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与皓月谈论了许久,直至夜色深了,仍然在滔滔不绝。又过了半个时辰,皓月才服侍李清照休息。
次日清晨,李清照起身,自己一个人在镜子前化妆。
门“吱呀”一声响了。
“小姐。”皓月端着水进了李清照闺房,走近李清照,道:“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宿,皓月还以为小姐赖床呢。”
李清照听了心里暗暗偷笑道:“如果我还是大学生,那么赖床是正常的。可我现在是千金大小姐,不能赖床。”
皓月将水端至李清照身前,道:“小姐该漱口了。”
李清照将一只碗端起,送到嘴边,同时用宽大的袖子半遮住脸,轻轻抿了一口,又吐入另一只碗中。
她刚吐完,便听门外小晴轻轻敲门,边敲门边轻声说道:“小姐,有客来见。”
李清照一听差点儿没呛着自己,心里胡乱想道:“莫不是赵公子又来了?”
皓月问了:“什么人来见小姐?”
小晴道:“是一个书生。”
皓月应道:“知道了,小姐一会儿就去。”
李清照一听是个书生,原本欣喜的心情也没有了,心猛然一落,想道:“不过又是一个花花公子来,与我谈论一番,趁机与我套近乎罢了。唉,现在的社会与二十一世纪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为对于美色趋之若鹜。我不过多理他就是了。”
洗漱化装完毕,李清照又拿出那封信,自我陶醉地读了起来。
皓月听了也有些不耐烦了,应和道:“词女之夫,我的词女大小姐,这话你昨天晚上说了几遍了,还要说。”
李清照微微一笑道:“等把你嫁出去了,你便能体会到我的心情。”
皓月撇嘴道:“我跟了小姐多年,不嫁,不嫁。”
此时又听门外道:“小姐,老爷吩咐您快去。”
李清照“哦”了一声,道:“这就来。”
不多时,李清照来到堂前,皓月随在其后。李清照见自己爹爹坐在正前方,忙行礼与爹爹请安。
李格非脸一沉,说道:“小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太没有规矩了。人家陆公子在此等你多时了,你却这么晚才出来。”
李清照忙道:“清照失礼了,还请爹爹原谅。”
李格非一指侧面,道:“你还是请陆公子原谅吧。”
李清照听了爹爹的话,这才将眼暼向一边,正暼见一个男子。那男子端坐一旁,手持一把扇子,俨然一副书生的样子。可是李清照也不多暼,暼一眼便又将眼转回来,看着前方,却是对着旁边说道:“公子前来,清照失礼了,还望公子见谅。”
那个陆公子站起身来,笑了笑,又双手放在头前冲着李清照弯腰鞠躬道:“哦,小姐尊贵玉体,妍丽芳容,德夫见上一面已是幸运了,哪里敢数落小姐呢?”
“德甫?”李清照春心一动,不禁脸上发红,愈来愈烫,自下想道:“赵公子。”
皓月只是站在一旁,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陆公子,身着官家服,手持轻扇,长得白白净净的,也算个倜傥之子。可是,倜傥之子她见多了,因此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不过是来找小姐,瞧瞧她的芳容,然后大大赞赏一番,没有什么花样。
李格非在堂前坐着,突然起了身,冲着那位陆公子道:“哎?小女来得晚了,还让公子见谅啊。”
李格非与陆公子互相客气了一番,这才停了下来。
李格非道:“清照也坐吧。”
本来说话较少,听了爹爹的话,李清照这才“哎”了一声,转身坐到另一旁去。坐下后又有意无意地偷瞧着那公子,李清照感觉对面好像就是赵明诚,因此脸上一直是通红通红的。
那陆公子又开口了,皓月一直盯着他,见他将手中扇子一摆,觉得这没有什么特别,又见他微微摇头,不禁在心里偷笑了几声,想道:“书呆子。”
那陆公子开口道:“晚辈后生陆德夫今日前来,一则是拜访恩师李格非大人。”
李格非听罢“哈哈”两声,很是坦然道:“晚辈后生很是有前途的。你在太学里读书也算刻苦,而且人品也为人称赞。如今老夫已不是你的恩师了,你还想着来看我,我很是高兴啊。”
李清照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挡,多看了这位陆德夫公子几眼,见他仪表堂堂,也算个风流倜傥的公子。不过这人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德甫”,唉,多少有些失落,且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只听陆德夫道:“恩师不光传授经史儒道,还教我们要做个报效朝廷的清官。多日的正义传教,令德夫铭记在心呐。”
李格非听罢又是大笑两声,道:“过奖了,过奖了,陆公子今日前来恐怕不光是因为老夫吧?”
陆德夫一听便低下头去,稍有羞意道:“素闻恩师之女李清照小姐多才,善词。今日趁着假期前来拜访。”
李格非指着陆德夫道:“你也是趁着看望老夫的机会来看小女的。”
陆德夫双手紧捏,道:“被恩师猜中了。”
李清照心里想道:“他不过是来看我的,我与他说两句,将他打发走就行了。”
于是李清照微笑道:“不知公子来找清照所谓何事?是来谈论文学的,还是来比较诗词的?”
李格非一听便冲着李清照瞪了一眼,道:“清照不可无礼,人家来找,你当与他畅谈,有什么比较不比较的。”
陆得夫仍旧低着头道:“李小姐之词已传遍汴京了,我一个小小的太学生又怎敢与之相比呢?”
李清照道:“哦,有何见教,但管说来,不必多礼了。”
陆德夫又冲着李清照行了一礼,道:“听闻小姐多有伤感之处,绿肥红瘦,瘦得是小姐吧。”
皓月听罢便有些生气,心里想道:“这男子好生无礼,怎么这么说女子家。”
李格非心里却是暗笑道:“难道德夫也对小女有意不成?”
“哈哈”两声,李格非道:“后生有后生所谈的话题,看来老夫这把老骨头该回避了,你们谈。”
李清照一下没了主意,爹爹走了,自己怎么打发这个人呢?
李清照忙起身问道:“爹爹上何处去?”
李格非道:“爹爹还有公事要办,你们年轻人,谈论你们的嘛。”
说着,李格非又与陆德夫客气了几句便大步出了前堂。
李清照在李格非身后还喊着:“爹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