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寂静,几乎没人能接上一句话。
明老爷的脸色更是阴沉,忽而重重的拍了好几下桌子,气红了脸,指着屋内的一众人等怒道:“是啊!单单查出了个零石散,还有血红幻的毒没查出来是谁的手笔呢!我养了一院子的好女人呐,一个二个的全都出阴招想着害我的女儿,害我明家的大好前程!不知道除了零石散和血红幻,这屋子里还有什么毒没被发现呢!”
大夫人连忙道:“老爷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我如何能不气!我明家堂堂世家大族,如今却成了这等乌烟瘴气之地,你让我如何不气!这就是你管的后宅,你看看你!”
大夫人连忙跪在地上:“是妾身失责。”
一众姨娘们更是跪的头都抬不起来,个个儿颤颤巍巍的。
大夫人冷眼看向了赵姨娘:“依妾身看,这后院之中,也就是赵姨娘跟四小姐嫌隙最大,既然赵姨娘都敢在四小姐的香囊里放零石散这种致命的毒药,想必这血红幻,八成也是她的杰作!”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把锅盖到赵姨娘的身上了。
赵姨娘那肯轻易就范?连忙哭天抢地的喊着:“妾身不敢啊,老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啊,零石散的事儿就与妾身无关,那丫头是胡说八道,那毒药也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妾身那边的,更别提这血红幻,还求老爷给我做主啊!”
明老爷听着厌烦,若非是要接着查血红幻的事情,他早让人将赵姨娘拉下去打死了,还留着她在这儿哭天抢地的胡乱推卸?
大夫人暗自瞪了赵姨娘一眼,随即道:“若是要查四小姐的毒,恐怕还是得从源头查起才是,依我的意思,得找出纤儿到底是为什么中毒。”
秋凤哭着道:“奴婢一直都贴身伺候四小姐的,小姐昨儿一天都没胡乱吃过东西,唯一特别接触的东西,就是这个香囊,因为听说是宫里送出来的,又是小姐喜欢的样式,小姐爱不释手,昨儿一直拿在手上把玩呐。”
那大夫听了这话,便又一次拿起了那香囊,凑到了鼻间嗅了嗅,神色又有了异样。
大夫人心里这次真的是咯噔一下子,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明老爷连忙问:“大夫可瞧出什么了?”
那香囊内的香料此时已经全部倒出来了,只有一个空袋子,那大夫仔细的闻了闻,这才蹙着眉道:“我怀疑,问题出在这香囊袋上。”
众人都跟着一惊:“大夫何出此言?”
“这香囊袋里之前装着香料,所以我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香料都倒出来了,可反而将一种异味透出不少,我仔细的闻了闻,发现,似乎就是血红幻。”
大夫人只觉得身子一阵虚晃,却还是强自镇定的道:“你可有判断错?”
大夫便道:“若是想要知道,不妨倒一盆热水来,血红幻遇热即溶,来看看便知道了。”
明老爷直接大手一挥:“倒热水来!”
立马便有小丫鬟忙不迭的打了热水前来。
大夫将香囊袋往热水盆里一扔,不久,便见盆内的谁渐渐染成了浅红色。
大夫指着那盆水道:“可见,用毒之人还是十分高超的,她将这血红幻先溶在水里,使毒性入水,然后将香囊袋放在其中浸泡,等毒性进入了香囊袋之中,这香囊袋便成了毒物,只是因为里面装着香料的掩藏,不容易察觉出来罢了,寻常人拿着这香囊袋子,自然也不会有大碍,可若是十分喜欢这香囊的人,时常拿着把玩,香囊触碰到了口鼻,毒由此入,导致四小姐现在这般,也不是不可能。”
明老爷瞪圆了眼睛看向了赵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姨娘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又哭又闹:“老爷,真的不管妾身的事儿啊,妾身连血红幻是什么都不知道,妾身真的冤枉啊!”
大夫人总觉得这事儿越来越蹊跷,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了,便直接道;“你还敢狡辩!这香囊就是你动过手脚,你还敢不认不成?!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去!”
不论如何,将这锅全都扣在赵姨娘身上就算了结了,不然麻烦肯定是越来越多!
赵姨娘却尖声叫了起来:“妾身冤枉啊!妾身冤枉啊!”
明老爷厌恶的别过了头,不发一言,显然是默许了大夫人的做法。
可谁知,就在此时,秋凤突然道:“可是老爷,奴婢却有一点疑虑。”
“你说。”
“奴婢确定,奴婢从大夫人处取到这香囊之后,唯一离过奴婢手的时候,就是被那小丫鬟撞了一下子的功夫,那么短暂的功夫,恐怕也就只够匆促塞一把零石散进去,哪里又有功夫将这香囊袋子做这么细密的加工,特意用血红幻的水泡呢?”
那老大夫也跟着点头:“这奴婢说的不无道理,想要让毒性进入香囊袋里,恐怕得浸泡少说一夜的功夫。”
这话一出,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赵姨娘浑身一个激灵,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免死金牌似的,立即指着大夫人道:“是大夫人,肯定是大夫人!妾身不可能保留这香囊袋子这么久,香囊在大夫人处放的时间最长,大夫人要害四小姐,所以往我头上栽赃,零石散也不是我放的,肯定是大夫人要污蔑我!”
赵姨娘这甩锅本事更是了得,找到机会便一并甩给大夫人,一点儿也不手软。
明老爷阴测测的瞪向了大夫人,几乎淬了毒:“竟然是你・・・・・・”
大夫人连忙跪着道:“老爷冤枉啊,妾身怎么敢?!且不说四小姐是老爷的希望,是明家的未来,妾身不敢谋害,就算妾身要谋害,也不会选在自己要送的东西里下手啊!”
秋凤却红着眼睛道:“也许大夫人正是想着因为这香囊是自己送的,所以旁人不会怀疑是大夫人的手笔呢?大夫人这一招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香囊只在大夫人处搁置过一夜,不是大夫人,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