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乘警移走,乘客们的八卦之心却愈加高涨,甚至其它车厢的乘客也闻风而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件事,大家最担心的,还是病毒传染,否则好端端在睡觉的人,怎么会突然死掉?
搭讪男毫无意外地被请来问话,可他却矢口否认和他们认识,只说是在餐车上遇到,聊得投机便多谈了几句,甚至那个中年人也是这样说。
他们三个之间肯定有猫腻,不过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头疼的是火车在下一站的停车时间会延长,卢克和费浩也很可能要协助调查。
最糟糕的是,假如他真的感染疫病,全车的人都要接受隔离观察,那时间耽误的就更多了。
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没心情闲逛,老实回自己的车厢呆着,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没那么容易解决。
我迟疑一阵,便给依发了条私信,跟她说如果她知道子休的下落,又顺便的话,那么就帮我照顾下他,只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她和我是宿敌没错,可她对子休的倾慕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这个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被子休拒绝后便干脆放下了。
如今我拜托她帮忙,也是料定她对子休的感情,她不是那种因爱会生恨的人,就算爱已成往事,当年的情谊多少会顾念一些,这一点很难得,所以我才放心拜托她。
依给我的回信又令我一阵无语,一堆颜文字,先傲娇后娇羞最后来个奸诈的笑,我突然特别想知道这些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下一站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果才二十多分钟火车就减速停车了。过道里一片混乱,有人喊诈尸、死人、快让列车员开门什么的。
搭讪男面色紧张地闪进包厢,顺带把门拉上,压低声音问:“有克制尸毒的家伙吗?”
我把手机揣进口袋,站起身说:“那人是中毒死的?”
他垮下肩膀,短叹一声,说:“很霸道的尸毒。看在大家是同行的份上。帮帮忙!”
听他把我称为‘同行’,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愤愤地哼了一声。但面上依旧四平八稳,丝毫没泄露内心的情绪。
被猛然拉开的包厢门将我正要出口的话拦在半路,卢克怀里护着莉莎走进来,见搭讪男堵在门口。莉莎吓得拼命往后退。
搭讪男当然没那么可怕,看卢克瞬间屏住呼吸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听说了那个死人可能携带传染性病毒的传言,而搭讪男曾和那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天知道这种病毒的传染途径是什么,万一是空气传播。大家统统完蛋,无怪乎莉莎才会吓得花容失色。
费浩这时候也凑热闹的赶过来,像是有话要说。于是我叫他们都进来,别堵在门口。会让人误会又发生命案的!
“进来说,麻烦莉莎小姐到旁边的包厢坐坐,行吗?”我的视线分别在卢克和莉莎脸上掠过,话也是对他们说的。
卢克安顿好莉莎,回到包厢把门关好,费浩和搭讪男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他才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一路上,两耳不闻车厢事,一心只谈情和爱,哪里会注意到别的?现在他是所有人里,最迷糊的一个。
“我说吧。”搭讪男一副坦白丛宽,争取宽大处理的表情,他说:“那两个人我真的不认识,老板只交待我在长沙站接货,送货的是两个男人,交给我之后他们会在下一站下车,而我负责把货运到昆明,交差了事。”
他想了想,又说:“他们是长沙一带的土夫子,长期提供货源,如果这事闹大了,我老板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费浩这时开口道:“那东西已经咬死一名列车员、一名乘警和三名乘客,现在被困在6号车厢里。”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无论列车的广播里说什么,都不能平息乘客的恐慌,有人甚至在砸封闭的车窗。
费浩表情凝重地快速加上一句:“被咬死的人都尸变了。”
搭讪男听到这句话,额头上冷汗直冒,卢克则怪叫道:“丧尸!一定是丧尸,哦上帝,但愿我们能像rick一样幸运!”
不等我开口,过道里便响起连声的惊叫,莉莎拉开包厢的门冲进来,她的眼底被晕开的眼线和睫毛膏染成两个滑稽的黑眼圈儿,显然是刚刚哭过。
她冲进来抓住卢克的胳膊,像个歇斯底里地疯女人,嘴中颤声说着:“来了…来了…吃人,它们吃人!逃、我们必须逃出去!”
她的目光快速在包厢内搜寻,遗憾的是没有可供她使用的工具,她用力拍打着车窗,甚至脱下高跟鞋用尖细的鞋跟去敲封闭的玻璃。
“你让她冷静。”我对卢克说道,然后看向费浩说:“我出去看看,你们小心。”
搭讪男一脸吃惊,他连忙站起来,说:“我陪你去。”
我冷冷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认为我们是同行?”
他似乎意外我在这种时候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才说:“你身上死气很重,这位大哥身手好,可又不像是公家的人,我、我猜的。”
我挑了挑眉,一副了然的神情,朝费浩使个眼色,后者立刻起身按着搭讪男的肩膀,硬把他按回沙发上坐好。
走出包厢站在过道上,之前弄出杂乱噪音的人群已经消失不见,车窗上被砸过的痕迹十分明显,地上躺着个灭火器。
我放出精神力感受一番,便朝人群奔逃的反方向走去,车厢与车厢间的连接门是推拉式的,如果没有钥匙,是锁不上的。
走过两截车厢,里面全都空无一人,到第三截时,我看到车门上半部分的玻璃上印着几个清晰的血手印。
尸变后的尸体已不再是单纯的尸体,控尸术对它们是没用的,拥有简单意识又非智慧型生命,傀儡术也不适用。
看来要使出另一项技能才行,这个想法在脑中刚一闪现,近在眼前的玻璃门便发出‘嘭’的撞击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紧贴在玻璃上,一只眼球被撞击力震出没有眼皮保护的眼窝,连带着神经组织垂在外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