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青楼忽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神不禁看向前方的高台上。
“来了,来了,快看,是如薇姑娘。”当下就有人激动地喊了出来。今日怡香楼可是有六位姑娘来竞选花魁。第一个出现在高台之上的正是如薇姑娘。如薇身穿一袭白色拖地长裙,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发间一梅花白玉簪,映得人面芙蓉,美目流转,气质脱俗,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怀抱古筝,莲花移步来到高台之上,向着台下众人微微俯身行礼,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撩人心弦。
安然眼中露出惊艳之色,这女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啊,转身看了看四周,只见众人都屏住呼吸,唯恐惊扰了美人,突地,听到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拨动琴弦,玉口微张,声音莞尔动听:“尘缘如梦,几番起伏终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宛如挥手袖底风,情也成空,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繁华落尽,一身憔悴在风里,回头时无晴也无雨,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衷情,人间有我残梦未醒,漫漫长路,起伏不能有我,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情,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暗香飘过,啊,啊......”
如薇轻吟出口,“噗”,安然惊的差点把口里的酒水喷出去,不会吧,这不是现代的歌曲《尘缘》吗?安然瞅了瞅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失礼的行为,这才小心地拍了拍胸口,心里暗自嘀咕道,穿越到古代必做的事情之一,就是逛青楼给青楼女子写歌。
这穿越老乡齐婧瑶也太猛了,也不知道她做这件事时,煜亲王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知道是这煜亲王思想够开放,能够接受这在古人看来惊世骇俗之事;还是真的非常喜欢她爱着她,什么事都任她去做。
以前自己看小说时,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自己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古代世界,才知道古代女子地位有多低,对女子的要求有多麽严苛。在古代极其看重名声,怎么可能允许女子逛青楼。真不知道齐婧瑶是怎么顺利活下来的,还活的这么舒心。
哎,看看人家在这个世界混的风生云起,不但成了整个大庆朝出了名的神童才女,还以一介庶女之身嫁给了当朝王爷,让煜亲王为了她守身如玉,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若,真正做到了“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而自己同样是穿越同是庶出,却活的小心翼翼,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都快成为一个真正的古人了。对齐婧瑶,说不羡慕嫉妒那才怪呢。
不过也怨不得别人,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上辈子自己就是个宅女,安于平淡,要是这一重生穿越了就改变性格做出什么大事,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总觉得到了一个地方就应该遵循这个地方的规则,违反规则行事,总有一天会出事。就像自己修炼一样,有人说,修练乃追求长生,违反了天道下的生老病死,所以是逆天而行。然,在她看来修炼就是顺应天道而非逆天而行。人法天,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修炼就是要悟得天地自然的规律,领悟天道法则,坚持本心,修炼红尘道心,顺天而行。
这边安然正默默出神,如薇姑娘已经表演完了,下一位姑娘表演的是琵琶曲,一曲琵琶曲虽然是无法与如薇姑娘的歌声相比,仍是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再上台的乃是艳明远播的蔷薇姑娘,同是带一个薇字,可见这蔷薇姑娘与如薇姑娘在怡香楼的地位不相上下。
只见蔷薇姑娘身穿大红色衣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慵懒的牡丹花。蔷薇姑娘,红唇微张,引人一亲丰泽,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再看向脚上,光着脚,露出一双玉足,脚腕上挂着金色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铃叮铃作响。真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好似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男人,台下的男人痴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之色。有那没有定力的,脸色通红,已经露出了丑态。
“哦,是媚术。”安然眼中一片清明,心道,暴漏的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肤,再加上用铃铛声来迷惑,也不过是世俗界不入流的媚术。在修真界,真正的媚术,哪怕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只凭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将人魅惑的神魂颠倒,更是不论男女。而这蔷薇姑娘的媚术,也就是迷惑一下那种意志不坚定的男人,遇到真正有大毅力大意志的男子也是没用的,更何况自己的灵魂还是一个女人。
蔷薇姑娘只轻轻回眸一笑,扭动着腰肢,踩着舞步,双手举起,露出红色的长袖,长袖飘曳生姿。随着节奏,时而缓缓起身,双手微掩面部,半遮娇态;时而轻轻一拂,姿态妖艳;或争挥双袖,如同雪花上下翻飞。真可谓是“芳姿艳态妖且妍。”
一舞终结,只见蔷薇姑娘“流津染面散芳菲”,香汗淋漓。
之后接下来的表演再也没有一个能与蔷薇姑娘和如薇姑娘相提并论的,两人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一个气质脱俗宛若仙子,一个娇媚入骨好似妖精,可谓是平分秋色。
崔娘子扭着帕子,迈着碎步,满脸笑容地走了上来,娇声道,“各位爷好,崔娘子在这里感谢各位爷的捧场。”
“哎呦,我说崔娘子不用说这些废话了,快,咱们干正事。爷要选蔷薇姑娘为花魁。”有那纨绔子弟不耐烦,高声吆喝道。
“瞧,这位爷猴急的。行了,我也不说废话了。咱姑娘们也都表演完了。接下来,就是各位爷要做的了。”崔娘子甩了甩帕子,冲着高声说话的人抛了一个媚眼,这才眉眼弯弯,笑眯眯地指了指手边的海棠花,说,“这一枝海棠花五两银子,各位爷今晚喜欢哪位姑娘的表演,就把这花买下来送给那位姑娘。到最后,哪位姑娘得到的花最多,就是咱们怡香楼今年的花魁。而送花最多的那位爷,就可以与今晚的花魁共度*。各位爷还等什么呀,今晚花魁落谁家,可就看各位爷的了。”
“爷送蔷薇姑娘十枝海棠花。”崔娘子话音刚落,就有人喊了起来,正是刚刚嫌崔娘子话多,要选蔷薇为花魁的那位纨绔公子。
“我送姚黄姑娘一枝海棠花。”“鲜花配美人,本公子把这十枝海棠花送给如薇姑娘。”,,,,,,
“小爷我还是喜欢蔷薇姑娘,‘柳叶眉蓉一笑开,万般风情绕眉梢。秋水玉肌伴轻风,香腮染赤耳坠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吟诗赞道,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小爷要送一百枝海棠花给蔷薇姑娘。”
“哼,蔷薇哪比得上我们如薇姑娘,那才是真真的美若天仙。我送二百枝海棠花给蔷薇姑娘。不像你孙鹤一百枝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同是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满脸不屑地看着拿扇子的少年。
“你,许闻乾好样的。”孙鹤听到许闻乾的挑衅,气的跳起身来,指着他,大甘示弱地喊道,“再送蔷薇姑娘二百枝海棠花。”
“我再加二百枝给如薇姑娘。来呀,你敢不敢继续。”许闻乾习惯性地鄙视道。
“再加三百枝。”
“我也加三百枝。”,,,,,,。
“加五百枝。”两人杠了起来,谁也不甘示弱。看的安然呆在一旁,谁家的败家孩子,这一会儿功夫都快送出一万两了。安然真想说,你们钱多的不想要可以给我啊。真是人和人不同命,自己半年才挣了万两白银,看看人家,一晚上就挥霍了这么多。安然真心疼,心疼的是那些钱。
“拿扇子的少年名叫孙鹤,是礼亲王王妃的嫡亲幼弟。那个许闻乾,是三皇子敬亲王王妃的侄子。”像是知道安然在想什么,一男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安然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身子,看向来人,“原来是谢公子。”暗道这人的声音可真是性感,这就是传说中听了耳朵都会怀孕的声音,起身行礼。
“沈公子不介意我坐这里吧。”谢君言如沐春风地笑道。
安然看了看桌上的何诚泰几人,何诚泰眯着眼,笑嘻嘻地说道,“快坐,能与芝兰公子同桌是我们的荣幸。”安然也笑着给他让位。
安然心里却在想着谢君言说的话,再看向孙鹤和许闻乾两人眼光也就不同了,还以为是少年意气之争,没想到竟是扯到皇位之争上了。这皇位之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京城是风雨欲来。明年春闱完了,不管结果如何还是离开京城的好。安然默默地盘算着,省得到时候成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