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一下就明白了,合着这就是定国公夫人和慕安那丫头拉着洪寨主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将那几房不省心的分出去,沈幼安松了口气,只要慕安没事就好。
正如沈幼安所想的那样,一个月后李慕安同李宏茂回了定国公府进宫后就同她说了,那定国公府其他几房人瞧不起她,总是在各方面刁难她,她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想把那几房的人分出去,原以为同定国公夫人说这事会被定国公夫人骂一顿,没想到她将这个想法同定国公夫人一说,定国公夫人就同意了,这只能说明定国公夫人也受够了那几房的人,不愿再养着那些人了。
李慕安说这些的时候还摇头晃脑的问沈幼安她是不是特别聪明,沈幼安顺着她的话将她夸奖了一番,李慕安得意的拿出一块玉佩道;“幼安姐姐,这次我和阿茂在清风寨底下游玩,碰到一个道士,看起来倒像是个高人,说是没有银钱吃饭,向我讨五百两银钱。”
“道士向你讨五百两银子,你该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她就是再不愁银钱也知道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一个江湖术士,出口便是五百两,要么就是真高人,要么就是故弄玄虚,骗银子的,若真是高人,又岂会贪图五百两银子,所以是骗子的可能性挺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骗子,只是他说若我可以赠他五百两银子,便满足我一个愿望,我当时一听就问他可不可以求子,他愣了一下,说可以,便送了我两块玉佩,我问他为何是两块,他答我说我赠他五百两,便是他的恩人,他知我这子定是为别人求的,便给了我两块玉佩,一块让我自己留着,另一块让我送给想送之人,我一听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连我想要求给幼安姐姐的事都能算出来。”
“那还真是神了。”沈幼安也惊了一下,说不得还真是高人呢,接过李慕安手中的玉佩道;“便是这块吗?”
李慕安点点头,沈幼安拿起玉佩打量了着手中的玉,那玉晶莹剔透,水润光泽,呈半月状,中间突出几块,玉的成色极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心道这八成真是个高人,骗子不会拿这样的玉骗人。
“这真是那道士送的。”
“是啊,他送了两块,都是一样的,合起来还能拼成一块呢,这一块你收着,戴在身上,甭管他是不是真的,戴着玩,反正这玉也挺好看的,万一是真的呢?”
沈幼安觉得有道理,便收下了,晚上她拿出那块玉给齐景焕看的时候,齐景焕看了也说是块好玉,这世间本就有许多奇事,如他自己的重生便是解释不了的,便让沈幼安将那块玉戴着,这块玉的价值远不止五百两,那道士不会是骗子。
也不知是不是那玉的作用,一个多月后沈幼安真的被诊出有孕,这下可把太后给高兴坏了,跑到衍庆殿将衍庆殿里里外外的宫人吩咐了一遍,要小心伺候沈幼安,这是齐景焕的第一个孩子,非同小可,对于太后来说更是意义重大,因为这表明她的儿子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是可以留有子嗣的,太后喜极而泣,此时才敢对着沈幼安和齐景焕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齐景焕脸都黑了,原来母后一直担心的不是幼安不能生,而是自己不能生,这也怨不得旁人,当日若不是他误导太后,太后又怎会一直担忧他不能生,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沈幼安怀胎五月的时候,定国公府也传来李慕安有孕的消息,当日李慕安欢天喜地的进宫,同沈幼安说是那玉的作用,那玉本为一对,李慕安便缠着沈幼安说两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对,要同她结成亲家,沈幼安无奈的笑笑道;“若是两个孩子都是男孩或者都是女孩呢?”
李慕安低头想了良久道;“这不能吧,那玉是一对的。”
沈幼安笑笑没说话,李慕安又磨着她,说若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便让他们在一起,沈幼安道;“这个等孩子长大以后再看吧,看孩子自己喜不喜欢,总不能两个人互相没有感觉,硬凑到一起吧。”
李慕安想想觉得沈幼安的话有道理,她也是高兴坏了,一想到有可能是玉的作用,玉又是一对的便高兴,她的孩子同幼安姐姐的孩子若是能在一起那是最好的了,对于她的兴奋李宏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真不觉得他媳妇怀孕同那块玉有什么干系,沈幼安有孕那是因为陛下,慕安有孕,那是因为有他,什么有了玉之后就有孕了,定是玉的作用,他们刚成亲没多久,有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真不知道慕安是怎么想的。
最让李宏茂忧心的是他媳妇都怀孕了,还整日上蹦下跳的管都管不住,气的他牙痒痒,又无可奈何,那肚子里还揣着个呢。
自沈幼安诊出有孕起太后便替她找好了产婆,住在圣宁宫的偏殿,沈幼安快要临盆时碧彤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儿子顾泰初进宫陪沈幼安,越是临近孩子出生沈幼安就越紧张,齐景焕每日给她捏肩揉腿的就怕她有个不舒坦,孕中多思,沈幼安总是怕她在生产时有个万一,总是交代齐景焕若是自己有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将孩子抱到太后跟前养,她怕新皇后对她的孩子不好,她怕她的孩子被别人给害了,每回她这么说时齐景焕就堵着她的嘴亲到她说不出话来,然后抱着她轻声的安慰,她的胎很好,太医都说胎儿很健康,她总是担心,其实他也是怕的,能不怕吗?他好容易才同她走到了一块,如今她怀了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为自己生孩子了,本该是喜事,如今闹的他心情惶恐,心中不住默念神佛保佑,可别出什么事,他们已经蹉跎一世了。
启化四年正月初八,齐景焕正在早朝,有宫人来报说皇后娘娘要生了,齐景焕当即丢下满朝文武,匆匆赶回圣宁宫,一路上轿子都没坐,就那么毫无形象的跑回圣宁宫,将身后的宫人落下好远,他跑回去的时候产房的门已经关上了,守门的宫人拦着他不让进,说是不吉利,他哪里管的了那么多,直接越过宫人走了进去,就见沈幼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角全是汗水,头发贴在额上,以文端着个碗喂她吃东西,他一阵心疼,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头发,问什么情况,他也不懂这些,只知道她现在在忍着痛,产婆见他进来了道;“陛下怎么进来了,男子不能进产房的。”
齐景焕瞪了她一眼,她便吓得不敢说话了。
沈幼安也没吃过这个苦,真是太疼了,这还没生呢,她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见他进来了,忍不住哭了起来,齐景焕心疼的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别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沈幼安抱着他的胳膊;“好疼啊。”
齐景焕将手递到她嘴边道;“待会若是疼的狠,你就咬我。”
沈幼安噗嗤一下被他逗乐了,可她一笑就更疼了,产婆看了眼她的产道,已经快要可以接生了,可陛下还杵在那里不动,忍不住劝道;“陛下还是出去等吧,陛下在这里娘娘也不能专心生产。”
齐景焕自然不愿意,沈幼安突然叫了一声,齐景焕刚想问怎么了,便听产婆道;“快,快,可以接生了,娘娘要记得用力啊。”
沈幼安点点头,回头拉着齐景焕的手,道;“陛下,陛下,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啊。”
齐景焕抱住浑身是汗的沈幼安,道;“当然,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人。”
产婆有些急了,这会子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又想到这皇后主子和小主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今日这里的人都要遭殃,她接生了那么多人,疼爱妻子赖在产房不愿意走的男子多了去了,可这当今的陛下能如此着实不易,只是这女人生产男人看在这里也不能帮上什么,还碍事,更何况一个陛下待在这里,那些跟在后面接生的手都哆嗦了,产婆怕待会真正接生时场面血腥,这陛下会受不了发火坏事,反正产房里她最大,便壮着胆子再次赶齐景焕走。
齐景焕就坐在那里不愿意走,他的幼安在为他生子受罪,他怎么能不陪在身边,沈幼安已经疼的快要说不出话了,推着齐景焕赶他出去,女为悦己者容,她不想让他见到她待会的样子,齐景焕见她疼的狠,不愿出去,沈幼安便一直推他,恰巧太后过来了,见到这个样子,骂了他一顿,将他拽了出去,他那个样子待在那里只会妨碍产婆接生。
齐景焕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声音急得在外面转圈,想要冲进去又被太后一顿威胁恐吓,说他进去会吓着产婆不利生产,向来睿智的一个人这会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耳边只旋绕着沈幼安的叫声,这生孩子真是不容易啊,他在外头急的乱转,太后也被他转的头疼,老天保佑九宝平安,保佑孩子平安,是皇子公主都无所谓,人没事就好啊。
里头忽然叫了声陛下,齐景焕蹭的一下就窜到了门旁要进去,太后斥道;“你做什么。”
“母后,幼安叫我呢,她叫我呢。”
“生孩子都这样,你别进去添乱。”
齐景焕后来到底没有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等着,他受不了那种叫声了,他要亲眼进去看看,太后也不拦他了,只是让他进去后不得发火训斥宫人,只得坐在一旁看着,他听到这话便冲了进去,里头当时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眼睛只盯在沈幼安的身上。
“陛下......我疼......。”
沈幼安双手抓着身下的毯子,疼的满头大汗,一个产婆坐在她身旁不住地给她擦额头上的汗,齐景焕过去坐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道;“幼安,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别怕。”
沈幼安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齐景焕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孩子一直不出来,他忍不住恼道;“你说这做什么要生孩子,遭那么多罪,这是什么孩子,就这么折腾他娘,这是讨债的冤家啊。”
他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推,产房里的人也没人理他,他一边给沈幼安擦汗,一边在她耳边说话,若不是他是陛下,产婆都想直接将他踢出去了,她接生了这么多人,还从来没见过赖在产房不走还唠叨个没完的男人。
可怜那孩子还没出生就受到了他父皇强大的怨念,沈幼安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身旁的人还在那里说着自己孩子的不是,突然睁开眼怒吼了一声;“闭嘴。”
声音洪亮,铿锵有力,连在外头等着的太后都惊了一下,随后便是产婆惊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小主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原来沈幼安已经疼的没什么力气了,这声怒吼倒是使劲了浑身力气,那孩子也是顺势出来了,齐景焕终于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
产房内一阵婴儿哭声传来,外头的太后松了口气,面带喜色,双手合十,念了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