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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正在美滋滋的做着享用不臣的女人,做侯爵总兵梦的马臣并不知道的是,在军官会议解散之后,炮兵指挥官王有志和骑兵连长赵唯瑾秘密的又见了一面。
见面的地点是赵唯瑾的连部。
“有志,马臣这狼心狗肺的已经背叛了主公,眼下团里的大部分人马都在他的手下,咱们该如何诛除他呢?”赵唯瑾紧紧拧着眉头问道。
没错,赵唯瑾和王有志和那些刚才被害的军官一样,都是对不臣忠心耿耿的!赵唯瑾参军前只是一介不受人待见的马夫而已,而王有志则更不堪,他是盗墓贼……
正是参加了新军,他们才活出了一个人样来!他们并不是帝都出身,没有沾染上多少市井习气,对于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不臣与尤承宗,都是打心眼里感激的,让他们背叛不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们刚才之所以没有当面向马臣提出反对,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心思都是比较灵活的,看马臣的语气表情,就知道此次军仪其实凶险之极,是以才假意附和马臣,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王有志叹了口气道:“诛除就不用想了,团里大部分军官都跟他一个心思,咱们俩个根本就独木难支,而且就算除了他,也难保其他军官不会接替他的位置继续给李老贼卖命!”
“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赵唯瑾恨的咬牙切齿,“主公对他们那么好,让他们一个个都活出了人样来,他们却在主公背后捅刀子!真是不当人子!”
“谁说不是?这世道啊,总是没良心的东西居多!”王有志哭丧着脸道。
赵唯瑾又陪着王有志唉声叹气了一番,才又问道:“马臣让我提前去扑京师,我该如何是好?”
“去提醒艾艾小姐带着工人们逃命吧!”王有志道,“听说上次火灾死伤的工人不多,他们可是主公的宝贝,不能葬送在马臣这狗贼手里!”
赵唯瑾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未来见了主公,主公也得承他的情。
“那你呢?”赵唯瑾又问王有志。
“我啊?”王有志苦笑了一声,说道:“那些炮不能留给李老贼。”
“你是说……?!”赵唯瑾陡然瞪大了双眼。
“嗯。”王有志点头确认了他的想法,“我要把那些炮都毁掉!”
“可是这样一来李老贼和马狗贼都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吧?!”赵唯瑾担忧的看着他。
“无妨!”王有志无所谓的笑了笑,“老赵,你知道我原先是盗墓贼吧?”
虽然不知道王有志为什么忽然提这个,但赵唯瑾还是点了点头。
王有志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盗人坟冢从来就是个损阴德的事情,因此我们这些入了行的人从来就没想过能有个善终,这也是我当初从军的原因,本来想在沙场上战死,混个马革裹尸还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得死在自己人手里……”
赵唯瑾被王有志说的眼睛都红了,他有些不忍的提议道:“老王,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老赵,别说傻话了!难道那些炮都落在李老贼手里你认为没关系?!”王有志苦笑着道。
“唉!”赵唯瑾跺了跺脚,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王有志了。
“老赵,赵兄!如果你还认我王有志这个兄弟,就快回主公麾下去吧!有朝一日回来,也能为我复仇!”王有志动情的道。
赵唯瑾重重的点了点头,双目灼灼的注视着自己的好友,似乎想将对方的音容笑貌都牢牢的烙印在自己心里似的!
“老王,我一定会用马臣这狗贼的首级来祭奠你的!”他掷地有声,字字铿锵的说道!
王有志紧咬牙齿忍住泪,只是用拳头锤了锤赵唯瑾的胸膛:“兄弟,我相信你!”
赵唯瑾此时则已泪流满面,为了不让王有志看到自己流泪,他侧过了头。
而王有志也没有再说什么,脚步坚定的推门出了连部,回自己的部队去了。
“连长。”在外值守的亲兵队长见王有志走了,进来问道:“连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再晚马臣那狗东西就该来催了!”
赵唯瑾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抹了把眼泪,说道:“就现在!”
亲兵队长也不废话,二话不说就出去下令不对开拔了。
……
这一天,把守关门的士兵们发现了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本来以洒脱不羁,为人豪爽而闻名的骑兵连连长竟然像小女人那样哭了鼻子——这位连长在率领部队出关之时,眼睛又红又肿,像是青蛙一样,守关的士兵们看到他那模样,很是笑话了一番。
不过不知为何,赵连长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在关门打开之后,立刻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目送着骑兵连远去,守关的士兵们终于停下了嘲笑,神情变得凝重了,虽然不知道赵连长哭鼻子的具体原因,但是他们几乎都可以肯定,这绝对跟今天马团长的改旗易帜有关!
只是作为普通一兵,他们才不会帮马团长操心呢,在不知是谁喊了声去踢球之后,他们便都聚拢到关门外的空地上玩耍嬉戏去了,将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至于此时踢球是不是有玩忽职守之嫌什么的,他们已经不在乎了,现在他们重新变成了朝廷官军,这规矩自然是要松一些了……
……
李守志很高兴,兵不血刃的便夺取了前往京师的门户,顺便还收得了几千武装到牙齿的强兵,他都快要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了(假如他知道幸运日这个词汇的话。)
在亲自入关检阅了一番新军的风采,又上城墙亲手把玩了一番火炮之后,这位留守相公便回到关外的军营中,召开了一次规模宏大的诗会!
李守志的想法很简单,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猜到——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如何能不欢庆一番呢?!
与会的地方督抚们自然是不会拂李守志的意了,他们全情投入的参与了进去,上佳的诗词一首接着一首,让整场诗会都充满了喜庆气氛!
特别要说一下的是,尚玄礼和汪良琛在这场诗会中都出尽了风头,两人本来就都是文采盖世的名士,此时又立下了大功,就算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马臣也参加了这场诗会,作为一个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的赳赳武夫,他参加诗会其实更多的是充当一个吉祥物的角色,不得不说,此人非常有自知之明,在搞明白自己的角色之后,立刻十分配合的出丑卖乖了起来,督抚们做诗词,他便在旁边手舞足蹈,似乎是在给诗词配舞一般,经常搞得满场大笑。
李守志对他的乖巧很满意,当下便勉励了他一番。而马臣也没有让李守志失望,立刻收起嬉笑怒骂之色,单膝对着李守志跪下,目光沉着,语气坚定的发表了一番豪言壮语,说是明日开拔,一定会为李守志夺占京师,擒来肖贼党羽云云!
因为将“名将气场”表演的十分到位,督抚们都不禁抚须点头,称赞他有大将之风。
就这么,在督抚们的诗词唱和,马臣的出丑卖乖,以及互相吹捧之下,这场诗会开到了夜半子时,只是让会场内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子时正点,关墙方向却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
“轰隆-轰隆-轰隆!!!”
“这是……?!”醉眼朦胧的李守志立刻就被惊醒了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呆呆的看着关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