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安经常通电话的李辉是于佳楠的表哥,于佳楠舅舅的儿子,比于佳楠大两岁,就职于房产中介所。
裴安回国以后就将自己想卖房子的想法告诉给了于佳楠,于佳楠为她引荐了李辉。
虽然是表亲,但因为小时候父母很忙,一到节假日就把于佳楠放舅舅家,童年时光几乎是在舅舅家度过的,因此于佳楠和李辉两人感情很好。
这也就间接的导致裴安称呼李辉用了比较亲密的称谓,而不是叫“李先生”什么的。李辉是跑业务的人,是很自来熟,为人热情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和裴安通电话,经常会先问候一下,从生活的一些事情说起,通常是一些小事,几句话带过,不会让人产生太啰嗦或者*被冒犯的感觉,反而会拉近彼此的距离,好像朋友之间相处一样,再聊起房子的事的时候,就很自然了。又有于佳楠这一层的关系在,裴安和他也算是合作愉快。
电话后的第二天,李辉带了人来看房子,是一对中年夫妇,准备买套二手房给刚毕业工作单位就在这附近的儿子住。
各方面都还比较满意,裴安将房子内部打点得很好,很干净也很温馨,房子又是向阳,并不会像其他老房子一样存在采光问题,走进去会有一种阴暗的感觉。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公寓建造时间实在是太久远,外部结构看起来太斑驳,周围环境很嘈杂,紧挨着就是菜市,老房子没有保安,来往人员有些错综复杂。
中年夫妇看起来对裴安的房子很感兴趣,在房子里面来来回回的看了大约近半个小时,问了许多问题才离开,李辉带着他们来,他们要走的时候,他也就跟着离开了。
这算得上是第一次接待看房的人,并没有太期待一次就能将房子卖出去,那对夫妇走了以后,裴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决定先回老家去一趟。以后长居美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老家在乡下,父母亲离开这么多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只小的时候带裴安去过几次,裴安长大一点后,他们自己也都不回去了。
房子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裴安给了一套备份钥匙给李辉,方便他带人看房,自己则拖了个行李箱,乘长途车去了乡下。
乡下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不过好在裴安还记得大方向在哪里,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查了地图,沿着地图找过去,花了一点时间,也走了一些冤枉路,中间乘坐的交通工具有长途大巴,计程车,公交,人力三轮,最后在镇上坐上了一次能装十来个人的那种改装斗篷车,才随着车子晃晃荡荡终于到达目的地。
下车以后,往村子里面走,在村口竟然有个阿婆认出了裴安,究其原因是裴安和她母亲长得实在太像,都是读书人气质也相似,阿婆一眼就认出来。有熟人好办事,阿婆把裴安领到了她三叔的房子前,喊了房子里面的人。
农村的房子,在白天都是门不闭户的,一个很大的前院,两扇大门大敞开。裴安只记得三叔,是裴安父亲的表亲,以前他们来这里,就是住在他家的。
他们看到裴安,很惊喜,裴安在三叔家住了下来。
这里的空气很好,放眼看过去一片绿色,还有种满了荷叶的池塘。
裴安住在这里,每天跟着三叔家里的人早出晚归,通常会跟着他们到地里,手脚笨拙的帮忙做一些事,例如给菜地浇浇水,除除草,施肥什么的,也跟着三叔家的孩子到池塘里面钓龙虾,到河沟里面去摸鱼,玩的不亦乐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日子过得太悠游自在,远离都市的喧嚣,裴安有些乐不知返了。
期间李辉给裴安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有关房子的事情,又带了几波人去看房,但没有一家真正的定下来,大抵都是挺满意的,但总是会出一些问题。
后来有一个人决定购买,接到李辉那个电话的时候,裴安还在地里面陪三婶一起掰玉米,包裹着黄绿色叶子的玉米装了几大箩筐,看着就喜人。裴安这时觉得,这世间没什么能赶得上丰收给人带来的喜悦了。
李辉在电话里说有人看中了房子要买,付款方式是一次性付款,如果合适马上就能买,扒拉扒拉和裴安说了一通,裴安才开始的时候还认真的听,后来三婶在那喊快下雨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裴安就心不在焉了,反正房子都是交给李辉全权处理,代购合同都和他签了,他知道她对买房人的所有要求,彼此是都是熟人,裴安也相信他不会欺骗他。
于是后面的裴安就没有再听,只说有人买的话,合适就可以卖掉,那边李辉只来得及问她一句什么时候回去,她回答一个星期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真到了一个星期以后再回家,从充满野趣的农村回到都市,裴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在心中计划着回美国的事。
她回老家这半个月,房子已经卖掉,钱都已经打到账上,虽然李辉说买房的人并不会介意,她可以继续住到离国,但是其实在国内她已经没有什么牵绊,实在不知道继续留下去有什么意思。
住在房子里,想到以前的点点滴滴,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回到家里,裴安先将房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用抹布擦拭茶几的时候,电视里面正在放娱乐播报,祁腾的一张帅脸出现在电视上,让裴安有些措不及防。
说的是演唱会的事,七个城市,七场演唱会终于在前一周的广州最后一站落下帷幕,记者专访祁腾,让他发表一下感言,面对记者,祁腾寥寥说了几句,他还是老样子,面对记者的时候并不多话,但很礼貌,不会失礼。
裴安正看得出神,忽然门口传来了响动,她转头,就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另外一只手上,正拖着一个偌大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