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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平本想再去其他庭院,将这消息告知连家其他旁系子弟。无奈自惊蛰以来,诸多连家年轻子弟相继失踪,进行着一项秘而不宣的训练。
对于此事,爹连山易守口如瓶,坚决不言。对外则是宣称特训,显得极为神秘。
连清平眯了眯眼,继而抬头看了看月色,无奈一叹。
平日里还能与那些平辈之人说说话,可如今,一个一个失踪,不知何往,只留下疾病缠身,整日咳嗽的弟弟。
此刻,连一个能告知此消息的人都没有。
身为瀚海剑锋的连清平,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落寞。
只是落寞了片刻,他便定了定神,拂了拂衣袖,仿佛要把刚才的那丝落寞尽数拂去。
既然此时无人可说,那么他便想把这个惊喜告诉她。
因为想要告诉她,所以他想去见她。
所以他便动身了。
因此略显清冷的月光下,他独自一人,起于连家大门。一点疾迅的身影,极为隐蔽的避过众人目光,穿梭于阁楼屋顶之上,直奔林家。
就好像前几年时,自己偷偷与林媚月下相会一样。
林家边侧,有一处从无人注意的低墙,可以轻易纵身越过。跨过墙后,向东直行不多时,绕过一片林媚亲手种植的花圃,便是林战的住所。
想见林媚,由此必然要经过林战住所,折行向北,数分钟,便是林媚住所。
这条路,他已经极为熟稔。
可今天,他刚刚绕过花圃,路过林战住所,打算折行向西时,忽然听到一声极为陌生的声音:“站住!”
连清平拢了拢袖子,一袭白色的衣袍在月下熠熠生辉,身负的剑铮铮而鸣。
他神色如常,只是剑眉微挑,似乎有些好奇那人是谁,继而缓缓转身,面向那身后喊出声的少年。
……
今夜无雷雨,便意味着林天惊今夜无需再练习推演奔雷步法。隔壁一侧的林战,对此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连着一个月不能睡好觉,还时常被爷爷拉去练习奔雷步法,这个中滋味,任是谁都会叫苦不迭,精疲力竭。
可偏偏林天惊撑了下来。明明身子早该到了极限,双手双腿已经再也抬不起来,就连双眼充斥满了疲惫之意,可他还是这般坚持了下来。
仅仅依靠自身的坚毅性子,硬生生的熬了过来。
林战对此暗自佩服之余,也不免寻思:这小子,为什么会这般拼命?
他看着外面月夜下,无人监察,却仍在不断练习奔雷步法的林天惊,阵阵忧郁。林天惊又是一个急促步伐,直接一拳轰出,罡风呼啸,借着暴涨的气势速度,猛然轰击在柳树树干。
“嘭!”
不同于寻常练拳击树,将树干平面击断。林天惊的这一拳,力量,方向只是凝于一线。
凝于一线,便是凝于一点。
所以那柳树树干背后,出现了一拳。
就这么直接无声无息的穿过了柳树,于柳树正中间直接破开了一洞!
可见其力道,速度,的确是快到了极致。
无声无息?错!是奔雷之势!
随后,那一拳破空的炸雷声音才堪堪而至。
其速度,竟是犹在炸雷声响之上!
当下很忧郁啊!
林战叹了口气,看来今夜,又要熬夜了。
上个月林动,便因为这个炸雷声响,不得不搬去远侧的厢房居住,算是求得了一场清净。
所幸,林天惊练了两次,也意识到略嫌吵闹。停下了身形,下意识的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手臂,呲牙咧嘴。
林战坐在屋内,朝着林天惊招了招手,示意林天惊过来。
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用于修行锻炼之后,更有缓解疲惫,强心解痉的神效。自之前林天惊练习步法起,便开始煮沸热水,泡茶以待。
林天惊坐了下来,挠着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显然对于深夜练习步法,搅得林战睡眠不足,极为不好意思。
林战手指微曲,敲了敲茶壶,一脸无奈的道:“怪胎,我真是服了你,比我这个疯子还疯子,修行都快入魔了。我知晓你快要参加执法者竞选,时间不多。可再如何说,你也该正常休息啊!不然身子可是撑不住啊!”
林天惊赧赧,低头不语。
林战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别不承认啊!自上周起,你脚下便开始有些虚浮了,双臂生硬如铁,显然是已经到了极限了!再这么苦练下去,就得不偿失了。”
林天惊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了林战的话,点了点头,沙哑道:“谢谢战哥,今夜起我就按时休息。”
林战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实则心中狂喜的都有了仰天狂吼的心思:一个月啊!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
忽然,林战眉头微皱,显然是察觉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正迅速迫近。
他示意林天惊噤声,吹熄屋中灯火,凑到窗前,偷偷查看。
林天惊不明所以,本想出声询问,但很快,他便明白了缘由。
一袭白衣,极为俊朗丰神的男子,猛然自西侧现身。
明明是带着剑眉星目,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温润如玉。只一眼,便叫人不自觉的心生敬佩。一袭白衣,月色照映之下,给人极为干净,极为潇洒的感觉。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大抵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的上君子之称。
这个男子。显然对此地住所极为熟悉,只是略一停顿,便继而向北折行。
向北的住所,唯有林媚一人。
林天惊皱起了眉头。
……
林战看了眼窗外之人,便偷偷翻了白眼,皱了下眉,暗自嘀咕:“他怎么来了?”
刚想示意林天惊不必紧张,但看到林天惊皱着的眉,忽然起了玩弄心思,偷偷道:“嘘!我看此人来者不善!”
林天惊微微一怔。
林战继而没好气道:“夜半突然来此,能有什么好心思!听说最近城里有采花贼,好几家女子莫名失踪。你再看这人,对此地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向北走,那可就是我姐的住处啦!”
林战的没好气,自然是挂念着上次考校大比,衣裳尽破一事。
而且,替这姐夫与姐姐放了那么多次的风,难免有些无趣,自然想要借林天惊之手,逗逗自己的姐夫。
林天惊急道:“那怎么办?”
林战耸了下肩,憋着坏笑继续道:“你先出马,看看这采花贼有多少本事,不行了我再出马。”
林天惊当下便要纵身出去。
林战急忙拉住,道:“你看见没,那人背后还有一柄剑呢!你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去?”
林家家规极严,就算林天惊日间执剑练剑,到了晚上,这剑,也必须收鞘交回。也就林战,当初向爹求了两天的情,才能法外开恩,那柄战锤可以不必收回。
林战看着林天惊焦急的面容,暗自翻了白眼,指着屋内一侧墙壁说:“上面挂着一柄刀,自己拿去!”
林战房间,数十年前,便是林俊大哥林厉住处。林厉自幼练刀,便是房间,也悬挂一柄刀,时常玩耍。练刀数十载,才有了后来扬刀策马入边疆,手持郁鸾刀,杀尽异族人的赫赫战功。
后林俊为祭奠大哥,林厉房中特意留下一刀,以示思念。
当下,林天惊来不及细思林战那一脸坏笑的表情,快步拿下刀,直接奔了出去。
倒拖着刀,迅速奔至那人身后,大喝出声:“站住!”
那人只是拢了拢袖子,一袭白色的衣袍在月下熠熠生辉,身负的剑铮铮而鸣。他神色如常,只是剑眉微挑,缓缓转身,面向林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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