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溪给顾寡妇回了封信,连带着在秦泽那里赚的鉴定费也一起给顾寡妇寄了回去。至于那块徒手碎大石的羊脂白玉,顾长溪一直没得空来收拾,索性拿来压箱底了。
这几天秦泽也一直没出现在顾长溪面前,京都的秋天很少下雨,却在昨天傍晚下了一场大雨。
被雨洗过的天空一蓝如洗,就连空气也变得清醒舒爽起来。
从邮递员小哥手中拿过报纸,顾长溪的视线豁然被上面的头条新闻所吸引。艺德轩少东家秦泽路遇车祸,生死难定!
凝视了几秒之后,顾长溪淡定的收回目光,继续往屋里走去。
李安民朝顾长溪招了招手:“顾长溪过来一下,我们有事和你商量。”
顾长溪走了过去,就听见李安民和蔼可亲的说:“这马上就要开学了,昨晚上铭旌提醒我了……”他看着顾长溪面无表情的脸又笑了一下:“这不,由于你的能力直接让我们忽略你还是个小女孩了。”
顾长溪继续看着他。
李安民总觉得自己在她这种置身事外的目光下有些说不下去,清咳了一声,偏头看着徐铭旌:“还是你来说吧。”
徐铭旌温和笑:“不知道你觉得继续上学怎么样?”
顾长溪偏头,继续上学,她似乎已经把自己是个学生的身份给忘了。古人云学海无涯苦作舟,顾长溪古代文学的造诣那是学霸中的战斗机,但对于现代新新世界的学问和眼界其实还有待进步和深造。
于是她点头了:“可以。”
徐铭旌笑:“如果你同意就把你安排到人大附中和杨衍一个班。”
杨衍不自在的压了压棒球帽,和顾长溪在一个班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视线无意在顾长溪手里的报纸上划过,杨衍吃惊了一下,立马扑过去:“这是。”他视线紧紧盯着报纸上关于秦泽遇到车祸的报道。
“恩,被撞了。”顾长溪淡淡答。
杨衍立马瞪着她,那目光活似瞪着阶级敌人一样:“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松?”枉自秦哥对你那么好。
顾长溪瞄了他一眼,杨衍愣了一下,被她眼里的镇定给吸引了。他哼了一声,拿着报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因为是娱乐版块,报社小编用极其诙谐的口吻讲述了一个□□深夜飙车,因为车震时空最后把自己坑了的故事。
杨衍瞪圆了眼睛:“胡说,秦哥从来不沾花捻草。”再一看顾长溪似笑非笑的表情,杨衍有些狐疑:“你知道?”他的意思是指顾长溪知道内|幕?
顾长溪眉梢微微上挑:“不知道。”但她知道秦泽这只狐狸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受伤。
其他人听两人说话没头没尾的,再一听和秦泽有关。连忙拿过杨衍手里的报纸挨个传阅,李安民和艺德轩一直有来往看了报纸。和杨锦秋对视一眼,杨锦秋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去看看秦泽怎么样了。”
一行人组队去医院看病,最后被告知秦泽还在抢救中暂时不能探望。而报纸中那位车震的女主角已经脱离了危险,被白子默安排在了高级病房中。
虽然知道秦泽不玩车震,但也想知道和他扯上关系的女主角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于是一行人又组队到了高级病房,就算那女生整个人被包裹成了粽子大家也从她身上看出了柔柔弱弱的林黛玉风格。
也刚好那姑娘叫陈黛!
大家从陈黛口中得知了消息,原来那天两人是在长辈的安排下相亲来着。陈黛对秦泽的感觉很好,吃过饭就约他去看电影,车开到一环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车祸!秦泽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了重伤,陈黛说道这里一直哭个不停。
顾长溪矜持地站在那里,视线冷冰冰地在陈黛身上转了一圈,看到那双被裹成猪蹄的手时无意停顿了一下才收回目光。
嘎!
陈黛被她吓了一跳,眼泪直接缩了回去。
顾长溪眉尖一动,陈黛又觉心里颤了颤。顾长溪这才收回了目光,往门外走去。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弄明白顾长溪这是要搞哪样。
杨衍却切了一声,勉为其难的原谅了顾长溪的面瘫。
走廊上站着白子默,因为从昨晚就一直守在医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见顾长溪出来,对她苦笑了一下。
顾长溪却视若无睹地从他身旁走过,白子默直接石化在当场。
没办法,他只好追上了顾长溪。
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给她,神色有些凝重:“或许你该知道这件事。”
顾长溪展开纸一看,抬高了下巴:“所以呢?”
白子默一脸懵逼像:“你不好奇这是谁要杀他?”
顾长溪上下嘴皮轻轻一碰,吐出几个字:“和我有关系?”
白子默眉头一皱,一脸你怎么能抛弃你基友的表情说:“你不关心秦泽的事情?”
顾长溪勾唇笑,眼里荡起一阵阵涟漪:“你这样打乱秦泽的事情真的好吗?”
白子默一愣,她怎么知道?
好吧,从一开始他想利用顾长溪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出来顾长溪是个聪明的。于是白子默放软了脾气,好和气的对她笑:“我这不是觉得你和秦泽是搭档,有些事情咱们最好坦诚相待呗。”
“不是搭档,是看戏的好伙伴!”顾长溪淡道,视线又落在白子默的右腿上。他的站姿虽然很标准,可不难发现他左脚落地重,而右脚只是轻轻挨在地面,右脚应该是受了伤。
白子默这回是真的苦笑,他也知道顾长溪为毛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和秦泽吧一个是觉得她好玩儿想逗一逗,而他呢,则是在调查过顾长溪以后觉得能把这妹子吸收成为大手来对付那些藏在暗处的凶手。
但没想到这妹子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装b,其实昨天和陈黛在一起的是他,并不是秦泽。
所以说这人啊,别总拿别人当傻子看。
装b遭雷劈!
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误,白子墨也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立马放低姿态,表达立场:“顾长溪算我错了,这件事能请你帮忙吗?”
顾长溪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白子墨连忙举手发誓:“接下来什么也不瞒着你了。”
顾长溪冷笑,一口京片蹦了出来:“我稀罕!”
白子墨被她一句话差点哽死,狂抓头:“你到底想干啥?”
顾长溪转身就走,白子墨算服了这傲娇的姑娘。再也不维持风采了,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我带你去见秦泽,他真快成残废了。”这话说完,看顾长溪背影一顿,白子墨这才松了口气。
所以说秦泽和顾长溪惺惺相惜也不是没理由,都特么欠揍的货。
但白子墨心里苦啊,他刚不过顾长溪啊!
在特殊病房见到了活像被女人搞的快jing尽人亡的秦泽,顾长溪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咋不上天呢?”
秦泽神烦躁地瞪着白子墨:“带她来干嘛?”
“你不想见她?”白子墨翻了个*的白眼。
秦泽没说话,他想见人形兵器。可不是这死样子见啊。
带到了顾长溪,白子墨直接走人。
他不相信顾长溪身上的奇特之处别秦泽没注意?
你真以为傻妞变天才来的这么简单容易?白子墨敢对天发誓顾长溪身上有大秘密。
奇怪的人总会和奇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所以白子墨直觉认为顾长溪和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泽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就连平时流光逸彩的桃花眼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死气:“你都知道了?”
顾长溪看着他没说话,但秦泽就知道她全知道。
他烦躁的揉脑袋:“你还小,该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你不该卷进来的。”那眼神还特舍不得。
这么言情的台词,顾长溪并不感动。
她说:“你知道是谁。”
秦泽冷笑:“生意场上的孬种干的好事儿!”
秦泽能年纪轻轻的在京都扬名,也不是吃素的。没几天就查明白了这幕后的黑手,陈黛那女人对白子墨是死心塌地的早就全盘拖出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是一个式微的落魄家族想重创辉煌,却被人当了旗子。索性他将计就计,直接放出车祸的消息。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子墨会把顾长溪给搅进来,他从床头柜拿下烟想抽,碍于顾长溪在场又放了回去。
秦泽说:“顾长溪你刚知道我生死难辨的时候你担心不?”他特紧张地看着顾顾长溪,生怕错过她眼里一点神色。
谁知道这姑娘依旧是面无表情,不对,嘴角的弧度上翘了那么一点,但轻视的态度已经表达了一切。
秦泽郁闷的要死,又烦躁的拿起烟盒,一看顾长溪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立马放下:“实话告诉你吧,是艺德轩断了人财路,有人想搞死我。”
顾长溪看着他,秦泽这回点烟了:“古往今来多少国宝流落海外,我祖上其实一直干稽查私货这一块,后来战乱就断了这条线。和平之后我爸一手创立了艺德轩,但从没忘记过祖训。”
秦泽眯起眼,懒洋洋的靠在床头。艺德轩拍卖的东西全是从海外高价收购回来,再转卖给爱国人士的。
上次那个明朝的瓷器也是从英国人手上几经转手才拿回来的,整间屋子里充斥着烟味儿。
顾长溪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秦泽抽完了烟,她才开口:“易家死亡名单是怎么回事儿?”
秦泽按息烟头,冷笑:“全都死于一场传染病。”
顾长溪点头,忽然朝秦泽伸出手:“手。”
秦泽愣住,如玉的耳根子微微泛红,难道人形兵器想和自己牵手?
哎哟,他好激动怎么办?
顾长溪无视他的矫情和纠结,直接拿起他的手把脉。
秦泽:“你会中医?”
顾长溪徐徐道:“这是白子墨带我来的目的之一。”
秦泽这才反应过来白子墨背着他查了顾长溪底细:“抱歉!”
顾长溪松开手:“遗传病,得治。”至于秦泽替白子墨道歉的事儿她不接受。
秦泽皱眉:“你指的是十年前的那场传染病?”他爸秦泽查了好久,始终没查到蛛丝马迹,没想到他身上居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