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在古代的封建帝王社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普通的人要想跟皇帝斗是不可能的。
就算那些看起来大权在位的大臣,看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可一旦得罪了皇帝,那就是随时都可能身败名裂满门抄斩的事情。
再厉害的臣子,再软弱的皇帝,只要皇朝还是稳定的,那就可以分分钟地将其秒杀。
而一个臣子要想跟皇帝斗,造反......呵呵,除非是在乱世,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全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他。
就算是一时能够制衡皇帝,可皇帝是做什么的,有多少人想着要做天子门生,可以一家飞黄腾达?
一个臣子不顺皇帝的意思了,不管他多厉害,皇帝都可以培养起另外的心腹和左膀右臂,很快就可以制衡那自以为厉害的臣子。
鳌拜自以为厉害,可他也不敢随意谋反,到最后还不是被小皇帝给灭了?
严嵩、刘瑾、魏忠贤再大权在握,可皇帝不爽了,不还是说灭就灭了?
他们都如此,更何谈那些尚有正义之心的臣子们?
自然是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了。
她可不想自己、萧闲、哥哥等人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所以在一有力量的时候,她就在做自己的准备,一个能够和皇权想抗衡的准备。
她不是要明目张胆地作对抗衡,更不是谋反,而是可以制约皇帝,让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意思。
她起身走到大牢内部靠着小窗户的位置,大牢的窗户很高,不大,一尺高两尺宽的样子。
她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披帛,手一扬,那玉色的披帛便变成了一片轻云一样的淡青色的薄纱。
而牢房两边的墙上,恰好有两个大铁钩子,她将轻纱绕过铁钩,然后就成了一条空中纱床。
只见她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就轻盈地飞了起来,她旋身而上,轻轻地坐在了纱床上。
那纱床不过是微微荡了荡,然后便稳住了身形,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玉笛,凑到嘴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她吹奏的不知道什么曲子,悠扬婉转,十分悦耳动听,落在人的耳朵里,说不出的熨帖。
时而如同清晨的树林中,鸟儿们叽叽喳喳清脆鸣唱,时而如同葡萄架下草虫低语,时而如同山涧中流泉飞瀑轰鸣惊人,又如同花开的声音,悄然无息,时而万马奔腾,铁蹄翻飞......
一声声如泣如诉。
一道道金戈铁马。
一个个光明日出。
一片片浓夜深深。
听见这笛声的人都已经醉了,深深地陶醉在那声音营造出的意境里,让人好想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随着那声音可以看见很多的东西。
直到一声轰鸣,如同那飞流直下三千尺,让人振聋发聩,一个个才回过神来。
一曲终了,语音缭绕,闻着酣然如醉。
沈明珠垂下长长的睫毛,浓密弯翘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