草,一边瞥了王离一眼,目光落在了楚毅的身上,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是楚毅你这小子啊,平日里让你来老夫这里,你可是相当之抗拒啊!”
一旁的王离闻言不禁撇嘴道:“要不是祖父你每次都要考察兄长一身所学的话,兄长至于每次都要躲着您吗?”
老者闻言不禁瞪了王离一眼道:“你这混小子,你出去打听一下,这大秦上上下下,又有谁不是做梦都想着要老夫提点一二,如果不是看在武安君的面子上,老夫才没有兴趣呢!”
王离嘿嘿一笑道:“您那哪里是考校兄长啊,分明就是在同武安君暗中较劲而已,你就是不忿兄长拜在武安君门下,导致你没有能够收得兄长为弟子,一直难以释怀。”
王翦轻哼一声道:“如楚小子这般的天分,可谓是良才美玉,谁见了不想收归门下啊。”
祖孙二人说话的同时,立于一旁的楚毅却是从祖孙二人的对话当中提取到许多有用的信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似乎应该就是武安君白起的弟子。
白起那是何等的人物,可以说是战国时代,一代杀神啊。
白起之名,那真的是传之后世,别看廉颇、李牧、王翦三人同白起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但是论及名声的话,就算是三人加起来那都无法同白起相比。
只能说白起的凶名实在是太盛了,在见过吕不韦之后,楚毅便一直在猜测,诸如白起这等人物,是不是尚且还在人世。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武安君白起果真还在人世,而自己竟然会是白起的弟子。
楚毅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能够同王离、蒙毅、子婴这些大秦顶级的二代相交了,且不提他自身究竟是何等出身来历,单单是做为白起的衣钵传人这一身份,那便足够了。
只是白起衣钵传人这一点,便足可以令任何人都要高看楚毅一眼,难怪就连赵高也会对他那般青睐了。
没有理会王离,王翦一边修剪花草,一边冲着楚毅道:“平日里你可是躲着老夫的,今日怎么就敢来见老夫了。”
楚毅还没有开口,就听得王离冲着王翦道:“祖父,兄长被郎中令派去督管兵马俑事宜了!”
修剪着花草的王翦微微一顿,脸上露出几分讶异之色,不过王翦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大秦军方数一数二的巨头人物,早已经磨砺出了一颗泰山崩而不变色的强大心灵。
王离所道出的消息虽然说有些几个人,可是还不至于让王翦失态。
只听得王翦微微颔首道:“督管兵马俑事宜?赵高倒是好算计啊。”
王离、楚毅二人闻言不禁对视一眼,听王翦的意思,似乎赵高派他前去督造兵马俑,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翦看了二人一眼,缓缓解释道:“你们只是知晓兵马俑之事关系重大,丞相乃至陛下都一直盯着,却是不清楚兵马俑对于大秦到底有着何等的意义。”
王离眼睛一亮,看着王翦低声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瞥了王离一眼,王翦却是看向楚毅,稍作沉吟便看着楚毅道:“这其中隐秘知晓之人不多,按说你们是没有什么资格知晓的,但是此番你既然被赵高任命前去督造兵马俑,那么你便有了知晓的资格。”
无论是楚毅还是王离顿时打起了精神来,看着王翦,希望能够从王翦这里得知关于那兵马俑的隐秘。
将手中的剪刀放下,王翦缓缓坐下,同时示意王离还有楚毅二人坐下。
跪坐于王翦下首处,楚毅、王离二人没有说话,王离微微向前倾身为王翦将茶水倒上一副殷勤的模样。
捋着胡须,王翦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道:“世人皆知陛下有囊括天地之心,无论是幽冥还是天界,陛下皆有心攻略。如果说采九州之金以铸十二金人,便是为伐天做准备的话,那么铸造兵马俑便是为了攻略幽冥做准备。”
王离、楚毅二人睁大了眼睛,尤其是楚毅心中更是泛起了无限波澜。
他就知道这一方世界大秦实在是太强了,强如大秦,强如始皇又该有着什么样的雄心壮志呢,现在看来,始皇之志向又岂止是雄心壮志这么简单啊,简直就是超乎普通人的想象和认知啊。
说着王翦目光落在楚毅的身上道:“一直以来督管兵马俑之事的主官皆是由陛下任命,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赵高也不过是代陛下传话罢了。”
楚毅感觉王翦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下意识的道:“武成侯的意思是说小子竟然已经入了陛下之法眼。”
王翦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大笑一边指着楚毅道:“你这小子也不想一想,你可是武安君的衣钵传人,可以说自你拜在武安君门下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经进入了陛下的视线,陛下这些年没有丝毫举动,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直都在暗暗猜测陛下会如何安置你,现在看来,陛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果然惊人。”
楚毅心中隐隐有些没底,看着王翦道:“莫非兵马俑之事会有诸多不顺不成?”
神色一正,王翦看着楚毅道:“兵马俑可是陛下仗之未来攻略幽冥的无上利器,又岂是那么简单,若是兵马俑真的那么容易炼制的话,也不至于会牵扯帝国如此之多的精力了,此番陛下将之交于你,显然陛下这是想要请武安君出山啊。”
王离睁大了眼睛道:“什么?陛下想要武安君出山?只怕没那么容易吧,要知道当初可是先王迫使武安君退出大秦军方的,如今……”
王翦冷哼一声,瞪了王离一眼道:“小子大胆,竟然也敢妄议先王。”
王离身子微微一颤,面色略显苍白低头道:“孙儿无状,祖父教训的是。”
训斥了王离口无遮拦,王翦这才看着楚毅正色道:“楚小子,你这下应该明白为什么当初会派你前去巡视兵马俑铸造事宜,赵高又为什么派你接手兵马俑之事了吧。”
楚毅点了点头道:“多谢武成侯指点,小子明白了。”
王翦摆了摆手道:“就算是我不点明这些,你小子回去拜见了武安君,武安君也会为你道明这一切的,说到底一切不过是陛下要请武安君出山罢了。”
楚毅同王离二人离开王翦隐居的那一处小院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是被王翦所道出的那些消息给刺激到了。
王离不禁嘀咕道:“枉我们平日里觉得自己也算的上是一方人物了,现在看来比之陛下、祖父、武安君他们,我们就如同稚子小童一般。”
楚毅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经历过各种阴谋诡计算计的,自然不会像王离一样不堪,但是也是心惊不已。
发泄了一通,王离精神一震冲着楚毅道:“兄长,我们且去开怀痛饮一番,既然这一切都是陛下他们安排好的,那么我们自是无力改变,不如放开心,不去想这些便是。”
清溪阁乃是咸阳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清溪阁最顶楼的一间雅致的房间当中,几道身影正在叙话,忽然之间抬头向着门口处望去。
就见楚毅、王离二人推门而入,王离目光扫过房间内一众人哈哈大笑道:“你们倒是来的快。”
一青衣公子浑身透露着一股子堂皇贵气闻言笑道:“难得你王离肯设宴邀请大家,咱们自然是要给足了你面子不是?”
“哈哈哈,子婴说的对,能让你王离设宴邀请大家,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是极、是极,接到消息的时候,李某还以为在做梦呢!”
王离顿时一副羞恼的模样道:“啊呸,你们这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谁不知我王离对朋友兄弟最是慷慨,你们亏心不亏心啊!”
楚毅在一旁含笑而立,看似王离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但是楚毅却是能够看出王离根本就没有生气,这不过是几人关系极佳,故意笑闹而已。
王离、楚毅二人坐下,坐在那里,身形挺拔,一看便是出身于军伍世家的蒙毅目光落在了楚毅的身上道:“楚兄竟然被赵高派去督管兵马俑事宜,莫非楚兄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中车府令不成?”
李由、范黎几人则是看向了楚毅,贵气十足的子婴则是一脸的笑意。
楚毅摆了摆手道:“郎中令对楚某素来关照有加,又怎么会故意坑害楚某呢,楚某接管兵马俑一事,大家大可不必担心。”
楚毅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显然蒙毅、李由、范黎几人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倒是一脸笑意的子婴,观其反应,似乎是知晓其中缘由。
不过想一想子婴的身份,他能够知晓这些隐秘倒也正常,毕竟子婴乃是始皇子侄,历史当中,在始皇驾崩,二世胡亥登基之后,屠戮宗室,兄弟姐妹屠戮一空,可以说王室之中,始皇一脉几乎被胡亥一人断绝,待到胡亥被杀,子婴方才成为大秦第三任帝王。
能够继承大秦帝位,虽然说这其中有始皇一脉被屠戮一空的缘故,可是也能够看出子婴在大秦王室当中的地位。
楚毅摆了摆手道:“郎中令对楚某素来关照有加,又怎么会故意坑害楚某呢,楚某接管兵马俑一事,大家大可不必担心。”
楚毅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显然蒙毅、李由、范黎几人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倒是一脸笑意的子婴,观其反应,似乎是知晓其中缘由。
不过想一想子婴的身份,他能够知晓这些隐秘倒也正常,毕竟子婴乃是始皇子侄,历史当中,在始皇驾崩,二世胡亥登基之后,屠戮宗室,兄弟姐妹屠戮一空,可以说王室之中,始皇一脉几乎被胡亥一人断绝,待到胡亥被杀,子婴方才成为大秦第三任帝王。
能够继承大秦帝位,虽然说这其中有始皇一脉被屠戮一空的缘故,可是也能够看出子婴在大秦王室当中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