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先生这次来啊,肯定累着了,得好生歇一歇,啊对了,别看这村庄偏僻啊,可风景也好啊,这后山上啊,夫人给修建了一个山庄,闲来没事儿也常来玩耍,先生就去那边・・・・・・”
庄先生总算忍不住打断了张管事的话:“还是算了,我们先去药田里看看吧。”
张管事讪讪的闭了嘴,合着是个讨好不到的,可尽管如此,张管事也是半点不敢懈怠,他对于自己东家可是充满了敬畏,东家特意吩咐好好生招待的人,他更是半点不敢马虎了。
庄先生不怎么想跟他说话,只是在药田里看各种药材,张管事便干脆拉着汪清秋说话:“这位公子仪表堂堂,不知是哪里人?难不成也跟我们东家是老乡?”
汪清秋扯了扯嘴角:“嗯,是,我到京城来赶考,她招待了我。”
“原来如此!”张管事一时间更激动了:“那这次一中,可就是官老爷了!恭喜恭喜啊!”
汪清秋眸光微微沉了几分,似乎并不很想提起这次科考之事。
张管事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瞧着汪清秋这般,便在心里想着,莫不是没中吧?
不论如何,都不能提了,便连忙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汪清秋突然问道:“你们药庄平日里货物输出都是怎么回事?”
张管事就喜欢这个话题!
当即拍拍胸脯自豪的道:“汪公子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药庄啊,跟别的药庄可是不同的,我们药庄的药材,是直接供货给宫里的!跟宫里做买卖啊!”
“我听香梨说,还出货给别的地方。”
“那是!我们药庄的名气在整个大周朝都是远近闻名的,不少商家都说了,只要我们的药材!所以啊,我们这儿的药材,几乎全国各地都有出货,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运走,我们夫人都说了,等明年啊,咱们这药庄还得再阔一倍,不然这供不应求啊。”
汪清秋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其实紧张的很:“那秦州那一块地方・・・・・・”
“秦州就更不用说了啊!秦州那一带出货量算是最大的了!不是我说大话啊,秦州那边一半的药材都是我们药庄供应的,要不是我们药庄现在货只有这么多,恐怕整个秦州都得找我们药庄订药材!”张管事说的十分夸张,但是他一向喜欢说大话,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听的,他自然是往死里吹。
吹着吹着就什么都不知道顾忌了。主要也是因为汪清秋到底是李香梨要求好生招待的人,又是李香梨的同乡,张管事压根儿就没怎么防备。
“哦,原来如此。”
汪清秋手心都要冒汗了,秦州,这是七皇子要求的。
“那你们出货量这么大,全国各地都有,是不是每天出货都忙不过来?”
张管事更来劲儿了!
“那可不,可我们夫人厉害啊,我们夫人有规定的,每个月,哪一天,出什么地方的货,那些商家急着要都不成。老实等着!不然咱们可不得忙死啊,就比如月底的时候是宫里的货,月中就是秦州往南的一带的,月初就是凉州往北一带的,再远的地方,那就是锦罗城那边的药庄负责的了。”
月中?那就是这几天了。
汪清秋抿了抿唇:“这样啊。”
“哎,我可跟你说啊,我自从来了这药庄当管事啊,可比在大户人家里当管家都威风,每日不知多少富贾腆着脸来拜访,求着让我们多给些药材供应,我就在这儿,趾高气昂的说,不成!我们夫人的话那就是圣旨都不能改!说到这里,我真得说说我们夫人,那简直是奇女子啊・・・・・・・”
张管事一张嘴硬是停不下来,汪清秋却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只是敷衍的应付着。
庄先生在药田里逛了一圈,指点了一些长工要注意的事项,还给了许多好的建议,这一圈逛下来,天色都要暗了。
“张管事,我采了一些药材。”
虽然香梨不会在意这个,但是庄先生临走前还是和张管事说了一声。
张管事连忙摆手:“您采多少都没问题啊!我们夫人说了,您一切随意!”
庄先生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您慢走啊!下次再来玩儿。”张管事殷勤的喊着。
马车徐徐的走了,庄先生才笑了起来:“香梨这性子的人,竟然也会忍的下这张管事。”
汪清秋笑道:“她能用他,必然是看中了他一些地方,毕竟是经商,这种处事圆滑的人到底还是好办事一点。”
“我只是觉得他聒噪的很,”庄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今儿一下午都在拉着你说话,你也真是能听的下去。”
汪清秋身子不由的僵硬了一下,扯出一抹笑道:“还好,说一些药庄的事儿,我觉得新奇,倒是他这嘴巴虽然聒噪,可我觉得他在香梨面前应该没胆子多说话。”
庄先生哈哈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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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汪清秋等着彩云已经睡熟了,这才悄声起身出去了。
“如何?消息打探到了?”七皇子负手而立,淡声道。
汪清秋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挣扎:“嗯,大概月中的时候会向秦州那边出货的。”
七皇子勾唇笑了:“好,月中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接应你,你只要设法在他们装货的时候支开李香梨的人一会儿,本王的人便会立马调换他们原来的货物,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汪清秋突然抬头,直视着七皇子:“你真的只是想掺一些次等货进去?”
七皇子挑眉:“不然呢?”
汪清秋心里有些慌张,这才道:“好,我会按你的意思做的。”
七皇子走近了他几步,冷声道:“别给我半路掉链子,你应该知道你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但凡这次的事情出了半点问题,本王都不会放过你的。”
汪清秋心跳如雷,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读了十年圣贤书,如今却要被人当做牵线木偶一般做自己生平最不屑的事情,却半点无能为力,咬着牙,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