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呆望了十几分钟,直到日军的进攻被完全粉碎,绝大部分鬼子兵都被烧成了焦尸,空气中已经到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烧焦味。
张兴华才反应过来,扭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兴汉,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凝固燃烧弹,也叫凝固汽油弹。”张兴汉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使用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张兴华望了望遍地的焦尸,质疑道。
张兴汉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语重心长的道:“兴华,你给我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何时,都不要对你的敌人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张兴汉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弟弟,如果日军攻占了沈阳,攻占了全东北,他们会肆无忌惮的拿活人去做细菌毒气实验,会进行活体解剖等惨无人道的所谓科学实验。
张兴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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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第6师团司令部。
第6师团长坂本政右卫门正与参谋长上田中孝太郎焦急的等待着第11旅团的战果。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坂本政右卫门开始忍不住单手背负来回踱步,香烟更是抽了一根又一根。
终于,当坂本政右卫门的一包香烟抽的泰半后,一名通讯尉官从通讯室急冲冲的跑了出来。
坂本政右卫门与上田中孝太郎目光皆聚集到了通讯尉官身上。
“将军阁下,第11旅团急报!”通讯尉官啪地收脚立正敬礼。
“快念!”坂本政右卫门急忙示意道。
“第11旅团急报,我部第47步兵联队在刚才的进攻中,突遭支那人大规模纵火燃烧弹袭击,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进攻再度受挫,全旅团两大主力步兵联队业已经伤亡过半,请司令官阁下给予紧急战术指导。”通讯尉官打开电文迅速念道。
“什么?纵火燃烧弹?”坂本政右卫门闻言大惊,旋即气的暴跳如雷,大骂道:“八嘎牙路,张兴汉狡猾多段,传我命令集中我师团所有炮火立即向苏家屯进行报复性炮击。”
“哈伊!”通讯尉官猛然低头应声离去。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支那人拥有大规模汽油燃烧弹,强行进攻,势必会给我们的进攻部队造成极其惨重的损失。”上田中孝太郎一脸忧色的道。
坂本政右卫门沉吟了良久,语出惊人的道:“正面进攻受挫,那就派出小股部队趁夜迂回,侧击苏家屯后方。”
“嗯,目前来说只能这么办了。”上田中孝太郎点了点头道。
“命令,第11旅团撤出出击阵地补充休整,由第36旅团接替他们,责令第36旅团抽调五百名精锐勇士,立即对苏家屯后方进行迂回攻击,以策应旅团主力正面破敌,攻占苏家屯。”坂本政右卫门当即吩咐道。
“哈伊,卑职马上亲自去给第36旅团下令。”上田中孝太郎低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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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屯火车站。
张兴汉带着警卫一连离开了一线战壕,将防务交给了三团2营与二团三营。
“国栋,日军吃了败仗,短时间应该不会再进攻了,不过你还要提高警惕,凡事都有万一,绝不能让小鬼子钻了空子,坚持到明天天亮,我再派部队来和你们换防。”走向军用卡车,张兴汉不忘嘱咐前来送行的刘国栋。
“旅座,为了便于指挥,我已经将一营和二营压缩了编制,暂时合编成了一个加强连。至于阵地,还是那句话,二团但有一个人在,小鬼子就休想从苏家屯通过一步。”刘国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嗯。”张兴汉点了点头,拍了拍刘国栋的肩膀以示鼓励,旋即转身上了军用汽车。
沈星夜指挥警卫一连的官兵们也迅速等车,很快便全部上车。
车队缓缓启动,掉头朝沈阳回返而去。
当张兴汉带着警卫一连回到旅部时,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臧式毅在郭忠的“陪同”下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见到张兴汉,臧式毅有些尴尬,坐站不是。
张兴汉没有在意,反而微笑着招呼道:“藏省长,回家见了令堂了?”
“嗯,见了。”臧式毅连忙点头。
“令堂身体可好?”张兴汉走进了作战室回头问道。
“多谢张旅长关心,奉久母亲一切尚好。”臧式毅心中愧疚更深的回答道。
“藏省长你客气了。”张兴汉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如刀的盯着臧式毅,开口道:“藏省长,今日兴汉不计前嫌将你放出,是因为国难当头,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说太多废话,兴汉只请藏省长能以民族大义国家利益为重,以沈阳城数十万父老乡亲为重。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有一点请藏省长放心,只要张兴汉还有一口气,只要我守备旅还有一兵一卒,沈阳就不会失守。
所以,请藏省长全身心的投入到后勤与安抚城中百姓等工作中去,毕竟现在城中多了十多万无家可归的百姓,我们总不能让百姓们日夜露宿街头,风餐露宿吧?
至于兴汉违抗少帅军令一事,我只想说,是非功过,日后自有定论,还望藏省长以慎重三思。”
臧式毅听着张兴汉这一番肺腑之言,忙不迭的点头,一脸愧疚的歉意道:“张旅长说的是,先前臧奉久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今日得母亲责骂方才醒悟,张旅长乃沈阳之屏障,日后臧奉久必全力辅住司令您保卫沈阳城。”
“嗯,我相信你。”张兴汉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那我先去城中实地熟悉下城中同胞的实际数量,再拟定对策。”臧式毅试问道。
“可以,不过城中现在鱼龙混杂,为了安全考虑,我让郭营长带人随从保护。”张兴汉以毋庸置疑的语气道。
“多谢司令。”臧式毅心中明了,没有迟疑点头答应。
“对了,安抚民众可以先放一放,你先去沈阳兵工厂的军需仓库里找找看,有没有雨衣之类的防雨御寒衣物器材,马上给苏家屯守军送去。”张兴汉忽然想起道。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臧式毅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郭忠得到张兴汉点头示意后,也跟着臧式毅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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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距离沈阳直线距离近三百公里,当萨布力率骑兵团绕过长春进入辽宁境内后。
由于四平至铁岭直到沈阳之南满铁路沿线都处于日本关东军的控制之下。
随着这些地区的日本关东军兵力并不多,但萨布力还是选择了绕行。
因为他知道,他的任务不是收复这些铁路沿线失地,而是尽快的赶到沈阳。
于是,为了避免和日军铁路沿线驻军发生激战而耽误驰援速度,刚进入辽宁境内,萨布力便率骑兵团经四平南下。
经康平、调兵山一带,绕过了开原、铁岭,直奔沈阳而来。
调兵山至辽河的土公路上,萨布力和千余名骑兵正冒着大雨朝沈阳方向急行军。
“驾!驾!”萨布力一马当先,不停挥鞭催动战马。
战马吃痛奔腾四蹄不住狂奔,所过之处,水花污泥四溅而开。
“团长,我们都赶了快一天路了,还是停下休息会吧。”一名副官策马追上萨布力大声道。
“不行,我们多耽搁一分钟,沈阳就多一份危险。”由于没有电台,萨布力此时还不知道长春战局发生了变化,面无表情的道。
“可是,战士们能受的了,咱们的战马也受不了啊,再不让它们休息进食,没等跑到沈阳,它们就会被累死,就算不被累死,也会脱力的。”副官苦口婆心的劝道。
萨布力想了想,道:“好吧,传令下去,赶到辽河就休息,明天一早再渡河。”
“是!”副官应了一声,旋即放慢马速,调转马头传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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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少帅府邸。
现任东北军参谋长荣臻有些兴奋的向张雪亮报告道:“少帅,李杜和邢占清、丁超都已经被李桂林和吉兴击败,而日军与昨天下午就已经赶到了沈阳,并发起了进攻,
李杜他们再想越过长春救援沈阳,已然不可能了。”
张雪亮没有丝毫的高兴,脸色有些阴霾的反问道:“据我所知,李杜他们之所以会被击败,是因为丁超向他们发起了偷袭是不是?”
“这…应该是的。”荣臻心中有鬼又不敢隐瞒道。
“哼,这个丁超再打什么如意算盘?难道他也想投靠日本人,所以故意主动向李杜发起进攻,以向日本人示好?”张雪亮显然很聪明,一语中的。
“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毕竟战乱时期人心难测啊。”荣臻含糊其辞的道。
“常言道,患难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如今国难临至,孰忠孰奸立见分晓,张兴汉违我军令固然可恨,但丁超,吉兴、熙洽等见风使舵的小人更是罪该万死!”张雪亮有些感慨的说道。
又有些不悦的看着荣臻道:“荣参谋长,说真的,我现在倒有些后悔采用你先前的计策了,这样虽然阻止了李杜他们增援沈阳,但也给吉兴和熙洽造成了可趁之机,所幸的是冯占海为人忠义,及时出现,否则吉林的局势可就要变得失去控制了。”
荣臻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道:“卑职没有考虑周全,请少帅责罚。”
“算了,如今有了冯占海的加入,吉林局势暂时保持住了平衡,一切都还未脱离我的控制之中。”张雪亮摆了摆手道。
“那少帅,要不要卑职组织人手想办法除掉熙洽和吉兴这两个叛国贼?”荣臻连忙谄媚的试问道。
“不用,吉熙二人,反手可灭!”张雪亮自信的道。
“少帅,我要见少帅……”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和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