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体上的问题,很小的时候艾丝儿就知道了。也知道历代祖上承继了第一代狮心王血脉的人没有谁能活过三十岁。
三十岁,人生才过了三分之一,正是熟透的年龄段。一年年长大,与三十岁那道坎也越来越近。艾丝儿嘴上虽然不说,平日里也没有异样表现,但其实,她心里很怕。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宁愿像个普通女孩子,不要血脉当中的那种力量。但她没有选择,上帝硬塞给了她。只能接受。
罗曼家族对血脉遗留问题的研究,她也知道一些,但不具体,因为爷爷禁止她看有关记载。每一次当她问起时,爷爷都抚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不用担心,罗曼家族的诅咒一定会在她这一代打破。即便是罗曼家族倾尽所有,也绝对不会让她英年早逝。
小的时候,她信了。可是现在懂事了。她知道爷爷只是在安慰她。
心里怕,恐惧,但在无可逆转的情况下,她也想开了。活一天,算一天,在活着的时候,去做自己所有喜欢的事情。当死亡来临那天,不会觉得那么遗憾。
贝儿严重的誓言,让她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值得为之一拼。
反手握住贝儿的小手,认真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艾丝儿道:“贝儿,去中国,真的有希望吗?”
“是,而且是唯一的希望。星星是这么说的。”
“别跟我提星星,你知道我不怎么信这些东西的。我只问你。贝儿,我希望用你的心来告诉我,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未来,我的希望在中国。”
“好吧。艾丝儿姐姐,你看着我的眼睛,通过这里,你能看到我的心。它会告诉你,我没有说谎。”
四目对视,这一刻,神圣而真诚。
艾丝儿笑了。绝美的笑靥闪耀着光泽,那是期盼新生时绽放而出的朝气。
“好吧,我跟你去,我们去中国。寻找我艾丝儿的骑士。”说这句话时,她的脸蛋红了。在西方传说中,每一位公主身边都会有位骑士,会陪着她们终老一生。
少女的心思一动,便不可抑制的释放开来。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来定机票。”
“不用了,因为呀……”见表姐应允点头,贝儿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跳起来,欢呼雀跃。抓住艾丝儿的手就往草坪外面跑。边跑边道:“我都已经安排妥了。直接去机场就行。嘻嘻……”
“噢,不,贝儿,你不会是想现在就动身启程吧?”艾丝儿拽回自己的手,揉揉贝儿的脑袋,失笑着道。
复又抓住艾丝儿的手,贝儿歪着小脑袋,道:“为什么不呢?这种事情拖不得。而且一点四十分就有一趟中国东航返航班机,目的地是中国上海。现在就去机场还来得及。行了,赶紧的吧。快跟我走。”
艾丝儿站住脚步,用力拽住贝儿,怀疑的眼神看着她,道:“贝儿,你跟我说实话,除了我的事情,你这么热切地要去中国,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人家哪有啦。这不是替艾丝儿姐姐你兴奋的嘛。”贝儿目光闪躲,不敢直视艾丝儿的眼睛,小声道。
“说,要不我就不去了。”艾丝儿转身欲走。贝儿急忙跑到前面拦住了她。“好吧,好吧,人家告诉你,总可以了吧!”
贝儿红着脸,低着头,两根手指指尖对在一起点啊点。她神情扭捏,声音中透着羞涩。
“人家的处女座也在中国啦。”
艾丝儿眉头轻颦,道:“你的处女座?什么意思?”
贝儿的脸愈发红润,娇艳欲滴,咬着嘴唇,近前一步,抱住艾丝儿的纤腰,额头抵住她浑圆隆起酥胸,脸深埋在双峰之间。西方的女孩子天性开放,不懂得矜持,含蓄。在涉及私密感情方面,更不知何谓内敛。但贝儿是个另类。她是西方人的,但却是东方女孩子天性。很容易害羞。
她的声音小的得仔细听才听得见。亏得她就把脸埋在艾丝儿的乳沟处,近距离肌肤接触,艾丝儿才听到她在讲什么。
“处女座就是人家的骑士。星星说。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到处女座。要不,贝儿就这辈子就真成老处女,没人要了。”
沉默,没有声音。
过了十几秒钟,贝儿仰起小脸,目光炯炯地看着低下头的艾丝儿。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艾丝儿道:“不是不信,我就是在想。你的处女座和为我解决问题,到底哪个才更重要一些。”
贝儿急道:“当然是你……”
艾丝儿截断她的话,板着脸,道:“说实话。”
“一样一样啦,艾丝儿姐姐你的骑士和我的处女座,在贝儿心里同样重要。”
宠溺地伸指头戳了下贝儿光滑额头,艾丝儿好笑地道:“嘴真甜。”
“人家哪有……走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班机了。”
“唉,贝儿啊,你总的让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吧。”
“不用,不用,吃的,穿的,一路上所需物品,车里都准备好了。”
“……”
两名少女手牵着手,回头瞥了城堡一眼。跑下草坪,借着路边那一排排高大粗壮的棕榈树遮挡,隐着身形,偷偷摸摸地奔向城堡庄园的后门。
前门,非勒伯爵在两名随从人员的陪同下。上了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驶出宽敞的大门,直奔机场。
十几分钟后。老管家杰克站在草坪上的白色圆桌前,看着横放在桌面的那柄银色剑鞘银色护手的西洋剑。皱着老眉,喃喃嘀咕:“这把剑艾丝儿小姐从来不离身,也不让任何人碰。可今天居然把它丢在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目光四处搜寻,试图寻找那熟悉的身影。但到处都没发现。
……
“钟老,货取回来了。”
在民租房屋里。中年人把手中的黑色皮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锁,将牛皮纸包裹的一件件东西掏出来,依次摆在了桌上。
撕开牛皮纸,是九盏造型古朴的青铜古灯。大小,高矮。外观造型,一模一样。
钟千山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一盏。仔细观瞧,半晌。他道:“手艺不错,完全与真货一模一样。五十万花的值。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得到钟千山的夸奖,中年人脸上掩不住的得意。不过,这种得意神情没有持久。便很快垮了下去,为难道:“东西到了。可咱们怎么动手呢?”
“我想好了。”钟千山坐在旧椅子上,衣服胸有成竹的神情,慢条斯理地道。
中年人眼前一亮。急问:“怎么做?”
“联系燕子门。”
“偷儿?”
“不错。就是燕子门那些偷儿。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办,再合适不过。”
“可是燕子门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滥家伙。让他们去办这件事,会不会走漏风声啊?”中年人很是担心。
钟千山不屑道:“放心,他们眼里只认钱。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的身份。拿钱办事这个规矩,燕子门还是遵守的。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活到今天。”
中年人咬咬牙,道:“好。我这就去联系他们。”
“等下,记住。到时候你就说这套东西是国外买家看中的。而且时间追得很紧。不管他们要多少分成,统统答应。”
“知道了。”中年人转身,急匆匆离开了民租房。
钟千山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是他昨夜灵机一动想出的主意。
燕子门早在民国时期,就在江湖上活跃。在当时,几乎没有燕子门偷不到的东西。建国之后,燕子门由于恶行累累,受到政府镇压。曾轰动一时的燕子门就此从江湖上消失,幸存下来的那些人要么改邪归正,要么转投其他门派。但仍有一些残余分子暗中重组燕子门。
重组后的燕子门作案时,下手更加狠毒,恶劣。只要有人肯出钱,他们什么都肯干,下手的对象不单单是贵重财物。只要雇主需要。什么东西他们都偷。包括女人,孩子。
目前活跃范围就在津郊一带。
……
傍晚,天没没怎么黑,大街上的路灯和五光十色的路牌广告以及周围高楼大厦的霓虹已然亮起。
“行了小妹妹,你可以在这里下车了。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昨晚喝多了,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所以就来找大家了。记住了没?”
许梦飞木然点头,但在下车的那一瞬间,忽然清醒。猛然回头,只能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迅速汇入车流,然后消失。
她脑袋有些模糊。稍稍有点痛,只感觉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已经站在了大街上。距离唐宁他们的四合院不到两百米。
“我喝酒了吗……”许梦飞颦着眉,自言自语走向通往四合院的胡同。
当她来到四合院的时候,刚好唐宁从大门里出来。看清来人是谁时,唐宁忽地愣住了,紧接着就眼眶微红。连带惊喜,冲到近前,紧紧地抱住了许梦飞。抱得很紧很紧,就好像要把眼前人融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你终于回来了。还好吗?伤没伤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