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焕对着高和示意,高和立马领会,跑到底下大堂中,底下大堂左边一群人围着一个说书人,那说书人正说的面红耳赤,激动的站了起来,高和离老远就听见他说的是此次陛下到景山行宫的事。
待到靠近,那说书人挽着袖子,道;“此次陛下前来景山行宫,那排场,远远望去全是旗帜仪仗。”
有那见过齐景焕仪仗队的跟着附和着,没见着的巴巴的听着,他们这地界好,经常会有皇帝过来游玩,可当今继位这可是头一遭啊。
那说书的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正准备接着说,高和直接走到跟前递给他一锭银子道;“我家公子想请你上去说段书。”
那说书人见这人出手大方,知道不好惹,且他在此处说书就是为了赚钱,笑眯眯的接过银子就要跟高和上楼,要说这酒楼也是有趣,这酒楼二楼三楼聚集不少富贵子弟,可这一楼大堂却是鱼龙混杂,各玩各的,此刻众人正听在兴头上,见那说书人要走,当即不乐意了,高声道;“你这人也忒扫兴了,这书说到一半就要走,下回谁还敢来你这听书。”
那说书的年纪并不甚太大,三十多岁的样子,连忙作揖赔礼道;“对不住了各位,上头有贵人相邀,回头给各位补上,不收银钱。”
“这可不行,你有空说,咱们也没空等啊,你有贵人相邀得了银子好养家,咱们也要去赚钱养家啊。”有人伸腿放到凳子上拦着他的路不让走。
这些人都是来听书的,哪里会真忙,不过是想借机讨讨便宜,看看能不能多白听两场,那说书的又岂会不知,这些人都是经常来捧他场子的,都没什么钱,不过是活儿干的累了,或是在家中招了婆娘的嫌跑出来放松放松的,再看一旁那冷着脸的管家,怕得罪了贵人,道;“明日在此处给大家再说两场聚宝阁遇江洋大盗,不收银钱可好?”
这些人见目的达成,且这说书的提的聚宝阁遇江洋大盗从两月前就开始说了,才说了三场便断了,这说书的也是能耐,将那聚宝阁说的是白玉铺的地,黄金砌的墙,顶挂夜明珠,内放传国宝,正听的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前去那聚宝阁抠两块砖头下来,便有人做了他们想做的事情,江洋大盗单自怡纵身越过围墙,前往聚宝阁,刚要解锁,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故事就断在了这里,也不知那单自怡盗没盗到宝,有没有被抓到,吊的人上不上下不下,且这一断就是两个月,今日听他主动提起要接着将这段,便收回脚给他让了个道;“范先生可别食言啊。”
“一定一定。”
那说书的范先生原先是个教书先生,可他惯会在学堂上胡扯,给学生说书,一来二去让学生爹娘知道了,便不将孩子往他那学堂送了,这一来他那本就不大的学堂也就开不起来了,索性就到这酒楼大堂给人说书,也能挣几个银钱。
他跟着高和上了二楼,高和带着他给齐景焕行礼,那说书的先生弯腰道;“给公子姑娘们请安。”
李慕安面带微笑道;“我们想知道关于陈家织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都给我们说出来吧。”
这说书的范先生收了银子,自然不含糊,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说的与沈幼安之前知道差不多,不过就是织女并不是真正的什么人都不见,她们有一个机会,那就是争取陈家主母的位置,在陈家下任家主十六岁生辰之际从织女中选一位做为陈家主母,这一日十四至十六岁的织女将会被全部带到陈家院子中供陈家家主及下任家主想看,选中的那一位将会成为陈家的下任主母,搬出阁楼,由专人教导,直到嫁给下任家主,没选中的就继续回阁楼去织做,只是这选中的机会太小,十几二十年的才能选出那么一位,幸运的同下任家主小不到两岁的有一次机会,不幸运的一次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在那阁楼里干熬着。
说书的说完了,高和又给了他一锭银子,他接过银子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心道;今日可真是遇上了出手大方的贵人了。
待那范先生出去之后,李慕安支着下巴兴冲冲道;“那咱们明儿个去了陛下可要命那陈家家主将那些织女召出来瞧瞧。”
“不过就是群养在阁楼里织布的女人罢了,有什么好见的,何必要去坏了人家的规矩,织女只有选主母的时候才会出那阁楼,若是陛下将人召出来,此例一开,将来达官显贵的都要过来见那织女,这些富户也不好做。”
李宏茂对那些织女一点兴趣也无,整日在阁楼里不出来,对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无喜无悲的,长的再漂亮又如何,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什么好,哪里有慕安这样会打会骂的土匪好。
李慕安一听,觉得也是,这些富户不好得罪那些达官显贵,到时候遭殃的还是那些织女,一时间想要见见那些织女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桌子底下突然发生一声响,沈幼安啊了一声,李慕安和李宏茂一齐看向她问她怎么了,沈幼安桌子底下的手捂着大腿,疼的咬牙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
刚那一下撞的响,大家都听见了,肯定撞的不轻,齐景焕伸手环住她的腰,有些自责的说道;“到里面去,我看看有没有磕青。”
他当然自责,他刚刚见她跑神了,将手搭在她大腿上,岂料她反应那么大,直接撞上了桌子,他都要心疼死了,她大腿处敏感,平日里就碰不得,一碰就要躲,她又跑神了,他将手搭在她腿上,她受不住痒,便撞着了腿。
这一下撞的可真疼啊,沈幼安都有些受不住了,手用力的按着撞到的地方,企图缓解疼痛,也没空搭理齐景焕,齐景焕直接将她抱起来,向里间走去,将她放到屏风后面的榻上,要去解她的衣裳,沈幼安推了他一下,道;“不用了,撞的不重。”
“还说不重,汗都要出来了,我就看一下。”
沈幼安哪能让他在这里解自己的衣裳,急道;“看了又有什么用,身上又没药。”
岂料齐景焕这么固执,沉着脸非要去解她的衣裳,看看伤的怎么样,沈幼安大概也能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拉不下脸来罢了,她平日里就不许他碰自己的大腿,可他总想着摸一摸,这下好了,直接撞着腿了,她疼的狠,他还在捣乱,沈幼安一手拽着衣服不让他脱,一手环着他的脖子,带着哭腔;“陛下,疼,咱们快回去吧,回去上药。”
这招果然有效,齐景焕见她撒娇似的声音,又是心疼又是欢喜,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也不掀她的衣服了,点头;“行,这就回去。”
说完便直接将她抱起身要出去,这要是真就这么抱下去还不得让人稀奇的盯着,挣扎着要下去,齐景焕道;“别乱动,你腿伤了,朕抱你下去。”
沈幼安都快哭了,她是撞着了腿,可是能走啊,这么被他抱着底下都是人,让人看着了像什么样子,低声嘟囔道;“陛下这么抱着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出门了。”
“怎么了?”
“哪还有脸出门啊,都让人看着了,青天白日的让陛下抱着走,不定他们怎么说呢。”
齐景焕乐了,调笑道;“能怎么说?他们又不认识咱们,你怕什么?”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此处人多,若是有些高人隐于此处,将来受陛下重用时见着了陛下,自然能认出来,到时候今日之事说出来,陛下的威严也要折损。”
“爷抱自己的媳妇管他们说什么。”
他虽这么说,却还是将沈幼安放了下来,倒不是真怕她所说的会发生,而是知道她肯定不会乐意让自己抱着她下去的,再不放她下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劝自己,自己若强行将她抱下去,回去之后只怕又要别扭好久,还真有可能以后都不敢同自己出门了。
扶着她出去之后,沈幼安直接松开了他的胳膊,去扶着李慕安,他也不恼,走在前面,她面皮子薄,当着人前不敢与自己亲近,回去之后关了门,还不是自己的。
回了景山行宫,下了马车,齐景焕便一把将沈幼安抱到殿内,去看她的伤势,衣服脱了之后,便看见大腿一片都是淤青,有的地方都撞紫了,肿起了一大块,她身子养的娇嫩,那一下撞的不轻,可齐景焕也没想到会肿那么高,让人拿了药膏过来,要给沈幼安上药,随即想到她大腿怕痒,便将药膏递给她,让她自己来。
大腿肿了老高,看着渗人,其实这会已经不疼了,刚撞上的时候真是疼的钻心,这么一会过去了,肿没消,倒是不疼了,沈幼安上完药想要将衣服穿好,齐景焕非不让,将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非说要吹吹好的快,低着头,凑在她的大腿上直吹气,一边吹一边念叨着;“朕以后可不敢乱摸你这腿了。”
沈幼安脸涨的通红,想收回腿他还不让,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里让他吹,按他的话说他这是赎罪,她这腿是因为他的手乱放才伤着的,不让他吹他会良心不安,明知他是在胡扯,也只能由着他。