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这一嫁过去,你可就是蒋家的人了,往后不在娘亲身边,可别再事事任性了,蒋焕宠爱你是一回事,但你切莫事事都让他一个人担着,成了她的妻,以后做什么事,可都代表着他。”
这时云月拿了喜服过来,道,“小姐,换上衣服吧,这可是王妃亲自给你绣的。”
她可是看到了,自打上个月起,王妃就天天绣着这身喜袍,她们小郡主有这样疼爱她的爹娘,到了夫家肯定也会被疼爱的。
乐儿瞪眼,抚摸着那绣得精美喜庆的图案,一下就红了眼框。
“娘……”
眨巴着眼睛,将快要流下的泪逼回去,她依偎进李香梨的怀里,双手环抱住她。
“我嫁人了也是可以回来的,蒋府离家里不远,就算远,我也是要常回来看看娘亲和爹爹的,嫁人了这里也永远都是乐儿的家。”将离别的伤感压住,乐儿撅着嘴道。
她故作调皮的样子倒是缓了几分李香梨的伤感。
“好,这儿永远是乐儿的家,就是半夜三更想回来,娘也给你开门。”
从云月手中接过喜袍,李香梨道,“来,娘亲自给你穿上。”
她一早就想过,她的女儿,她要亲自给她绣喜袍,亲自给她穿上。
一屋子人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才完全穿戴好,乐儿只觉得身上好重,头上顶的东西都快压跨她了,不过看着镜中自己一身凤穿牡丹的大红袍,鎏金丝的暗锦纹路,下身青萝百褶红裙婀娜袅袅,那浑身透射着甜蜜期待的娇羞模样,便觉得这也是幸福的重量。
“王妃!迎亲队来了,郡主准备好了吗?”丫环们前来喊信。
外面锣鼓喧天,喜婆连忙拿过喜帕。
“时辰到了,赶紧盖上,送新娘上轿。”
红盖头垂下,眼前瞬间只剩下一片狭小的空间,耳边不断传来的热闹声,让乐儿心中的紧张更盛。
新娘是不能下地的,得由兄长背着送进花轿,这时小竹已经等候在门外,见到乐儿出来,他蹲下身将乐儿背起来,一贯表情寡淡的脸上,此时也见得出几分清浅的笑意。
此时迎亲队已经到了门口,炮仗声响绝于耳。
蒋焕一身洁净明朗的大红直缀婚服,黑发高束碧鎏金冠,坐在马背上犹如丰神俊朗的脸上沁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回应着过往人的恭贺与祝福。
看到新娘出来,玄纹云袖下,蒋焕握着马绳的手因为紧张与兴奋捏得紧紧。
他幻想过无数次这一幕,但始终没有现场带给他的冲击感这么强烈,只有在实实在在看到她披着红盖头到了眼前的这一刻,他才从心底溢出一股踏实的满足感。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许多年的女孩儿,终于成为他的妻子了!
李香梨站在门口,看着小竹将乐儿送进花轿,轿帘放下的那一瞬,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郭寒轻轻握住她的手,另只手姿势暧昧地搂住她的纤腰,“别伤心,乐儿找到一个比我们还更疼她的人,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况且以乐儿的性子,肯定会常回来的,再说了,就算没有儿女在身边,不还有我么?”
李香梨顿时嗔他一眼,“把手拿开!这么多人看着。”
郭寒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便收回手,抿着唇笑。
“启轿,新人起!”
随着通赞声高唱,花轿抬起,浩荡的迎亲队伍在炮仗中中缓缓行向蒋府。
此时的蒋府也是一片喜庆,府中上上下下都在欢笑声叫忙活着,迎接着他们的少夫人。
此时蒋府门口围此时围满了人,只因从摄政王府跟着迎亲队伍抬出来的嫁妆太过壮观,这队伍前头都已经到了蒋府门口,尾巴却才刚走了一半路,几条路上都是街头到街尾的嫁妆队伍,当真是十里嫁妆啊!
门口穿过的丫环们边干着活边笑着讨论着未来的主子。
“我的天,摄政王真是疼爱这个小郡主啊,估计这嫁妆都能买下我们蒋府了!”
“当然了,听说我们少夫人既漂亮又能干,是少有的才女呢!”
“自然了,摄政王府出来的郡主,定是不比寻常人家的千金,听说摄政王妃以前就是农女出身,那等身份地位最终却能成为王妃,定然是有些不寻常的本事,这样的王妃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也不会平凡了。”
“夏芝姐姐说得对,能让我们少爷中意的,肯定不能平凡了。”
被称夏芝的女孩笑笑,“快加紧着吧,迎亲队伍的锣鼓声都到门口了,别耽误了吉事。”
按习俗,新娘兄长送至半途就得回来,下轿后,乐儿由喜婆牵着手移交到新郎官手里,虽然盖着红盖头,但掌心触感及温度的变化也让乐儿知道,现在是蒋焕牵着她。
蓦地,红盖头下,她的双颊泛起一片绯红。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牵手,平时两人的亲密动作并不少,但却没有今天这样让她心跳加速,在这个特殊时刻,似乎每一个来自于他填充的情绪,都会叫她悸动。
蒋焕大掌紧握着她的柔荑,似感受到她的紧张,他在她耳边轻语了声。
“别怕,我在。”
乐儿无声,蒋焕只看得到她盖着红盖头的脑袋往下一垂,却仿佛看到了她红盖头下羞嗔的模样,还没进去,就止不住心猿意马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进洞房,揭开她的红盖头了。
“迎新人!”
通赞声唱起,十个丫环婆子将一双新人迎进大堂,蒋焕将红绸塞进乐儿手里,将她背起来,跨过堂前的火盆。
堂前的桌上摆着一对红玉如意、白玉麒麟,高堂之上,蒋父蒋母端坐着,笑看着一对新人走近。
待新郎背新娘跨过火盆,两人牵着红绸站定,有丫环婆子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两人,乐儿看到红盖头下伸来一盏茶,忙接过,跟着蒋焕一起跪下,将茶举于头顶。
蒋父蒋母笑着接过,等两人起来了,主持开始高喊。
“一拜天地!”
乐儿被扶着,一拜再拜,待到夫妻对拜时,她与蒋焕面对面站着,从头盖下看到一袭鎏镶暗金纹的红袍,弯腰时差点没把红盖头给掉了,心里头埋怨自己的冒失,差点搞了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