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呆了呆,怎么办?她是要老实承认呢还是要老实承认?
见秦绵呆愣着不说话,米峰又说:“福婶年纪大了,常常分不清楚盐和糖,做菜不是咸了就是甜了,你要是觉得吃不了的话,不如你下厨,如何?”
秦绵咧咧嘴,福婶年纪大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50多岁而已,不算很大,还没老眼昏花到分不清楚盐和糖的地步,只不过因为福婶是本地人,常年靠海生活,所以,吃的咸味比较重而已。
秦绵想了想说:“行吧,以后我下厨。”她主要也是为了自己的胃,她胃脆弱,真心吃不了这么咸的。
吃过午饭之后,米峰父子说要到悬崖边去钓鱼,秦绵两眼一亮,表示很有兴趣。
结果,米峰拿出两套渔具出来,说不知道秦绵也有兴趣钓鱼,只准备了两套,没有她的份。秦绵愤愤然的表示宁可在房里睡觉,也不愿意陪他们去钓鱼髹。
后来,秦绵还是陪他们去钓鱼了,因为懂事的米骏玮说把他的渔具让给秦绵阿姨,他负责帮忙提水桶、拿鱼饵之类的东西就行。
所谓的悬崖边,其实就是海边,只不过,是林子那边一座靠海的山头。
秦绵本来还怀疑林子那边说不定有出路,现在发现,这果然是一座岛屿,哪怕翻过一座山,终点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午后的阳光有些晒,秦绵带着太阳帽,穿着遮阳的长袖长裤,还是觉得被晒的有些难受。
米峰让她到岩石下面的阴影处乘凉,秦绵闻言,立马弃竿而逃了。
躲在阴影里之后,灼热感瞬间消失,海风吹拂过来,竟然还有些舒适的感觉,困意便一点一点的涌上来。
她看着不远处那对专注钓鱼的父子,两个人挺直的背影还真有些像。像这样多好,米峰就是缺乏这种与儿子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多陪陪儿子,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也会越来越好,阿玮就不会外冷内热,不擅交际了。
秦绵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她靠在岩石上,忍不住睡着了。
*
米骏玮转头冲米峰道:“爸爸,秦阿姨睡着了。”
米峰回头一看,果然秦绵靠在岩石上呼呼的睡着了,他莞尔一笑,放下鱼竿站了起来。
米峰走到秦绵的身边,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转身又回来钓鱼了。
父子两一时无话,过一会儿,米峰先开口了,“阿玮,你还记得这里吧?”
米骏玮点点头。
“当年你还小,才6岁左右,爸爸带你妈妈到这里度假,爸爸也是像这样坐在这里钓鱼,你妈妈偎在爸爸的身边,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海风吹过来太舒服了,你在你妈妈怀里睡着了。”
“嗯。”米骏玮点头之后,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又无话了。米骏玮回头看了看睡得香甜的秦绵,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动了动唇,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爸爸,你真的喜欢秦绵阿姨吗?”
米峰似乎并不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米骏玮说:“可是,我听秦阿姨的意思,你好像把她当成了妈妈的替身,因为她的眼睛和妈妈的很像,是吗?”
米峰忽然有些感慨,“是啊!”他叹息,初见秦绵时,的确是被她的眼睛惊艳到了,她那双眼睛和自己去世的妻子十分相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米骏玮忽然说:“爸爸,她不是妈妈,没有人能代替妈妈,妈妈是独一无二的!”
米峰抬起手摸了摸米骏玮的头,“我并没有把秦绵当成你妈妈的替身,她的眼睛确实像你的妈妈,可是,我一直都知道,她是秦绵,她不可能是你妈妈。”
这样,米骏玮就不理解了,为什么爸爸还是要秦阿姨和他在一起?
米峰忽然问:“阿玮,你喜欢秦阿姨吗?”
米骏玮轻轻的点了点头,难道说......“爸爸,你喜欢上秦阿姨了吗?”
米峰转头,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风平浪静,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爸爸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爸爸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米骏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他手上的鱼竿晃动,似乎有鱼上钩了。
“爸爸——”他转头叫爸爸,眼里有淡淡的欣喜。
米峰并没有接过他的鱼竿,反而指导他收线,告诉他慢慢的把线收起来,最后在用力提起鱼竿。
米骏玮按照爸爸的指导,成功将上钩的鱼钓了上来,他十分的开心,“爸爸,晚上咱们有鱼吃了。”
那是一条2斤左右的海鱼,米峰回头看了秦绵一眼,不知道她擅不擅长做鱼。福婶是海边长大的人,对于做鱼,她还算是拿手,清蒸鱼,充分的保留了鱼的鲜美又一点鱼的腥气都没有。福婶做鱼还是可圈可点的。
米骏玮说:“爸爸,我想吃秦阿姨做的鱼。”
米峰笑着点头:“我也很期待。”
父子俩终于有了聊天的话题,关于今天晚上要吃清蒸鱼还是糖醋鱼两人争执了起来,最后商定,再钓一只鱼上来,到时候一尾清蒸,一尾糖醋。
然而大海里的鱼却并不是那么好钓的,接下来整整一个小时左右,他们连只小虾米都没有钓上来。
秦绵被海风吹的,给冷醒了,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米峰的外套,没想到,盖着外套也还是觉得很冷。她站起来,走出了阴影,步入了暖阳里。
冷意散开,暖意袭来。她走过去看米峰父子的战利品,结果,水桶里只有一只半大不小的鱼在游来游去。
“不是吧,这么久,你们就钓了这么一只鱼?”秦绵有些鄙视这对父子。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发现阳光已经没有午后的时候那么火辣了。
米峰将鱼竿塞进秦绵手里,“来,你试试看。”
结果,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鱼竿一到秦绵手里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开始猛烈晃动,米峰赶忙帮着秦绵一齐握住鱼竿。
“力气这么大,应该是条大鱼。”米峰说。
秦绵闻言,更加卖力的提起鱼竿,在她和米峰的齐心协力之下,那只鱼终于浮出水面,高高的挂在鱼钩上。
“快,快把它放进水里。”
鱼尾巴摆动的太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它就可能挣脱鱼钩掉到海里去。米峰拉动鱼线,将大鱼对准水桶放了进去,大鱼入了桶之后,秦绵终于放心了。
那是一条10斤左右的大鱼,这几天,有鱼汤、鱼丸、鱼肉可以大吃特吃了!
秦绵忽而有些得意的看着米峰,“怎么样?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条大鱼!”
米峰微笑的看着她,抬手,朝秦绵的头摸去,秦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米峰的手悬在半空中,迅速的尴尬收回。
秦绵瞪大眼睛看着米峰,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居然想摸她的头?!秦绵以为,这是一种极其亲昵的动作,米峰下意识的就做出来了,简直太可怕了!这说明说,她在米峰的心里,不是替身甚是替身。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秦绵拿着鱼竿,率先爬下岩石。
*
晚上,她煮了全鱼宴。
鱼片汤、酸菜鱼、鱼排、糖醋鱼、鱼刺身、鱼丸还有鱼泥饭。
米峰父子吃的很满足,不不,何止是满足,狼吞虎咽也不过如此。
秦绵看着他们一口饭,一口鱼的根本停不下来,忽然就想起了顾御和孩子们,眼眶微微的泛红。
也不知道顾御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也对,她失踪了这么久,除了被绑架了还能是什么?
顾御肯定很着急吧,他心情肯定会很不好,他心情一不好就去买醉,他酒量又很差,动不动就酒精中毒。
秦绵想着想着,就忍不住默默的掉眼泪。
米峰父子看见她的眼泪,顿时慌了,饭也不吃了,父子俩齐刷刷的放下筷子。
米峰问秦绵:“怎么哭了?是不是我们吃的太多了?”
秦绵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想顾御——呜呜呜——”说完,就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这饭,米峰是再也吃不下了,他站起身,默默的走上楼。
米骏玮拍拍秦绵的肩膀说:“忍忍吧,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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