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03
“俊一少爷,一路辛苦了。”老人前走两步,迎上眼眸乍合之间威棱四射,颀长俊朗的黑衣青年,躬身行礼。眼中有尊敬,有惊喜,还有老一辈对晚辈的期待与厚爱。碍于身份,所以老人将这一切都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不敢,有劳吉木叔叔亲自接机,谢谢。”黑衣青年双手搀扶起老人,态度和煦,冷峻的脸庞有了刹那间的柔和。
老人在黑衣青年的脸庞端详了一阵。虽然轮廓大变,但依稀能见到些许少年时的模样。退后一步,微微欠身,伸手虚引。“俊一少爷,请。”
黑衣青年颔首,率先上了一辆早已有人开门等候在那里的本田轿车。而后那些肃立于车前的黑衣大汉才纷纷上车。一列车队缓缓离开机场。
目睹这一列车队远去。机场处有不少人纷纷掏出电话拨打。
很快,日本新一代年轻一辈的顶级高手黒木俊一抵京的消息便在京城的武术界迅速传开。并且以各种渠道迅速向全国扩散。相信,随着他的到来,将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阵新的武术浪潮。尤其是那些知晓他此来目的的武林中人,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蓄劲待发。
如果能打倒他,不仅能增添自己在世界武道界的地位,更能、能……爱咋咋地,噱头、名头什么的都是虚的。
反正一句话,日本人该揍!既然不自量力的跑到中国来找揍,当然不能让他失望!
疾驰在高速公路上,车内的老人问道:“俊一少爷,不知您打算从哪里开始?”
“河南。”
“河南?不是京城吗?”
“嗯,没错,就是河南。河南是武术之乡,同时共存着多种武术流派,那里在中国古代属于中原地区。历代以来,名家高手辈出。我相信,在河南这个地方,一定能找到提升我个人武道的契机。京城虽然隐世的高手有很多,但不是合适的比武之地。这里的规矩限制太多。不论是我,还是对手,都不能完全的发挥个人所学。要打,就得像那些中国历史上的古代名将一样,走出保守的京畿重地,在更广阔的中原大地上征战四方!”
老人看了眼黒木俊一。感受着他身上隐隐散发的锋锐之气和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昂然战意,欲言又止。
“吉木叔叔好像有话要说,是吗?”
“是的,俊一少爷。我想有些话,在挑战之前,必须提醒您。”
“但说无妨。吉木叔叔请说。”
老人思索了片刻,道:“我受老门主的委派,在中国呆了十年。很了解这个国家。当年的战争,给这个国家的人民造成了沉重的灾难。对于我们日本人,这个国家的很多民众还是抱着仇恨态度的。所以,我希望俊一少爷您在挑战时,最好能、能……”
“能留手是吗?”
“是的。我不希望这种武者的正规挑战,最终演变成激化日中两国民族/矛盾的诱因。继而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为您个人带来危险。当然,这不是我吉木嘉佐在向您提要求,只是建议。至于该如何恰当的把握这个分寸,我想俊一少爷您心里有数。”
黑衣青年轻轻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坐姿,目光悠远的望着车窗外。
“吉木叔叔。您是我的前辈,是雾隐北辰一门的耆老之一,武德高载,有句话原本不该问,但今天不得不问,或许有些冒昧,但请吉木叔叔您不要介意。”
“不敢,俊一少爷是真正的武道天才,相信您一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您的话,会让吉木叔叔受益匪浅,请说。”
“那好,冒犯了。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者吗?”
“真正的武者?”老人眉头一皱,没理解透彻这话的意思。
“真正的武者,他们的眼中没有国界之分,没有生死之别,这种人是为了武道而生,为了武道而活。除了武道,其他的所有一切,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人活得很单纯。在他们的人生中不会允许肮脏的政治因素参与进去。”
“我的爷爷,雾隐北辰一门上一代的门主,黒木德昌先生,就是这样一位武者。所以当年才坚决反对门下弟子参加对华战争,才会得罪日本的当权派和军方。也因此才导致我雾隐北辰一门至今犹自在世上艰难的的残存着。倍受政界和军界的联手打击。”
“虽然处境艰难,但我爷爷不后悔,如果时光重来,他老人家还会这么决定。他曾经告诉过我说。人,活着,是要有些坚持和追求的。坚持自己的道。追求自己的理想。即便在过程中死去,也会闭上眼睛,不会后悔。否则,与失去本心的傀儡何异?”
“我相信,在中国,在这个地大物博的国家,能真正秉持武道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会和我,和我的爷爷,黒木德昌先生一样。即使在比斗中身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我们不会介意别人如何谈论。也不会介意任何人的看法。误解也好,理解也罢。我们都所谓。因为我们会坚持自己的道。武为至上的大道。”
“而且,我,黒木俊一,毕生将为武道活着,为了提高雾隐北辰一门在世界武道之林的地位而活。”
“最重要的是,吉木叔叔。在比斗中留手,您不觉得是对对手的不尊重和侮辱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才会真正的触怒中国的武道界中人。武者的尊严重于生死,与其屈辱的活着,不如淋漓痛快的死在比武场上。从练武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我相信今后的对手,也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们没资格与我黒木俊一一战!”
“俊一少爷,可是?”
“没有可是!放心吧,吉木叔叔。您也是真正的武者。我希望,您不要被眼前那些虚妄的,没有意义的一切,蒙蔽了您那颗真正武者的心。”
老人微微摇头叹气,“好吧。俊一少爷,您说服了我。那启程的时间就定在后天吧。今晚我会以北辰株式会社的名义举办一次盛大酒会,届时,需要您出面,亲自向京城的武道界宣布这一消息。”
“好的,吉木叔叔,一切拜托了。”
……
“三位,做一下笔录,你们就可以走了。”中年警察进屋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门开着,周围也没人,那意思是让他们三个该滚蛋赶紧滚蛋,别继续在这儿碍眼。拥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五感,耳尖的他们甚至都听到了隔壁房间的低声议论。
此时已过晚上六点钟,早已下班,派出所留下值班的警察不多。而且值班室就在唐宁他们所处房间的隔壁。
江涛抻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见唐宁和周宇还坐在原地没动。
“我说你们俩,在这儿没呆够是不是?你们不走,我自己走了。饿死了。”
唐宁和周宇对视一眼,眼神很是诡异。又很有默契的同时点点头。唐宁左腿盘起,压在右腿的膝盖上,胳膊搭在椅背上,扭着身子,仰脸儿看着江涛,忽地咧嘴一笑。道:“江小子,你说如果咱们刚出去没多久,又进来了。所里的这几位警官先生会不会疯掉?”
“是啊,是啊,我也好奇的很!”周宇也摸着下巴,慢悠悠的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大门口。“说不定眼下就有人在大门口堵着呢!除非咱们不走正门。偷偷摸摸的溜出去。”
“姓周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看到了什么?”江涛也几步凑到窗前,顺着周宇的视线望了过去,可他什么也没看到。六点来钟,天还很亮,跟白天差不多。能见度很高的。如果大门口有人的话,没理由看不见。
拍怕他的肩膀,周宇嘿嘿一笑,“江小子,你说咱们是走正门还是偷偷地溜出去?给个主意,咱们都听你的。”
“我没意见。”
“狗屎!你们两个真是疯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江涛不再搭理他们俩,起步出门。“你们呆这儿吧。我自己走。”
“喂,喂,别急呀,等一下,咱们一起。”
“打定主意正门走了?得嘞,咱跟着。”
派出所的楼下。出了楼门。刚刚步下台阶。距离大门口还有段距离。站在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大奔前,周宇跟身边的唐宁低声道:“你觉着那些人能来这么快吗?”
“你说呢?”唐宁白了周宇一眼。道:“你脑子不比我笨。甚至很多方面要比我聪明。我能想到的事情,你没理由想不到。”
“这倒是……”
“滚,你小子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
“呵呵,说正事。被咱们砸掉那辆车子的主人,如果想要报复的话,这么长时间不会查不到咱们一直呆在那里。所以,我觉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所以你担心江小子那脾气。怕他在这里就跟人动手是不是?”
周宇苦笑。“没错。而且我敢断定,他一动手,咱刚刚离开这地儿,就得立马转身再一次被人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