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着何一鸣,声嘶力竭:“这些事,我谁都没告诉!不管是贺景庭也好,还是马小楠也好,我谁都没说!因为我宁愿认
为这是我自己乱想的、瞎想的,因为这是对你的极大不尊重和人格的侮辱!”
何一鸣就那么淡漠的看着秦安安,神情姿态一点都没有改变。“作为一个律师,我是讲究证据的!可是我刚刚问的第二个问题,关于你有没有给我下药的问题,都是我猜测出来的!如果不是,你反驳我,你现在就反驳我,别让我看不
起你,何一鸣!”秦安安对着他,大吼出他的名字,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
被何一鸣困在别墅里的那几天,她其实过的很安逸,虽然心底有隐忧,但是不可否认,那里安逸的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等两天前从邮轮上被救,她醒过来,大哭一场之后,才重新将之前的一切波折都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忘掉了某些事情,某些重要的细节,而一场梦醒
之后,她重新记起来了。
那个带走她的人,正是何一鸣。“你怎么不说话?何一鸣你为什么不说话?!贺景庭派去找我的那两个保镖,中了麻醉针,出了车祸现在还昏迷着的两个保镖……是不是你做的?车祸是不是你做的?”秦安
安泪眼朦胧的盯着他,“我都不认识你了,何一鸣,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你回答我啊!”
吱吱——
秦安安的声音引起了树上什么鸟儿凄厉的惨叫,鸟儿扑棱着翅膀离开了树枝。
医院的过道上偶尔经过两个行人,也被秦安安的哭喊吓到,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该回答的,我都回答完了。”何一鸣缓缓的开口,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凌迟极刑似的,折磨得人千刀万剐,明明痛得难受却不能一劳永逸,“我的一个字,回答了你两个
问题。”
嗡——
秦安安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难以遏制的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何一鸣,眼眶上挂着迟迟不肯落下的眼泪,她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疼着,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她一字一句的轻声问道:“你
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说,是。”何一鸣定定的看着秦安安,“你逃出仓库后,我比贺景庭的人晚一步找到了你,就一步!可是我带的人多,贺景庭手下的两个保镖根本没机会把你带走……我
不想放开你,带你去了我在这边的私人别墅,哪里,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去过……”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层向往的神采。他还记得自己从摄像头里观察秦安安的一切,安安吃饭的样子、极目远眺的样子、沉默不语思索的样子,甚至是她睡着的时候,自己可以坐在监控器前看着她,一坐几个
小时,不知疲倦,好像这样就满足了,只要能看着她好好的就满足了。
那是自己这段时间,甚至是这辈子,最开心、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安安属于他,属于他一个人!“可是,每当你站在阳台看着远处,我心里就害怕。”何一鸣继续说着,陷入了眸中久远回忆中一样,嘴角甚至微微扬起:“我知道,你就是困在笼子中的金丝雀,你看着远方,是想飞走,是想回到贺景庭身边去,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拿来了药,从国外带回来的药……说是吃了,可以让人忘记之前的一切,我心动了,安安,我
很心动!”
秦安安的双唇抖动的厉害,眼泪大片大片的滚落,她往后退了一步,冷笑连连,“所以你给我吃了?”“吃了,不过,只有一点点。”何一鸣拿出两根手指头来,比划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距离,“规定药剂量的二十分之一,我很想让你忘掉一切,可是又不忍心,所以我只是给你弄了一点,想试一试,我也不确定那个药会让你忘记些什么……可是你醒来后,经过两天的观察,我发现你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忘记了我做过
的坏事……”
秦安安哽咽到泣不成声,她闭着眼,双手还是紧紧的握成拳头,“别说了,我忽然不想听了,你别说了,何一鸣!”何一鸣却置若罔闻,与刚刚的沉默不语截然相反,他开始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我知道,让你留在我的别墅里,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发现,可是我不愿意这样,不愿意把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你拱手在让给贺景庭……所以,我还是决定给你吃下失忆药,带你出国,就算他贺景庭有滔天的本事,想查到国外,起码要花一段时间……然而,
我又不想强迫你,我想在你吃药之前,最后见你一面。”
他缓缓的笑了笑。
那笑容就像镜中月水中花,稍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我当时在想,如果你决定跟我走,那药就不吃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见鬼的副作用?可是,如果你还是不想跟我走,那我只能让你吃药了……等你醒来,忘记了所有的
事,我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用自己全部的下半生来照顾你,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
秦安安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何一鸣。何一鸣的视线从她的小腹上移,一直到她的眼睛,跟她对视,道:“很难相信?安安,你放心,我从来没有产生过动这个小家伙的念头,我原本想着你忘记了贺景庭,就自
己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哪怕我们之后没有孩子,我会把他当做亲生的来看待……”
秦安安抬起手来,捂住嘴巴,哭得涕泗横流。“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你竟然被杜筱筱带走了。”何一鸣仓皇的一笑,摇摇头,“哦,对了,还有你刚刚问那两个保镖的事,也是我做的,我故意制造出了车
祸的假象……原本我是让人直接弄死他们的,可是我手下的人没坐过杀人的勾当,出了岔子……”
啪——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秋夜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