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蛐……”
夜幕降临,陆家的院子里的蟋蟀开始在暗中鸣叫,天上的点点星光和一轮弯月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天地间透着宁静淡雅。
古代的晚上,娱乐项目很少,基本除了睡觉就是进行造人运动,所以陆居和抱着小云儿的陆采言也是各个回屋,准备休息。
“娘,我来给你擦拭下身子。”
陆采言先来到自己母亲的房间,把手里端的一盆水放下,开始为自己拿卧病在床的母亲清理身子。
“采言啊,今天晚饭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啊?”
叶蓁床头的低木柜上放着几个碗,里面盛的是一些快要见底的药液和米粥。
叶蓁自从患病以来,胃口不好,只能喝些粥和药液来维持自己的状态。
“陆居这小子,居然没有把这里的遗杂清理掉,真是的……”
陆采言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先责怪了一下陆居,然后回答了自己母亲的问题。
“娘,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伙小流氓来找事,然后被陆居给赶跑了。”
“吱呀~”
“娘,姐……”
一声门响,陆居走了进来,听见了陆采言的话,原本的话便被堵在肚子里,没法说了。
得,要背锅了。
陆居面露苦色,在心里想道。
“居儿,你过来。”
果然不出陆居所料,他要挨说教了!
“居儿啊,你要知道,你将来是做大事的人,遇事不可以那样冲动直接。”
“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你今天的行为,有些不正确,你应该balabalabala……”
叶蓁接下来话,却是出乎了陆居的意料。
原本陆居以为自己的母亲要讲一堆大道理的,结果却是教自己玩腹黑!
你应该先展示下武力,但不能动手,而是以“理劝”退他们,接下来要等人走了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下黑手,这样就会无形中减少很多麻烦。
叶蓁的大致意思,就是上面的那段话了。
“儿啊,采言,以前娘亲不和你们说这些,一是因为居儿还小,说了这些,对居儿的心神不好,二是因为采言是个女孩子家家,过早的接触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不好。”
叶蓁望着有些目瞪口呆的陆居和陆采言,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虽然现在居儿也不大,可是娘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这些能让你们在争斗面前稍稍获利的道理,以后我会尽快和你们说的……”
“娘——!”
陆采言叫了一声,眼中有泪花出现。
“哈哈哈…,采言,莫担心,你娘还能再活个一年两年。”
叶蓁再次有气无力的笑道,伸出手,摸了摸陆采言的手。
“就是这些年苦了采言,原本的才女,变成了村姑……”
“娘,我不怕苦,娘才是受苦了,娘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虽说当初是你爹不懂得隐忍,才造成现如今的情况,可也有我当初没有提醒你爹,没有做好一个合格的妻子的原因。”
叶蓁打断了陆采言的话,脸上是淡然自若的神色。
时间,是最好的成长老师。
任何事物都要经历时间的流逝,即使是那高高在上的满天神佛,也要畏惧时间的力量。
叶蓁由那高高在上的权贵之妇,变得如今这般贫苦,心境已经是极高。
“娘,姐,最多十年,我陆居一定会让你们不再受这种苦……,最多,十年……”
“唉——”
陆居望着暗中掉泪的陆采言,看着卧病在床的母亲,暗暗在心中发誓,却发现自己需要的时间好多,心中不禁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
“好了,陆居你先出去吧,我要开始给娘清理身子了。”
陆采言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拿起毛巾,端起木盆,转身对陆居说道。
“嗯……”
“吱呀~,哐……”
陆居回去自己的屋,这座屋子里只剩下了母女两人。
“……,”
“对了,今个那个蓝袍道人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叶蓁又问起话来。
“……!”
陆采言闻言,原本擦拭的动作一顿,感到有点尴尬。
原来叶蓁是知道事情原来的,刚刚陆居在的时候,叶蓁只是给陆采言留个面子。
“娘,那个蓝袍道士好像叫什么张天师,是此地县令供奉的。”
“今日的事,实际上是因为那杨少爷看上我了,然后……”
陆采言把今天的事复述了一遍,手上继续清理着叶蓁的身子。
“嗯……”
“这么说,你捡来的那只小兽会口吐人言?”
叶蓁关注的地方让陆采言有些疑惑。
“是啊,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会口吐人言的不就是妖吗。”
说着,叶蓁摆了摆手,示意陆采言不用继续擦拭自己的身子了。
陆采言把毛巾放回木盆里,动作轻缓的扶着母亲叶蓁,让其平躺在床上。
“妖又怎样,以前我们陆家鼎盛的时候,不是也有供奉道士常带着妖物妖宠来吗?”
“采言啊,我们陆家已经没落了。”
“况且,听你的描述,那蓝袍道士像是散修旁门,没有妖宠的,那看见你那什么,什么云儿,还不是要起贪念?”
“快去吧,今晚那道士一定会有动作的。”
叶蓁躺在床上,声音微弱确语气很坚定。
“那道士不怕毁了道行吗?”
陆采言收拾着东西,对自己母亲叶蓁问道。
“除了刚刚建国,你见哪个皇帝是每次都亲自打江山的?”
叶蓁没有直接回答,但陆采言已经懂了。
“娘,我知道了,今晚我会注意的。”
把东西都收拾好的陆采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屋。
“母亲早些就寝。”关门前,陆采言细心的问候了一句,然后才快步离去。
…………………………
此时,在距离陆家院子不足三百米的小树林里,有一伙人正在蠢蠢欲动。
“pia!”
杨宝田伸手拍死旁边李三天脸上的蚊子,心中很是欣慰。
刚刚李三天就帮他拍死了一只大山蚊,他杨宝田好歹也是半个文化人,自然是要懂得感恩。
“你……”
李三天看着杨宝田,看着在昏暗火把照耀下杨宝田那似笑非笑的脸,想发怒又无处可怒。
刚刚是他手误,没想到这杨宝田这么小气。
“嘿,别生气,山蚊,山蚊。”
杨宝田笑着解释,看得李三天有点抑制不住自己动手的欲望了。
“哎哎哎,冷静,想想三百两。”
杨宝田自然是不可能挑起争斗,他顶多气气李三天。
“哼,杨宝田,看我得到三百两黄金后在收拾你。”
李三天憋着一口气,在心中想到,而杨宝田则是扭过头看向陆家小院,观察情况。
等到陆家的院子里没有火光闪亮,等到一两刻后的寂静,杨宝田双眼开始“发光”。
“动手!”
杨宝田把黑布往脸上一蒙,抓起一把木剑和几张符纸,带头冲向陆家的院子。
三百两之争,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